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我好害怕呀……

酒吧是成年人消遣的場所,怎麽可能會有小孩子吃的糖果?

唐箏可以裝傻,但是不能裝得沒有常識,那樣就穿幫了。

她冷冷瞥了那人一眼:“滾!”

“看來,這位草包大小姐,也沒有蠢到無可救藥嘛!”

坐在不遠處的朱銳看到這一幕,微微笑了下,把玩著手中的高腳杯,意態閑閑的問:“董事長是不是太把她當回事兒了?”

宋寧馨哼了一聲:“董事長都不敢小瞧的人,你倒是不放在眼裏!”

朱銳不以為然:“可能是——出身即原罪吧!”

她是唐文禮的外孫女,也是老人家禦筆欽點的接班人。公司遲早都是要給姓唐的人來繼承的,顧平川隻是一個過渡作用——

也恰恰是這個過渡,看似平常,實則至關重要!

一個位高權重的成熟男人,想要對付自己那個一無所有,剛剛出獄的傻女兒,還是輕而易舉的。

顧平川有兒子,怎麽可能甘心將自己經營多年的產業,重新交還到唐箏手上?

說完,朱銳又問:“你和她是因為什麽鬧矛盾?”

宋寧馨沒好氣的瞥了他一眼:“喝你的酒吧!”

她現在隻想早點把唐箏給推入深淵裏——唯有如此,方能狠狠出一口惡氣!

唐箏跳夠了舞,重新走回到桌邊坐下。

她不肯理會宋寧馨,倒是刻意拉攏朱經理,先是跟他聊了很多公司的事兒,隨即起身:“走吧,朱哥,我們一起去跳個舞。”

“我不太會跳”,朱銳推辭:“你去玩兒吧,我在這兒等你就好了。”

唐箏聞言,微微的笑了,隨即彎腰湊近了朱銳:“跟你頂頭上司的小情人坐一起喝酒——你長沒長腦子?懂不懂得避嫌?”

說完,伸手拉過朱銳的手腕,帶著他朝著迪廳走去。

朱銳有些無奈,不得不奉陪!

宋寧馨狠狠瞪了眼兩人的背影,隨即,自己喝起了悶酒。

過了好一會兒,她低頭看了看表,正準備先行一步回酒店的時候,外麵忽然一陣警車鳴笛聲。

她沒在意,以為這車子隻是路過,很快就會過去。

不料,車子竟在酒吧門前停了下來。

幾個身穿製服的警察走進來,牢牢把守住了門口。

酒吧經理連忙迎了上去,簡單溝通兩句,就把酒吧裏的音響和鐳射燈都關了,開了照明的白光燈。

頓時,喝酒的和跳舞的都停住了動作,就連鋼管舞小姐姐也站在那裏不知所措。

警官向眾人出示了自己的證件,隨後才表明了來意:半個小時前,有人匿名舉報,該酒吧有人攜帶禁忌藥品,所以過來檢查一下!

搜身是不可能的,警方有專用的安檢儀。

這對於常混酒吧的人而言,其實不算什麽大事兒。同行之間互相傾軋,惡意舉報是家常便飯了。

眾人自覺站成了一排,一個個的過安檢。

而輪到朱銳的時候,安檢儀發生了異常。

隨即,一小包丸藥,從他的上衣口袋裏被搜了出來。

在場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不是我的……”

朱銳的神色也霎時變了:“這不是我的,跟我沒有半點關係,我冤枉……”

他回過頭看著唐箏,即將坐牢的恐懼,早已衝散了他的理智,他伸手指著唐箏,不管不顧的道:“是她,是她在冤枉我……”

剛剛一起跳舞的時候,她曾經靠他靠得很近,而且她仿佛一直在拉攏他來排斥宋寧馨——

朱銳做夢也沒想到:善泳者溺水!

他最擅長洞察人心,結果卻被一個看似傻傻的小丫頭給算計了。

“警官,就是她……”

朱銳伸手指著唐箏,還想要上前來抓人。

然而,一旁的兩名警察已經快速朝著他走過來,將他死死拿住。

一旁的宋寧馨也嚇傻了,雖然她現在可以置身事外,卻仍舊感到一股寒意,正在從她的脊背上竄上來——

在她和朱經理的計劃裏,也是眼下這樣一個局麵。

隻不過,主角不是朱經理,而是唐箏。

她是怎麽把東西給弄到朱經理身上的?

朱經理難道一點察覺都沒有嗎?

還有,像是那種小袋子,是很容易留下指紋的,唐箏也能逃過去嗎?她又是從哪兒來的那種東西?

