第134章 一不小心成大地主了
心力交瘁的吳世濟見李煥已經到了潁州,頓時感覺肩頭的壓力輕了許多,一句“你辦事,我放心”,就將潁州的大小事務統統甩給李煥,自己則對外稱身體抱怨,有什麽事直接找李煥就行了。
所謂新官上任三把火,吳世濟剛剛履新,本該勵精圖治一展抱負才是,可如今反倒當起了甩手掌櫃,把潁州的一切事宜都交給李煥打理。
當然除了對李煥本身的信任外,吳世濟也確實沒有雄心壯誌再去打拚了。
吳世濟乃舉人出身,其實大明朝的讀書人,但凡有一絲希望,誰不想考個正兒八經的功名後再出來為官,除非萬不得已,實在科舉無望了才會以舉人身份出來為官。
舉人為官就好比夾著卵子過河,小心翼翼不說還天生低人一等,吳世濟在教諭這職位上蹉跎了十餘年才終於混到了一個知縣。
能擔任太和知縣對吳世濟來說已經是意外之喜了,如今又在李煥的幫助下當上了潁州知州,這可是正兒八經的正五品官員,多少正兒八經的進士都不一定能混到如此地位,所以吳世濟對潁州知州太滿意了,當然如果潁州的情況不是這麽爛的話自然更好一些。
如無意外,潁州知州將是吳世濟官場的最後一站,年老體衰加上政治前途即將走上終點,吳世濟早已沒有了勵精圖治的勇氣和精力了,如今有李煥這個年輕人來給自己打下手,吳世濟自然落得個清閑,一切事宜交給李煥處理去算了。
李煥也沒多做推辭,欣然答應吳世濟的要求,不過在正式理事之前,李煥最要緊的是找個安身之處。
如今整個潁州城滿目瘡痍,根本就沒有可容身的地方,李煥望著眼前這一片瓦礫,不禁麵露難色,自己可以找個地方湊合湊合,可隊伍裏頭還有女眷,總不能讓無垢也跟著自己睡大街吧。
正為難的時候,李煥隻聽得遠遠就有人打招呼,定睛一看發現正是徐穆之一行人。
“先生,我在這裏。”李煥還未打招呼,隊伍裏的小馬成反倒先向徐穆之興奮地大喊道。
“先生怎麽過來了?”李煥見到徐穆之過來也甚感意外。
“前幾日小六已經過來了,我估摸著大人定是這幾日就要到潁州,所以我就派了人在城門口盯著,一有發現就過來通知我,這不我剛得到消息就趕過來了。”徐穆之臉帶笑意地解釋道。
“先生有心了。”李煥聽得徐穆之解釋不禁深受感動。
“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大人隨我來。”大街之上,本就不是敘舊的好地方,徐穆之招呼李煥一行人往城外走去。
不多時,李煥一行人隨徐穆之來到一處河岸邊,徐穆之指著不遠處的一處竹屋說道:“知道大人要過來,城內已無容身之所,倉促之間也修不好什麽大宅,隻好在這河邊修了竹屋,還望大人不要嫌棄。”
七八間相連竹屋,劈竹為瓦、束竹為牆,連竹屋內的地板以及外麵的走廊、扶手都用竹子製成,臨了拿竹枝編了籬笆圈成一個小院,院內有幾隴菜地,角落裏還種了幾株蔥蔥鬱鬱的翠竹,與院外拍涯白浪渾然一體、生機盎然。
李煥一見這竹屋就喜歡得不得了,哪裏還會嫌棄,推門而進,隻見竹屋內座椅床櫃皆是翠竹打造,屋內飄著一股若有若無的翠竹清香,當真是一個修身養性的好住處。
“這兩條河想必就是潁河和泉河吧?”推開窗戶,李煥隻見不遠處一大一小兩條河流在此匯聚,爾後浩浩****向東而去,立即向一旁的徐穆之求證道。
“不錯,大的是潁河,小的是泉河,不遠處這兩河交匯處本是潁州碼頭,可惜闖賊南下之後一把火將整個碼頭給燒了。”徐穆之隨後解釋道。
李煥聽完隻是略微點點頭,此番闖賊南下,所過州縣無不殘破,這場景李煥已經見怪不怪了,區區碼頭,既然被闖賊毀了,李煥重新建一個也就是了。
“好,這地方通透,先生有心了。”李煥轉身對徐穆之說道。
“大人滿意就好。”
徐穆之事前還怕李煥嫌這竹屋太過簡陋,可沒想到李煥會如此滿意,倒是讓徐穆之對李煥又高看幾分,畢竟年輕人喜奢華,住慣了大屋,如今讓李煥住這竹屋,落差著實有些大。
見李煥對這竹屋如此喜愛,徐穆之總算是放心了,考慮到李煥一路奔波,徐穆之想著讓李煥休息半日,待晚上再過來議事,可沒成想李煥卻等不及了,把安家的事丟給無垢,李煥自己則拉著徐穆之來到河岸邊一起議事。
“先生,快說說我交代你的事辦得如何了?”二人來到河邊後,侍衛知道李煥和徐穆之有要事相商,隻是遠遠地跟著,李煥也就放心大膽地問起徐穆之來了。
“幸不辱命。”徐穆之拱了拱手後向李煥回道。
話說當日徐穆之接了李煥的命令,帶著幾萬石糧食前來潁州購買土地,正如李煥當初預估的那般,隻要朝廷對糧食一限購,整個淮北的糧價猶如那斷線的風箏,徹底放飛自我了。
再加上朝廷幾次對闖賊的圍剿都不算順利,導致百姓們越發不肯定這場闖賊之禍到底會持續多久,甚至有些百姓懷疑,整個淮北將變成第二個河南。
如此恐慌的情緒瞬間彌漫了整個淮北,尤其是如潁州城這種被闖賊攻破了的地方,地方大族損失太過慘重,部分大族甚至闔家被滅,那些僥幸活下來的大族子弟實在不想再來一次這種地獄般的經曆了。
他們唯一的想法就是趕緊往南逃,逃得越遠越好,隻是往南逃得有糧食得有銀子,而恰恰在這個時候能同時出得起這兩樣東西的就隻有徐穆之了。
按市場經濟理論,當商品供大於求時,那就屬於買方市場,商品的價格自然也要大幅度下降。
麵對著瘋狂下跌的地價,徐穆之並沒有急著出手,而是等到朱大典六安大敗的消息傳到潁州時,潁州的田價徹底崩盤了,徐穆之以往年百分之一的價格囤積了大量土地。
“那先生到底買了多少畝土地?”
“初步估計在五十萬畝左右。”
“多少?”
“五十萬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