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巧言令色

當人漸漸的近了,最先反應過來的是霏兒。看到那人的時候,霏兒麵上的表情也是震驚到幾乎說不出話來,隻是看了看君念之,又看了看那被壓過來的人。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麵上該做什麽表情。

著的是相府中下人的衣裳,那張臉,君念之忘不了。起碼在最近一段時間都是忘不了。

秋蘭在守衛軍的押解下,一步步的向著比試場正中間走過來。腳步踉踉蹌蹌,看來那日的一頓板子讓她也是吃夠了苦頭,腿上的傷還沒有好利索。

背上背著一個包袱,樣子看起來略微狼狽。

君念之的眸子看著君之瑤,後者也在正好在看著自己,眸光中滿是不加掩飾的得意。眸光相交接的一瞬間,仿佛電光火石在兩人之間炸開。

當初秋蘭被趕出府的時候,她沒有太過留意這件事情。後來雖有問過一兩句關於秋蘭的去向,卻也是不得所知,便放下了這件事情,沒想到卻是落到了君之瑤的手中。

秋蘭走到了比試場中間,仿佛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似的,癱坐在地上。當看到君念之的時候,卻是手腳並用的向著君念之的方向爬去,模樣看著極為的可憐。

“小姐,小姐你救救奴婢吧。奴婢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便是被他們帶來了這裏。奴婢不想死,奴婢不想死啊。”

霏兒立刻是將秋蘭給擋在了君念之的身前,滿臉的憤恨:“你在胡說什麽?你早就不是小姐身邊的人了,你在這裏攀扯什麽關係?”

秋蘭仿佛受了極大的委屈似的,眼淚說下來,就下來了:“小姐怎麽可以這麽心狠,奴婢任勞任怨的在小姐院中伺候,鞍前馬後,做牛做馬。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就算小姐逼迫著奴婢去做奴婢不願意做的事情,奴婢也知道自己是下人,沒得選。違背了良心將事情給做了。可事到臨頭了,小姐怎麽可以棄了奴婢而且呢?”

君念之對於秋蘭的一番說辭,倒是不意外。畢竟秋蘭已經恨她已經入骨,而君之瑤既然已經將秋蘭拉入了這一出棋局,自然已經是站在了君之瑤的那一側。

對於君之瑤,君念之不禁開始有了一些新的思量。這一整個局,難道都是君之瑤親手布局的嗎?若真是這樣,那看來自己這個姐姐,倒也不全是花瓶模樣了。

孫夫人像是抓住了什麽救命稻草似的,一把抓住了秋蘭的肩膀,因為激動。手上的指甲深深的刺入了秋蘭的皮膚之中,疼的秋蘭直抽抽。

“你剛剛那話是什麽意思?什麽叫做違背良心的事情,什麽叫做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究竟替你們小姐做了什麽肮髒事,你快說啊。”

孫夫人癲狂的模樣,已經有些駭人。

“奴婢……奴婢不敢說,奴婢不能說。”

“大膽。”守衛軍頭領一聲怒喝:“大膽刁奴,在兩位皇子麵前竟然還敢隱瞞一二,還不速速將你所知道的事情全部說出來,以得從輕發落?”

秋蘭瞧著陸凝安和陸含雙,仿佛是看呆了似得,忽然向著君念之的方向,連著磕了三個響頭。淚眼瑩瑩道:“小姐,你不要怪奴婢不忠,實在此事太過違背人倫。奴婢心中有愧……且……”

一頓,滿是怨毒的眼神:“小姐竟然在這種時候棄奴婢與不顧,實在是傷了奴婢的心。既然小姐不把奴婢的命當命,那麽也別怪奴婢薄情了。”

轉過頭,看向眾人道:“奴婢願意說,孫二小姐那日在府中和二小姐起了一些口角。二小姐便是在心中將孫小姐給記恨上了。而且這琴藝比試,所有人都知道孫小姐琴藝在京城之中是數一數二的,二小姐生怕在眾人麵前丟了臉麵,比不過孫小姐。所以才生了毒計,專門購入了鶴頂紅和翠玉青,一起在孫小姐的琴弦上動了手腳,就是要讓孫二小姐的琴弦崩斷,傷了手,好讓毒素借由傷口進入孫二小姐的體內,以毒死孫二小姐。”

一絲一毫,事情細節都說的極為清楚。且連其中另一味毒藥翠玉青都說出來,看來的確是無誤了。

陸含雙皺眉:“此事,你既然明知是錯,你卻還是照做。你可知殺人乃是本朝重罪,難道你不怕死嗎?”

“奴婢怕的,可是奴婢又有什麽辦法呢?”

秋蘭神色淒淒,又是自嘲的笑了笑,掀起了衣裙。

“天呐。”

周圍的貴女瞧了一眼,又像是極為不忍似的,連忙將頭給偏了過去。

秋蘭露出來的手臂上,還有腿上,滿是青紫的痕跡。一看便是被虐待之後,留下來的痕跡。

“二小姐本就善妒,且心胸狹隘。遇到一點事情若是不順心的,便是動輒打罵。奴婢真的是被小姐給打怕了,奴婢若是不去替小姐做這件事情,那便是要將奴婢給活活打死了不成。”

秋蘭將隨身的包袱放在了地上解開,其中躺著幾十兩銀子:“這幾十兩銀子,便是小姐給奴婢的。說隻要奴婢幫她辦成了這件事情,那麽便放奴婢離開。奴婢……實在是沒有辦法了。”

說罷,秋蘭趴在地上哭的上氣不接下氣,仿佛下一秒就要哭暈了過去似得。

霏兒被氣的整個人發抖:“胡說,你都是在胡說。你究竟是收了誰的好處,竟然說出這種話來?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因為被趕出府去,心中記恨小姐,所以才編造了這樣一番說辭,來汙蔑小姐。”

“霏兒姐姐怎麽能說出這樣的話來?”秋蘭仿佛聽到了極為不可思議的話一般:“是,我以前是做了一些錯事,可是這事關人命,我又怎麽敢說謊呢?而且是在兩位皇子麵前,我還說謊,難道連命都不要了嗎?”

陸凝安和陸含雙相互對視了一眼,那一日在府上的事情。他們的確還曆曆在目。

的確是不排除秋蘭心懷怨恨,故意說謊。

可是正如秋蘭所言,此事事關人命,且牽扯到了她自身,她又怎麽敢說謊。並且能夠其中的細節也描述的極為清楚。

一時之間,所有的不利的證據都指向了君念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