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本命法寶
第四十一章本命法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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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祿大師此番已然失去了所有理智,整個人被獅象包裹其中,不時發出幾聲淒厲怒吼,聲音中略帶有幾分痛楚,似乎引發這樣的身體異變,也讓他同時承受著常人難以忍受的折磨。
張周府人在遠處,看不到被獅象包裹其中的天祿和尚,但見這妖僧竟然能施展出來這等凶殘無比的法術,心中也是無比驚駭,似他這樣的法門,隻怕世間少有,雖然對修道之人來說,這樣的做法算不得什麽傷天害理之事,但也很難有人能夠接受自己的尊容變作如此模樣。
過不多片刻,張周府已然將自家的離火劍運用的如臂使指,念動隨心,雖然劍身之上的離火黑炎漸漸微弱下來,但不時也有幾頭獅象被離火焚燒殆盡,使得那些得到了滋補之後的離火黑炎更加強盛了一分,這些離火黑炎失去了焚煉之物後,便都受到離火劍上一股微弱的法力感應,重又回到劍身之上。
也就是大半個時辰的功夫,離火黑炎竟然已經比先前壯大了四五分的程度。怪道那些獅象這般厲害,都是得了天祿大師的精血滋養,如他這般金丹六重境界的煉氣士,修為甚高,一身血液早就被他自家以金丹凝練,極為沉重厚實,流動的速度也較之前慢了許多,對於心髒的供給也要緩慢數倍有餘,但這樣凝練厚重的血液流動之時產生的氣血力量卻極為強大,足以支撐一個煉氣士鬥法所消耗的能量,而每一次心髒供血產生的搏動,都能在補充體內消耗的氣血元氣的同時,煥發體內所有髒腑的生機,不至於在漫長的歲月長河中衰弱枯竭,這也是修煉到金丹境界之後,煉氣士的壽元都會增加到四五百歲的原因。
白衣煉氣士見張周府小小年紀,竟然已有如此高的修為,也不由地對他多了幾分關注,此番天祿大師勢頭正盛,他也不好分身,隻是三方僵持了許久,都不見有絲毫緩轉的情形,反倒漸漸被天祿大師的獅象異獸逼迫開來,諸般法術雖能湊效,但效用不大,那些獅象異獸好似無窮無盡一般,怎麽也斬殺不盡。
而他自家練就的煉魂珠,內中鬼物皆是一些見不得光的手段,與天祿大師相互抵製了片刻,百般手段也都被對方消磨了下去,已然不堪大用,隻怕不消片刻,他這邊就無力支撐下去。
想到此處,這白衣煉氣士心中忽然生出一絲惡念,看了張周府一眼,心中暗自打定主意,便把煉魂珠一轉,無數的幽冥鬼物厲吼咆哮,避開天祿大師的一波猛攻,這才提氣喝道:“這天祿賊禿乃是妖畜化形,借此地隱姓埋名,不知害了多少同道中人,我等今日與他交惡,說不得便是你死我活的境地,我見道友道法精奇,不若你我二人聯手將此妖孽斬殺與此,至於天祿賊禿搜刮得來的一應法寶丹藥,送與道友便罷,我隻取他身上一物,本來也是我的私有,被此賊搶奪了去,正該物歸原主,卻不知道友意下如何?”
張周府正自苦戰天祿大師的詭異法術,早就脫不開身,若是沒有旁人在場,他還可以放出河神鎮妖塔收了此孽,但那白衣煉氣士卻不知是什麽來頭,他也不好隨便賣弄手段,露了自己的家底出來,是以應付起來,也頗為礙手礙腳,不能隨心所欲,此時一聽這白衣煉氣士意欲同自家聯手殺敵,也是心頭一動,腦子裏轉了許多念頭,當下便冷喝一聲,道:“如此甚好,這老賊禿妖法詭異,又做盡了傷天害理之事,今日你我二人便除了此害,也算是大功德一件!”
