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調整心態
潘春花母女倆悻悻而歸。
與昨天的旗開得勝相比，今天的铩羽而歸，令她們有些氣餒。
潘春花安撫好林小滿入睡後，躺在**細細思索。
從火熱爆賣到冷清滯銷，難免有巨大的心理落差，但這落差也恰好敲醒了她，難賣才是常態。
王婆說得對，事情是一步一步做起來的，她要放平心態，不能拿第一次的僥幸成果作為標準，去衡量賣衣服這件事的正常成果。
棚下場裏人雖多，但攤子也多，競爭十分激烈。如果沒有特別吸引人的點，又怎麽打動買家去選擇她而不是去別家呢。
王婆在棚下場擺了好幾年的攤，風雨無阻，固定紮點，才慢慢積累起了一批認準她手藝的回頭客。
她一個初來乍到的新人，剛擺攤能拿到這樣一售而空的成績，已經算運氣非常好了。
可運氣不牢靠，總有用光的時候，最終還是要靠實力去爭取。
潘春花在自我安慰的心理建設中，重塑信心。她決定，一定要把賣衣服這事做好！
第一步，壓縮休息，延長晚上製衣時間，這樣才能囤積更多衣服，保障擺攤的供衣量充足。
第二步，要增加去棚下場擺攤的次數，一周至少三四次，這樣可以多混點兒臉熟，也增加把衣服賣出去的機會。
第三步，要想辦法製造出吸引路人停留圍觀的熱鬧。
潘春花的思路越理越清晰，前兩步她可以努力去做好，但第三步有些難辦到，思來想去也找不到什麽好法子。
她心裏吊著這事，翻來覆去睡不著，索性就悄悄起身，去車間連夜趕工踩衣服了。
一連三天，潘春花都趕成衣趕到淩晨才回宿舍，終於囤夠了接下來四天連續擺攤的衣服量。
隻是四天量的衣服有些多，車間角落處的大木板有些蓋不住，潘春花趁夜深人睡時，悄悄拎了兩袋回宿舍，塞在了床底下，又拿布擋了擋，以免被人發現。
終於等到了周四傍晚，潘春花和林小滿拎著幾袋衣服，悄悄從衣廠小門出來，直奔棚下場。
一路上，潘春花有些擔心，原來餅攤旁的位置還在不在，她更是懊惱，上次她自己隻顧著失落，沒顧得上跟王婆交代一聲，麻煩她幫忙留著點空位。
“阿婆，我可想您啦！”林小滿一到餅攤附近，就熱情地衝到王婆的攤位前，圓溜溜的大眼睛時不時偷瞄沸騰的油鍋。
王婆一臉慈祥，樂得合不攏嘴，“娒兒，我看你是更想燈盞糕了吧？”
“嘿嘿嘿……”林小滿的頭搖得像撥浪鼓，蹦跳到王婆身旁，嘰嘰喳喳地說著這幾天的生活瑣事。
潘春花拎著幾袋衣服隨後來到攤前，看到王婆的攤子比以往擺得更大些，心下明了，感動不已。
“謝謝王婆。”潘春花微微鞠躬，又連連道歉，慚愧地說明了難以每天來出攤的原因。
“來了就行。”王婆大度地擺擺手，感歎了一句，“討生活不容易啊，你白天幹活，晚上趕衣，可要注意身體啊。”
說著，王婆收起了擱在左側的攤架，準備給潘春花騰個空位。
“我擺了好幾天了，左右沒等到，還以為你們不來了，本來打算今天再沒來，可就收起來不占嘍。”
王婆邊收邊絮叨，嘴上雖小抱怨了幾句，但見她們母女倆來了，還是很開心的。這幾年來，她一個孤寡老婆子一直獨居，兒子女兒各自成家出國打拚，好久沒後輩們陪她嘮嗑閑聊了。
潘春花靜靜聽著王婆的念叨，幫著一起收起了攤架，又鋪上了自己的墊布，還特地支起了一個半舊的立式衣架，這是她前天抽空出來買布料時，在一家舊貨店裏淘的，還可以折疊拆卸，方便又實用。
潘春花把每種款式的衣服，各挑選了一件作為樣品，懸掛起來，方便行人路過時打個照眼，就能看到衣服的樣式。
她打量著拾掇後的攤位，有模有樣的，十分滿意。
正自我欣賞間，就聽到了左邊隔壁攤上傳來了吵架聲。
原來是一個中年婦女插著粗腰，指著男攤主的鼻子在罵咧，潑婦架勢十足。
而男攤主毫無招架之力，慢條斯理地解釋了半天，反而惹來了中年婦女變本加厲的謾罵。
潘春花豎耳旁聽，了解到原來中年婦女之前買到了一雙溫州劣質鞋，在她跟人炫耀這鞋多時尚多新穎時，一個轉身絆了一跤，這鞋就在眾目睽睽之下開膠了，鞋底還塞滿了馬糞紙，受了一頓嘲諷。
這事讓中年婦女大出洋相，堵在心裏過不去，今天逛街前恰好又被人提了這笑話事，正好看到這裏擺了一家溫州好鞋的攤子，就忍不住前來找茬出氣了。
而男攤主百般解釋，他保證自己賣的鞋子絕對是品質好鞋，還細細講解這鞋子的優劣該怎麽分辨，但中年婦女一句話都聽不進去，隻顧著自己罵咧出氣。
潘春花本不是個愛多管閑事的人，隻是她自己也經曆過溫州劣質鞋帶來的不好影響，就不免多聽了幾耳朵。
“你們這些賣溫州鞋的，拿些垃圾鞋糊弄人，良心都被狗啃了啊！”
“這位顧客，請你客觀一點，不是所有的溫州鞋，都是劣質鞋。我們溫州也還是有好鞋子的，你不能因為一朝被蛇咬，就認定每一條繩子都是蛇吧。”男攤主慢條斯理地繼續講道理。
“放狗屁！溫州鞋就是差勁！沒有一雙好的！你這攤子肯定也不是好貨，別出來禍害人！真是讓人丟臉！”中年婦女滿腔怒火，憤憤不平。
“這位顧客，我自己就是做鞋子出身的，我這攤上的鞋保證是耐穿耐磨質量好的，您放心，要是穿了一個月發現有問題，隨時可以來找我調換。”
男攤主依然在講道理，試圖用他的好鞋子，打消中年婦女對於溫州鞋所產生的偏見。
“哦！原來溫州垃圾鞋就是你們這種黑心廠家做出來的！你還有臉來賣？你們這種黑心商就該和那些鞋子一樣，被一把火燒個幹淨才好！”
中年婦女氣憤地直接上腳，踢翻了攤子上的好幾雙鞋子，用力狠狠地踩踏著。
男攤主急得漲紅了臉，眼看著湊熱鬧的行人圍攏得越來越多，不明情況的路人都以為是他攤子上的鞋出了問題，對著他指指點點。
潘春花聽著男攤主對鞋子的細致講解，不禁覺得有些耳熟，她聽著左邊攤位的動靜越鬧越大，也上前探看了一番。
細看才發現，那男攤主竟是她在傲足鞋店遇見過的張廠長！
張廠長怎麽會淪落到在此擺攤賣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