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解決
但是許瓷並沒有醒過來,熱氣流在燃燒空氣,大火還在繼續,張牙舞爪,濃煙彌漫看不清人影……
小許瓷昏迷之後立即被人緊急送了出去,同時隔壁的房門被洶湧的大火吞噬。
等消防員知道屋裏還有一個嬰兒再返回時,已經過去三分鍾,這三分鍾的時間,是小許瓷最後悔的時間,也是最不敢麵對的時間。
許瓷拘摟著腰,臉色慘白,淚水流的無聲無息。
慕南不知道許瓷想起了什麽,無聲了歎了一口氣。
如果許瓷真的在當年的火災時時候忘記了什麽,這種能逼的她封閉記憶的事情,一定是她難以承受,接受不了的事情。
也不知道事隔十幾年,許瓷如今是不是能接受的住。
許瓷醒過來的時候,記憶深處被遺忘的事情,她重新想了起來。
原來……她還有一個弟弟……
那場火災,她忘了弟弟……
許瓷想起了弟弟,那些被忘的一幹二淨的回憶,那些有缺憾的記憶,那些連鎖著的回憶又一串串的浮到眼前。
眼淚湧出了她的眼眶,頭發淩亂的披散了下來,她閉上眼睛,緊緊抱住自己,伏在膝蓋上的臉,全被痛苦的懊悔扭曲了。
慕南沒有急著問她想起了什麽,給她留下安靜的空間,讓她接受那些被遺忘的現實。
那場大火帶走了許瓷的弟弟,許瓷在醫院住了一年才出院。
這一年裏,許瓷忘了自己還有一個弟弟,忘了有關弟弟的所有記憶。
自此,許家搬了家,家人們從不在許瓷麵前提起弟弟的事情。
親人們也從未在許瓷的麵前提過她曾有一個弟弟。
宿舍
在健身房鍛煉完的人洗過澡回宿舍。
“也不知道班長催眠的怎麽樣了。”朱朱擦著濕漉漉的頭發,擔心的問道。
“不知道班長是不是真的忘了什麽。”卿九已經吹幹了頭發,半躺在**。
“班長比我們都堅強,她肯定能克服這個心理問題。”包子源對班長有信心。
這時,許瓷進了宿舍,臉色蒼白,神態平靜。
“班長?”朱朱見狀有些不安的拿下了頭上的毛巾,小心翼翼的喊了一聲。
卿九半坐了起來,目露擔憂之色。
龍梅放下了書也看了過去。
包子源給班長倒了一杯水。
“謝謝。”許瓷牽起嘴角,想露出一個輕鬆的笑意,但是臉部肌肉幾次都沒配合她。
“催眠有效嗎?”卿九見其他人都不敢問,就先開口道。
“有效,我想起來我忘記的事情了。”許瓷低著頭說道。
“那你現在還怕火嗎?”龍梅沒有問她想起來什麽事,看她臉色,就知道她想起來的事情不是一件好事。
許瓷搖搖頭,她剛剛去廚房,她現在已經不怕火了。
“班長!你真的不怕火了?”朱朱驚喜的問道。
“嗯。”許瓷擠出的一絲笑容,卻隱約含著苦澀。
龍梅微微蹙起眉頭,許瓷克服了心理問題,為什麽看上去卻比以前還要沉重?
卿九也察覺到許瓷想起的事情應該不簡單,但是成人的交往就是難得糊塗,班長不想說,她也不會去戳她傷疤。
“班長,那心理醫生怎麽治的?一下子就治好了你的心理問題?催眠這麽管用嗎?”朱朱高興又稀奇的連連問起來。
“你有這個閑心,還不如想想明天去刑偵隊該怎麽辦!”包子源打岔道。
“……”朱朱麵色白了白,“班長……你說明天可能比今天還難嗎?”
“會吧。”許瓷說道。
朱朱哀嚎一聲。
夜裏
朱朱輾轉反側睡不著,一閉上眼,白天背的屍體好像就會突然出現在背後,或者就在床邊站著看著她,或者在她的床下躺著……
她不敢側躺,隻敢仰麵躺著,不敢睜眼,卻仍舊好像會透視一樣,看到眼前的黑影,感覺到床邊站著的黑影,或者身邊躺著黑影……
若是往日她肯定會讓簡舞過來陪她一起睡,但自從上次的事情之後,她和簡舞已經沒有以前親近,她也不好意思再喊她一起睡。
“班長?”朱朱沒辦法,隻能把主意打到班長的身上,她小聲的喊著。
“還不睡?”許瓷的聲音也很清明。
“班長,我有點害怕,你能不能來我這邊陪我一起睡?”朱朱窘迫的說道。
許瓷沉默了一會,從**下來,去了朱朱的**。
朱朱又喜又感激,趕緊往床裏麵擠,爭取留出更大的空位給班長。
等許瓷在朱朱的**躺下去的時候,朱朱雖然還是有些害怕,但是有許瓷在身邊,她總算能安心的嚐試著閉眼睡覺了。
對麵的卿九也睡不著,她總感覺四麵八方都有黑影子在盯著她。
白天背屍體的經曆,她想忘都忘不了,當時的恐懼如跗骨之俎無法擺脫。
但是讓她像朱朱一樣找人一起睡,她又做不到,太沒麵子了。
連簡舞都沒有說害怕,她要是說害怕,以後在她們麵前還能有大小姐的牌麵嗎?
卿九在麵子和恐懼之間左右徘徊,一直到了下半夜的時候,才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清晨,卿九這個睡的晚的人,起的很艱難。
當然,除了個別人,昨晚上真正睡的好的人並不多。
早操,負重五千米跑下來,人不想精神也精神起來。
這次,許瓷申請跟隊一起去刑偵隊。
“你的問題解決了?”年隊長問道。
“解決了!”許瓷說道。
“歸隊。”年隊長眼裏閃過欣慰之色,說完帶著他們去北區刑偵隊。
刑偵隊王隊長和年隊長曾經是戰友,兩人很熟悉。
“我帶著她們去參觀參觀,你是個大忙人,你忙你的去,不用管我們。”年隊長笑道。
“紀律性問題,你應該清楚。”王隊長看了看許瓷她們,不太放心的提醒道。
年隊長來之前是跟上級打過報告的,“這還用你說,不會讓她們亂來的。”
“我讓小方帶你們去。”王隊長讓身邊的小警員帶他們去。
法醫所在技術科和痕檢、照相在一起,有單獨的解剖室。
許瓷她們過去的時候,法醫室裏兩個法醫正在人體解剖。
除了年隊長之外,其他六名女消防換上了除菌服,然後進了法醫室。
工作台上躺著一個渾身發黑肢體扭曲疑是被燒死的屍體,法醫正在屍體的喉嚨和鼻腔裏麵尋找他死亡的真正原因。
“口腔幹淨,鼻腔幹淨……初步推斷應該是死後被燒。”法醫檢測下來說道。
朱朱隻看了一眼就麵色慘白,轉頭就往門外跑。
年隊長站在門口,臉色嚴肅的望著她,“你現在是一名消防員!如果在火場上,你看到這樣一副屍體,你也要這樣掉頭就跑嗎?如果對方還沒有死呢?你也這樣跑掉,放棄救他嗎?”
“不是!隊長!我……”朱朱不停的搖頭,她不是懦夫,她不是膽小鬼,她隻是太害怕了。
“回去!”年隊長不聽解釋,低聲命令。
朱朱咬緊了牙齦,深吸一口氣,轉身回去,和她們站到了一起。
她們也在,她們都不怕,她也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