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真相大白

一幹人等被李煥這故事驚呆了,此時此刻,傻子都能知道李煥所說的凶手就是顧家二公子,苦主一下子變成凶手,這反差可真夠大的。

“李捕頭當真是好口才,不去當說書先生真是可惜了,這小兒子人麵獸心著實該殺,可我不知道李捕頭說這故事是何用意,難不成李捕頭覺得會是我殺害了自家兄長不成?”顧二公子此時非但不慌,反而迅速鎮定下來,因為他自認為還有一張底牌沒亮出來。

“也是,我費盡功夫查到了你購買魚線的記錄,也問到了當日晚餐的菜譜其中就有一道隻有你嫂子喜歡吃的酒糟泥螺,更查明了你欠下的上萬兩高利貸已經在數日之前還清,不過這一切都定不了你的罪。”李煥緩緩說道

“沒錯,因為案發當晚我壓根不在家,我在醉仙樓過的夜,整個醉仙樓的人都可以為我作證。”顧二公子有恃無恐的說道。

一旁的段天德聽完立即插嘴道:“你剛才說王捕快屈打成招,我看你是信口雌黃,既然這顧二公子當晚不在家,那此案根本不可能是顧二公子所為,說這麽多不過是混淆視聽,大人,不用再浪費時間了,請速速判決。”

“段大人,別急嘛,這好戲才剛剛開始。”李煥對於段天德的指責絲毫不在意,笑了笑後繼續說道:“不錯,當晚吃過晚飯後你如往常一般前往醉仙樓瀟灑,而且當晚陪睡的乃是醉仙樓的如霜姑娘,我開始很好奇,你顧二公子也算花叢老手,為何放著那些千姿百媚的姑娘們不睡,反而點了一個姿色平平的如霜。”

“換換口味不行嗎?”顧二公子反問道。

“換口味當然沒問題,可我問過如霜姑娘,她說你**功夫實在稀鬆的很,三兩下的功夫就算了事了,而且完事之後你們二人就直接睡下,一覺睡到大天亮,如此說來要麽是顧二公子身體發虛,要麽是顧二公子別有所圖,不知顧二公子是哪一種啊?”李煥一臉促狹的問道。

“你!”但凡是個男人,在涉及到**功夫的問題上都不能忍,可顧二公子又不能說自己別有用心,如此糾結之下隻能怒目以對。

“顧公子不說我就隻能判斷是第二種了,我看了如霜姑娘的屋子,恰好在醉仙樓的最邊上,屋內的小門又剛好通往屋外小巷子,當夜你趁如霜姑娘沉睡之後利用偷偷溜出去,待殺人後又從小門返回,如此一來如霜姑娘壓根不會發現你半夜是否離開。到了第二日清晨,你為了惹人注意,自導自演了一場求歡不成憤然離去的把戲,當然為了保險你應該也給如霜姑娘下了蒙汗藥,我說的沒錯吧?”李煥盯著顧二公子問道。

“信口雌黃,無端猜測,我不做任何解釋。”顧二公子麵上裝著若無其事,可心裏早就掀起了滔天巨浪,李煥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像一根根鋼針,直插他的心中。

“就知道你不會承認。”李煥此刻已經成竹在胸,當然不會善罷甘休,當即說道:“帶人證。”

隨著李煥一聲令下,燕小六領著一個頭發蒼白的漁夫上到大堂,李煥指著這位漁夫說道:“顧二公子,你可認得此人。”

“不認識。”顧二公子臉色慘白的狡辯道。

“你不認識他,他可認識你,事發當晚你可是坐著他的船在潁河之上打了一個來回,顧公子不會這麽快就忘記了吧?”李煥步步緊逼道。

話說當日李煥吩咐狗娃在街上苦苦尋找,可就是找不到一人在當晚見過顧二公子的蹤影,最後經過捕快劉老三提醒這才想明白,顧二公子壓根沒走陸路而是走的水路,以此來避人耳目。

想通此節後,李煥與狗娃等人連夜在潁河上尋找,皇天不負有心人,經過半夜尋找,李煥終於找到了顧二公子雇傭的漁夫。

“你血口噴人。”顧二公子氣急敗壞道。

“老大爺,把你知道的事情跟大家說一說。”李煥不再理會顧二公子,而是對一旁的漁翁吩咐道。

“這位公子給了我三兩銀子讓我大晚上的在河邊等他三天,頭兩晚我等了一個通宵都沒見人,要不是他提前預付了銀子我還以為他誆我呢,等到第三天深夜這公子才來,我帶著這位公子在河上繞過大半個太和城,到了指定地點後這位公子下船時讓我在原地等他,約莫過了兩炷香的功夫,這位公子才回來,我依著他的吩咐又帶他原路返回。”船夫常年在碼頭上討生活,在大堂之上說話倒也利索。

“一派胡言,我壓根不認識此人,你這是誣陷。”顧二公子當堂咆哮道。

“大膽刁民,事到如今還敢狡辯,你當真以為我這滿堂的刑具是擺設不成?”吳知縣驚堂木一拍,大喝道。

“大人這是要刑訊逼供嘛?”一旁的段天德立即譏諷道。

“你?”吳知縣見到了這個時候段天德還要跟自己唱反調,就差破口大罵了。

案件到了這個關鍵時刻,隻要長了腦子就能明白這案子很有可能是顧二公子所為,不過段天德不管,因為若顧二公子是凶手,那渾身是傷的張老大是誰?

