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鶴頂之紅
“什麽,怎麽會?孫二小姐剛剛不是還好好的嗎?”
反應最大的是君之瑤,那模樣仿佛去世的不是孫凝荷,而是孟涵雅似的。
放開了君念之的手,幾步走到了孫凝荷的身邊,手顫顫巍巍的放到孫凝荷的鼻尖下,當感受不到一絲一毫氣息流動的感覺。
登時嚇的倒退了兩步,腿腳一軟,癱坐在地上。
“孫……孫二小姐,好像真的沒了。”
君念之瞧著君之瑤的那動作,舉手投足都美不勝收,像是精心排練過似的。那癱坐在地上的樣子,都勾人心魄,讓人移不開眼。
孫凝荷的身體,漸漸向後倒去,像是再也支撐不住一般。直直的向後倒去,露出的麵容,七竅流血,駭人至極。
“荷兒……我的荷兒啊……”
一個婦人踉踉蹌蹌的向著比試場的正中間跑過來,口中喊叫著孫凝荷的名字,應當是孫凝荷的母親,
當看到倒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孫凝荷,孫夫人哭的幾乎要背過氣去。再沒有任何貴婦太太的樣子,隻是一個失了女兒的可憐母親。
“怎麽會這樣,明明剛剛還好好的。怎麽突然間,我好好的孩子就沒有了呢?”
孫夫人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妝容被淚水打濕,已經哭花了。鬢邊的發絲,也因為悲傷,劇烈的抖動下,散落開來。
君之瑤在一旁,瞧著似乎極為動情似的,幾步走上了前去,一邊寬慰的撫著孫夫人的背。一邊勸慰著:“孫夫人,還請您節哀,孫二小姐如果還在天有靈的話,肯定也不希望您如此難過的。”
看著躺在地上的孫凝荷,也是握住了孫凝荷的手,幾滴清淚從眼角滑落。
“究竟是誰,竟然和孫二小姐有如此仇怨。竟然要殺人償命。孫二小姐從來心善,連一隻螞蟻都不敢踩死,可今日卻……”
一邊說著,一邊哭泣。連周圍的貴女都被君之瑤那動情的模樣而感染,紛紛拿出帕子,輕輕拭著眼角的淚。
君念之隻是看著這一幕,隻覺得好笑。可能是前世看了太多的荒唐鬧劇,當這種姊妹情深的畫麵再度上演,她竟然連絲毫的同情心都沒有了。
孫二小姐,向來心善?若是真的心善,又何來對自己出言挑釁?終究人隻是會站在對自己有利的那一方說話罷了。
君之瑤抬頭,看著麵無表情的君念之,柳眉微微蹙起,道:“二妹,孫二小姐這麽可憐的去世了,難道你一點也不難過嗎?為什麽不曾見你流一滴淚?”
君念之目光一緊,那種風雨欲來的感覺,將她整個人裹挾。終於是來了嗎?
孫夫人和在場的貴女,全部都看向了君念之的方向。所有人都知道君念之和孫凝荷之間有一個賭約,照理來說,那麽所有人中便隻有君念之和孫凝荷之間最有結怨的可能性。
“大姐這說的是什麽話?”君念之言語悲戚:“妹妹也是悲慟欲絕,可是哀莫大於心死,悲莫大於無聲,妹妹因為孫二小姐的死,心中實在是太過悲傷了,反而是哭不出來了。”
孫夫人恨恨的看著君念之,顯然她並不相信君念之所言的那一番話。而君之瑤剛剛的話卻是在孫夫人的心中種下了懷疑的種子。
“咦……”
君之瑤奇怪著,麵上露出一絲不安的神情。
孫夫人在一旁聽的真切,連忙道:“怎麽了?你是發現了什麽嗎?”
“這……孫小姐好像是死於鶴頂紅。”
“什麽?”
君之瑤目光定了定,語氣仿佛更是多了幾分肯定,道:“孫夫人,孫二小姐的確是死於鶴頂紅了。”
君念之淺笑著,看著君之瑤:“大姐真的好厲害,沒想到大姐竟然還精通醫術,竟然連鶴頂紅都知道。”
君之瑤瞧著君念之那依然平靜的表情,她可真是恨透了那一副,似乎將一切都掌握在手心裏的表情。心裏憤恨著,她今日就是要讓君念之身敗名裂,她倒要瞧瞧,君念之還怎麽從她布好的局中逃脫。
“妹妹謬讚了,姐姐我隻是平時偶有習看醫書,恰好有看到有關於鶴頂紅這一頁的內容罷了。”
君之瑤抬起了孫凝荷的手,原本纖細如同蔥段一般的手。此時那手指上有幾處被琴弦所傷的傷口,此時那傷口已經發黑。
“諸位,可以一看。鶴頂紅中毒,會傷口發烏,七竅流血。而孫二小姐的模樣,和那書中所記應當是相差無二了。”
君之瑤說的信誓旦旦,讓所有人的心中都更是多了幾分確信。
言語間,裁判席上的三人也是走了下來。本來滿月節是十足慶典的好日子,可卻在這琴藝的比試上,竟然是出了人命。
三人的臉色,皆是多了幾分陰沉之色。
洛山觀,脫下了自己的外袍蓋在了孫二小姐的身上:“還請孫夫人節哀順變。”
“洛大人……小女不能就這麽不明不白的死啊,她今日出來的時候還好好的。可如今卻成了這般模樣,這可讓我怎麽回去老爺交待啊。”
“必然是會給孫夫人一個交待的。”
一道聲音從身後傳來,陸凝安和陸含雙竟然也是從廂房中走了出來。
瞧著兩位皇子,孫夫人,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似的。連忙道:“還請兩位皇子,還小女一個公道。”
陸含雙看了一眼陸凝安:“有四哥在場,八弟不便多言。一切聽四哥吩咐。”
陸凝安一雙眼掃了一下在場的人,當看到君念之的時候,稍微遲疑了一下。但又很快的道:“今日之事,事關皇家威嚴。敢在滿月節上行凶,便是藐視皇法,絕不可恕。”
取出了隨身的令牌,交給了守衛軍的頭領:“傳本皇子的口諭,封鎖比試場。對京城出入城門者,皆進行排查,有任何可疑人員,悉數帶來問話。”
守衛軍的頭領也是滿頭大汗,知道此事不可小覷。雖然孫二小姐並不是顯貴之家,可是卻死在了滿月節上。說到最後終究是他的失職。
當即是領下了令牌,帶著守衛軍,將比試場整個圍的水泄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