他口中雖然如此說話,但卻也存了幾分私心,畢竟這白衣煉氣士法術也極為怪異,頗有些來路不正,他若欣然應允,愣頭愣腦地衝將上去,隻怕先要落入別人的圈套,最後能不能留得性命還是未知,是以他口頭上雖然答應,卻也沒有立即動手,隻等那白衣煉氣士先做出個樣子,也好讓他心底有些計較,不至於做了別人的炮灰。
白衣煉氣士見張周府應允了下來,卻沒有任何動作,心中自然明白對方的想法,當下冷笑了一聲,張口噴出一口真氣,圍繞在一粒金光閃閃的丹丸之上,迎向半空中的那粒幽黑珠子。
這一粒丹丸,其上有三重豪光籠罩,散發出陣陣強大的法力波動,正是白衣煉氣士自家孕育的金丹,看他這般模樣,似要將金丹與自家的本命法寶融合為一,施展出本命法寶最強大的威力。
本命法寶乃是性命交修之物,與本尊之間存有心神聯係,以魂魄依附其上,威力強大,更兼之本命法寶與主人法術相合,威力也能隨著主人的道行精進而提升,這一類法寶隻要材質上佳,在自家主人成就元神境界之後,也會隨之突破,甚至能夠晉升為道器,隻是本質上與真正的道器還是有所差別,不似道器那般乃是本身的修為到了某一層境界,威力自然而然的提升。本命法寶唯一的缺陷便是受製於寄主的修為,且這一件法寶終其一生隻能被這一個主人煉化,除非能夠修煉到渡劫仙人這一重境界,方能斬卻本體與本命法寶的聯係,使之能夠脫離寄主,自行修煉,否則便隻能與寄主生死與共。
本命法寶所選材質定然是同類中的俱佳之物,否則與性命交修,融合了寄主的道法之後,諸多弊端便會顯露出來,影響自家主人的修為境界,甚至為此而止步不前,這也是本命法寶雖然厲害,但真正能夠修煉出來匹敵仙器之流的,在整個仙道門派之中,少之又少,甚至可以說是鳳毛麟角,數百年來都不曾出現過這麽一人。
這白衣煉氣士雖然道法詭異,不似什麽正經路數,但那一件性命交修的本命法寶煉魂珠,卻非同小可,乃是取自極陰之地黃泉泥沼,無數鬼物屍骸戾氣凝聚而成的一粒骨珠,天生邪物,也算的上是世間少有的天材地寶,是以才有這般威力,逼得那天祿大師不得不拿出這樣的手段應對。
他這邊才將自家辛苦凝練的金丹與本命法寶融合為一,放出丈餘方圓的幽冥鬼氣護住身體,那些獅象異獸便猛然間停滯在了半空,似乎不敢再想前靠近。
張周府早就注意到了這邊的異象,心中湧起一股陰戾寒意,那一尊幽冥骷髏法寶猛然一震,藏納於幽冥骷髏中央世界的那一座白骨塔便有些蠢蠢欲動,好似隨時都要突破幽冥骷髏的束縛,奪路而出。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險些害的張周府心智失控,若非他發現的及時,慌忙以鎮妖塔壓製,隻怕那白骨塔早就衝破了重重阻礙,逃的無影無蹤。
這一番耽擱,卻讓那白衣煉氣士心中起了疑心,暗自連張周府也戒備了起來,隻要張周府有所異常,難保不會先下手為強。
看到白衣煉氣士這般模樣,張周府心中哪裏還不明了,當下也不再遲疑,口中猛然發出一聲厲喝,金丹猛然一震,太虛真氣幻化出兩隻金光巨手,當空一撈,頓時捏住了兩頭獅象異獸,稍一用力,便聽得一陣淒厲慘叫,那兩隻異獸便“砰”地一聲爆碎開來,化作無數血雨濺射了出去。
張周府倒是見機的快,知道這些獅象體內的氣血都是天祿大師的精血元氣所化,當下也不顧及,離火劍猛然一抖,一道道離火黑炎震散開來,在半空中一繞,圍住了四散開來的血雨,瘋狂吞噬焚燒,化作自身大補之物。
白衣煉氣士見狀,心中稍稍放下一絲警惕,右手捏了一個古怪法訣,催持金丹猛地一震,那與金丹融合為一的煉魂珠忽然漲大了一倍有餘,放出無數道幽黑光芒,落在了最前麵的幾頭獅象身上,隻一刹那的時間,那些獅象異獸便都被幽冥鬼氣吞噬一空,連血肉殘渣都不剩下分毫。
這兩人殺敵的手段看似都不甚光明磊落,但比起天祿大師的這般形象,也還能夠看的過去,雖然殘忍了些,但仙道中人的鬥法,除了相互之間印證切磋,一般來說都是不死不休的局麵,那個時候也沒人去管這些對敵的手段是否殘忍,隻要能夠斬殺敵首,無所不可。
天祿大師本體早就淹沒在獅象異獸之中,此番連連受挫,不到一盞茶的功法便被兩人斬殺了十數頭異獸,心中不由大怒,就聽他一聲怒吼,身子猛然從獅象群中顯現了出來,整個人已經變得血肉模糊,皮膚上盡是縱橫交錯的傷痕,好似渾身上下被無數蟲蟻噬咬,這才留下如此猙獰恐怖的傷疤,簡直不忍卒睹。
張周府看的一愣,還沒等反應過來,卻見那天祿大師猛地伸手一抓,也不知從哪裏弄出來一粒拇指大小的丹藥,分作九道金光,變幻不定,每一道金光之中,都似蘊含了無窮無盡的力量,給人一種神聖不可侵犯的威嚴,就連張周府也看的目瞪口呆,內心莫名地生出一股想要頂禮膜拜的感覺。
隻是這感覺剛一出現,他體內的金丹便滴溜溜一轉,內中蘊含的那一道鴻蒙紫氣猛然衝破丹田,在他識海中繞了一圈,將這一股奇怪的念頭驅除腦海,這才緩過神來,暗自惱怒不已。
比起張周府的不堪模樣,那邊的白衣煉氣士似乎更加沉不住氣,眼見天祿大師將這一粒金丹拿在手中,他的整個身體都不由自主地顫抖了起來,臉上露出異常猙獰恐怖的神情,似要將那老賊禿生吞活剝了一般。
張周府念頭一轉,隨即心下了然,怪不得方才這白衣煉氣士說要與自家聯手殺敵,還不取天祿老賊身上半點法寶丹藥,卻原來是為了這麽一個東西,倒是他說此物本來是他自家所有,後被天祿老賊強行掠奪了去,卻不知有幾分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