之後,朱經理和唐箏被一前一後帶上了警車。

不同的是,朱經理被上了手銬,而唐箏兩手空空,她是因為朱經理的攀咬,所以被帶去配合調查的。

在車上的時候,她輕聲問:“我可不可以給我爸爸打個電話?我其實不是本地人,我籍貫是榕城,這次是來出差的……”

一邊說,一邊伸手翻開自己的包包,把身份證給遞了過去。

警察接過她的身份證看了眼,又看著小姑娘一臉委屈又可憐的表情,說:“沒事兒,你打吧。你隻是案情相關人,不是嫌疑人。你別怕,我們叫你去隻是了解一下情況,不會幹涉你的自由。”

“謝謝你”,唐箏說完,撥通了顧平川的電話。

榕城。

顧綿綿穿著一身白色蕾絲連衣裙,坐在琴凳上彈奏一首曲子。

蘇婉儀坐在她身後的沙發上,一邊吃著水果,一邊享受著此刻難得的歲月靜好。

唐箏不在,家裏的空氣仿佛都清新了不少。

小卓很爭氣,功課很棒。綿綿最近一直熱衷於慈善活動,口碑有所好轉,之前和蘇偉的事情,也在漸漸被人遺忘。

一切的一切,都在朝著好的地方發展!

一曲彈完,顧綿綿才回過頭,有些希冀的看著蘇婉儀:“媽媽,你覺得我彈得怎麽樣?”

“很好”,蘇婉儀朝著她豎起大拇指,隨即端水果給她吃:“後天的公益晚會,你就彈奏這首曲子,一定會轟動全場的!”

顧綿綿得到讚譽,很滿足的笑了。

果然,媽媽說的沒有錯:沒有了唐箏,她就可以像太陽一樣,發光發熱。

隻是一想到那個女人,顧綿綿仍舊有些緊張:“媽媽,她——不會再回來了吧?她會死在S市吧?”

聽爸爸的意思,好像是這樣!

“會回來的”,蘇婉儀微微的笑了,伸手輕輕撫著女兒的長卷發,說:“不過不回我們這兒來。”

顧綿綿略感詫異:“那回哪兒?”

蘇婉儀湊到她耳邊,低語一聲,顧綿綿卻已經按捺不住,失聲道:“戒毒所?”

“小聲點!”

蘇婉儀伸手去捂她的嘴,朝著四下望望。確定沒人偷聽,這才放心鬆開了手,卻輕鬆一笑:“不過也說不準,也許會回——女子監獄”

自己吸食禁藥成癮,又隨身攜帶——

無論哪一個,都夠唐箏喝一壺了。

“綿綿啊”,蘇婉儀語重心長的說:“往後,你就是顧家唯一的小千金了。爸爸媽媽已經把你將來的路給鋪設好了,你隻要一步步走過去就好了。”

她說著,伸手整理了一下顧綿綿的衣領,目光漸漸變得深邃起來:“唐初的女兒,注定是要被我女兒踩在腳底下的!”

母女兩人說話的時候,顧平川從外頭進來了。

剛剛談成了一筆生意,他看上去心情很不錯,笑著問:“你們在聊什麽?小卓呢?”

“你回來了”,蘇婉儀站起身來,一臉溫柔婉約的微笑:“小卓休息了,我陪著綿綿練一會兒琴。”

顧綿綿也立即湊到顧平川身邊去,雙手挽住他的臂彎,姿態十分親切:“爸爸,你剛剛應酬回來,一定累壞了吧?在這裏坐一下,我彈琴給你聽好不好?”

趁著唐箏不在,趕緊巴結爸爸一下,重新獲得爸爸的疼愛與信任——

這是蘇婉儀一早就交代給顧綿綿的。

身處名利場的男人,最最迷戀的,就是這種家庭的溫馨,和妻子兒女的天倫之樂。

果然,顧平川心情大好:“行,那就聽一聽綿綿的琴聲……”

說著,他拉著蘇婉儀在沙發上坐下來。

蘇婉儀小鳥依人般靠在他懷裏,時不時用小叉子喂給他一塊水果。

顧平川享受到難得的溫馨生活,不由心生感慨:沒有姓唐的礙眼,生活真的很美好!

然而,下一秒,手機鈴聲響起。

顧平川看到那個備注名稱,略微蹙眉,隨即接起來:“喂?”

“爸爸”,唐箏的聲音聽起來怯生生的,字字句句落到顧平川耳中,卻令他遍體生寒:“朱經理出事兒了,我好害怕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