事到如今,段天德不惜與吳知縣撕破臉也要將這案子的水徹底攪渾,隻要不用刑,在沒有確鑿證據的情況下就無法定顧二公子的罪,那他段天德就能全身而退。

“死到臨頭你還嘴硬,那我就讓你這人麵獸心的家夥心服口服。”李煥說完轉身對吳知縣稟報道:“大人,無需上刑,我自有證據讓他低頭認罪。”

吳知縣聞言這才強壓心頭怒火,對李煥吩咐道:“好,速速把證據呈上來。”

“顧公子當日殺人之後腳上沾滿血跡,登船之時剛好在這漁夫的船上留下一雙血腳印,如今血跡雖幹可腳印尚存,顧二公子可敢到漁夫船上一試,看一看你的腳與那船上的腳印是否一致。”李煥對著顧澤逼問道。

“我……我不去”麵對李煥的逼問,顧澤這才慌了神,嘴裏斷斷續續說道。

“來人啊,給我把他架出去,看看他的腳印是否相符。”吳知縣立即喝道。

吳知縣的話仿佛壓垮沉船的最後一根稻草,到了如此絕境,顧澤整個人終於崩潰了,嘴裏大喊道:“不錯,人是我殺的,可他該死,該死。同樣是兒子,為什麽這顧家的財產隻能由他說了算,我不過是問他要八千兩救命的銀子,可他就是不肯,可他就是不肯,我是被逼的……”

隨著顧澤親口承認,轟動整個太和城的殺人案終於告一段落,顧澤被當場收監,吳知縣給他判了一個斬立決,隻等皇帝勾決之後就可秋後問斬。

當然摸魚二人組王朗和段天德也沒好下場,因為偽造證據,刑訊逼供等一係列罪狀,王朗被打二十大板後清理出捕快隊伍,與李煥當日的二十大板不同,王朗這板子可是實打實的打在屁股上。

為了兌現早上的諾言,李煥搬了一把椅子守在現場,頂頭上司親自監督,衙役們可絲毫不敢放水,打完之後王朗的屁股皮都沒破,可裏頭的骨頭卻成了豆腐渣,就算不死下半輩子恐怕也站不起來了。

而段天德身為朝廷命官,吳知縣無權私自處理,最後寫了一封文書遞交到臬司衙門,段天德最後落了個丟官罷職的下場。

有人倒黴自然就有人發達,李煥因為破案有功不但坐穩了捕頭之位,更是抱緊了吳知縣這條大腿,有了吳知縣這條大腿,太和縣衙門的大小屬吏莫不對他禮讓三分。

至於吳知縣那收獲可就更大了,借著此案的東風,吳知縣開始對整個太和縣衙門進行了一次大清理,迅速填補了段天德留下的權力真空,自此吳知縣這個縣太爺的腰杆子才終於硬了起來。

等到風波平息之後,眾人這才慢慢回過味來,吳知縣這是借著這案子挖了一個巨坑就等著段天德和王朗往裏麵跳呢,至於吳知縣為何會提前挖這個坑,還得從李煥那一次深夜拜訪說起。

話說李煥深夜拿到確鑿證據後並未在家枯等天明,而是趁著夜色來到吳知縣的後衙,跟吳知縣詳細敘述了案情,之後更是向吳知縣說明了王朗所謂的破案不過是找了個替死鬼而已。

在吳知縣看來,如果此刻李煥沒能破案,那對段天德和王朗的摸魚大不了睜隻眼閉隻眼,畢竟轄地內發生了如此惡性案件,總得對上峰有個交代不是。

可如今李煥已然破了這案子,那這事就得兩說了,段天德和王朗敢摸魚這不就是把刀遞到吳知縣手裏了嘛?

自打上任以來,吳知縣可沒少在段天德那裏吃癟,雖然是名義上的一把手,可這一把手當得的窩囊之極,如今有了這麽好一機會,豈會白白放過?

李煥立即跟吳知縣提出了一個請君入甕的法子,吳知縣聽完不禁大呼內行,最後在兩人的配合下將段天德和王朗裝了進去。

經此一案,太和縣形勢突變,算是徹底變了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