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傷時拭血,死後裹身
林羽的話音回**在整個售樓部。
所有人都呆呆的看著林羽。
售樓部裏,一片死寂,隻有牆壁上電視還在發出聲音。
突然,電視的畫麵毫無征兆的轉變。
畫麵中,刺耳的緊急集合聲不斷回**。
一隊又一隊身著灰色狼頭披風的士兵出現在畫麵中。
士兵行動如風,即使緊急集合,步伐不見絲毫淩亂。
不到兩分鍾,滿是殘雪的大地上已經集結上萬人。
隊列整齊劃一,沒有一絲淩亂。
“剛才,我接到消息,有人要拿我北境狼軍披風擦尿!”
一個同樣身披灰色狼頭披風的中年戰將滿臉寒霜走出。
伴隨著他的聲音,數萬將士的雙目瞬間變得赤紅起來。
每個人都呼吸急促,那赤紅的眼睛裏滿是殺機,如同擇人而噬的猛獸。
滔天怒火直衝雲霄。
風雲,亦為之變色!
“脫!”
中年戰將亦是雙目血紅,一聲怒吼,率先脫去上身的戰衣。
頃刻之間,數萬將士齊動。
不到三十秒,殘雪堆積的雪地上,隻剩一群赤著上身的壯漢。
寒風呼嘯而過,卻沒有任何人哆嗦。
每個人都挺直著身板,高傲的揚起頭顱,迎接寒風的洗禮。
鏡頭拉近。
眾人這才發現,自那中年戰將到那數萬將士,幾乎每個人的身上都有著可怖的傷痕。
多則十幾道,少則三五道。
有些隻有幾厘米長,有些卻長達幾十厘米,幾乎拉通整個上身!
可怖的傷疤猶如蟲子附著在他們的虯結的肌肉上,看上去格外的瘮人。
這一幕,讓無數人恐懼,也讓無數人動容。
即使他們沒說,所有人也知道,這些傷疤,都是與敵人搏命留下的。
北境狼軍,不負群狼之名!
“告訴天下人,我北境狼軍,為何身著披風!”
中年戰將再次怒吼,氣浪激起寒風。
突然之間,群聲激**。
“國難當頭,敵寇猙獰。”
“國家興亡,匹夫有分。”
“本欲服役,奈何年齡。”
“幸吾有子,自覺請纓。”
“賜披一麵,時刻隨身。”
“傷時拭血,死後裹身!”
“勇往直前,勿忘本分!”
萬人齊嘯,聲浪直衝雲霄。
狂風驟起,殘雪飛揚。
風雪之中,所有人都挺胸昂首。
每個人都用盡所有力氣,高聲嘶吼。
即使隔著電視屏幕,也能感受到那悲壯雄渾的氣勢。
“傷時拭血,死後裹身……”
餘音不斷回**,震顫所有觀眾的心靈。
所有人北境狼軍的士兵,不論身在何處,也伴隨著這陣陣嘶吼想起十三年前的那個雪夜。
那時候,北境最是岌岌可危。
那個雪夜,一位老來得子的父親將他年僅十六的獨子送到入北境狼軍大營。
臨走之前,老父親顫抖的從包裏拿出縫著這段話的披風披在少年身上,含淚離開大營。
半個月後,少年戰死。
死的時候,身上幾乎沒有完整的肉!
他的披風,早已被鮮血染紅,破爛不堪。
北境狼軍最高長官親自用披風為他裹屍。
自此以後,北境狼軍便有身著披風的傳統,無論冬夏。
即使離開北境狼軍的人,也會一直堅持著這個習慣。
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衛,都將這傳統貫徹到底。
不為其他,隻為……
傷時拭血,死後裹身!
勇往直前,不忘本分!
北境狼軍披風,不僅僅隻是披風!
這是北境狼軍的軍魂!
突然,中年戰將抽出身上戰刀,殺氣洶湧而出。
“再告訴我,辱我北境狼軍披風者,是何下場!”
萬刀出鞘,寒芒蓋過陽光。
金鐵交鳴之聲如同海嘯席卷。
萬人持刀,刀尖直指天空。
“殺!”
“殺!”
“殺……”
無數聲音匯成一道洪流。
殺氣遮雲蔽日。
即使隔著電視屏幕,那濃烈的殺氣也壓得無數人喘不過氣來。
售樓部的人早已全部嚇癱在地,每個人都抖如篩糠、麵無絲血。
陳傑更是如墜冰窖,冷汗如雨。
即使褲襠裏麵濕冷一片,他也沒有任何的感覺。
此刻,他隻感覺自己的靈魂都被那聲聲喊殺的聲音吞噬。
此刻,華國的各個角落。
地鐵、車站、網吧、家中……
隻要所有聯網的設備,所有屏幕亮起的設備,都在播放著同樣的畫麵。
“傷時拭血,死後裹身!”
“殺、殺、殺……”
溢出屏幕的聲音激烈的回**在無數人的耳邊。
無數熱血之人被感染,奮力的揮舞著拳頭,不顧場合的狂吼。
“傷時拭血,死後裹身!勇往直前,勿忘本分!”
華國向來不缺熱血兒郎。
隻是,多年來扭曲的陰柔美讓很多兒郎根本不知道熱血為何物。
但在這一刻,他們潛藏心底的熱血被徹底喚醒。
雖然,他們身體單薄!
雖然,他們也有恐懼!
雖然,他們也怕死!
但他們依然渴望加入這支鐵血之軍,渴望與這些鐵血將士並肩作戰。
哪怕血染疆土,那怕屍骨成灰!
足足過了十多分鍾,各種設備才重新恢複正常。
但在華國的各個角落,依然還有很多人振臂狂呼。
售樓部外,亦是聲浪不絕。
林羽大手按在李四福肩上,看向陳傑的目光不帶有一絲人情味,“現在,你知道我北境狼軍為何身著披風了嗎?”
“知……知道。”陳傑麵如死灰,上下牙齒不住碰撞。
“現在,你知道辱我北境狼軍披風的下場的了嗎?”林羽再問,殺機湧動。
“知……知……”
陳傑的聲音已經不受控製。
巨大的恐懼席卷全身,讓他靈魂都在顫栗。
簡單的兩個字,他現在卻無法完整說出。
突然,陳傑的身體開始不住的抽搐,雙目死死的往外凸起。
一分鍾後,陳傑的身體停止抽搐,生機全無。
售樓部裏,一片抽噎之聲,卻無人敢哭出聲來。
他們第一次知道,人,真的能被活活嚇死。
林羽漠然的掃過陳傑的屍體,又挨著李四福坐下,“頭上的傷要緊嗎?”
“小傷。”
李四福不以為然,咧嘴而笑,“北境狼軍的人,就算身殘,這點傷也扛得住!”
“好,那就先扛著!”
林羽輕輕的在李四福的胸口捶上一拳,“我陪你看場好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