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坑姐的弟弟

裴鶴輕的這句話堪稱尖銳,簡直不像是他會說出來的話。

不過衛璃並沒有被他打擊到。

“在別人看來確實沒什麽意義。”

她甚至讚同地點點頭。

隻不過,身處影視圈,可以說是離追星族最近的一個行業,也能看清很多外人無法理解的東西。

衛璃沒有看他,視線輕飄飄地落在遠處,唇角含笑,像是想著什麽人:“其實,偶像的意義並不在於那個人本身,因此催化出前進的動力才是最珍貴的,這是外人看不見的價值。”

聽到這番話,裴鶴輕近乎漠然地收回視線,下顎緊了緊,眼底一片晦暗。

所以你的偶像到底是誰?

他真是掏心挖肺地想要知道。

可是偏偏問不出口。

他強行挪開視線,目光漫不經心地一掃,突然注意到不遠處一個男孩欲言又止般的複雜目光。

對上他的眼神,男孩匆忙移開視線,頗有幾分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思。

裴鶴輕眯了眯眼,若有所思。

他記得這個男孩是衛璃的弟弟,好像叫……衛琢?

剛見麵時,對方就用這種目光看著自己,既震驚又同情……

等等,同情?

裴鶴輕瞟了一眼身邊的衛璃,現在過去顯然不太合適。

就在他想要找個借口將衛璃支開時,小魚突然走過來:“衛璃老師,外麵有人找你。”

“誰?”衛璃茫然抬頭。

小魚搖搖頭:“不認識,他說是你的老朋友。”

老朋友?

或許是以前在別的劇組認識的人。

衛璃想著,往外走去。

裴鶴輕趁此機會,抬腿往衛琢的方向走去,還隔著七八步的距離便揚起習慣性的笑容:“你是衛璃的弟弟吧?還在上高中?”

衛琢看見他走過來的時候本能地想跑,結果被他一句話釘在原地,隻能幹巴巴地點點頭:“對,下半年高三。”

“你家是哪裏的?”裴鶴輕在他身邊站定,又問,“我記得衛璃住在盛寧,不過聽你口音好像不是盛寧人。”

“我家是雲州的,”衛琢老老實實地道,“姐姐在盛寧工作。”

“雲州啊,我幾年前去過一次,是個很美的地方。”裴鶴輕陷入回憶,“那會兒我還在上大學,你恐怕還是個小學生吧。”

衛琢不明所以地看向他。

裴鶴輕笑了笑,掃了一眼衛璃離開的方向。

不知道她什麽時候會回來,沒時間兜圈子,他索性表露真實目的:“你是不是以前見過我?”

衛琢毫不猶豫地搖頭:“沒有啊。”

他的否認果斷,不似作假,裴鶴輕笑容一滯,語氣如常地問:“那你為什麽用那種眼神看我?”

“什麽眼神?”衛琢嘴上否認,卻又用那種複雜得一言難盡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內心好像在掙紮著什麽。

裴鶴輕眯了眯眼。

片刻,他輕歎一聲:“算了,既然你不說,我去問你姐姐。”

說著作勢要走。

“哎哎哎別!”衛琢信以為真,手忙腳亂地攔住他,堅決道,“不行,你不能去問我姐。”

“那你告訴我,你到底隱瞞了我什麽。”裴鶴輕步步緊逼。

聞言,衛琢的五官都快糾結成一團,時不時瞄一眼他的臉,欲言又止。

裴鶴輕隱約猜到什麽:“你是不是見過跟我長得很像的人?”

這都猜得到?

衛琢什麽情緒都藏不住,臉上震驚的神色一閃而過。

裴鶴輕一時啼笑皆非:看來還真是。

“我還挺好奇的,那人跟我長得有多像?對你來說應該不是陌生人吧,否則你看見我不會那麽震驚。”他語氣隨意地道。

衛琢目光遊移不定,良久像是下定了決心,吞吞吐吐地道:“我告訴你,你千萬別跟我姐說。”

“沒問題。”裴鶴輕一口答應。

衛琢瞅瞅他,可能是覺得他長得還蠻可信的,坦白道:“我沒看過真人,不過我姐畫過一幅畫,裏麵那個人跟你長得一模一樣——除了發型不太一樣。”

“你姐姐還會畫畫?”裴鶴輕的重點有點偏。

“是啊,從小就學,學了好多年,要不是她高中突然腦子一抽非要考中文係,應該會上盛寧美術學院。”

要是衛璃在這兒,估計得被弟弟氣死:這傻子什麽都往外說。

裴鶴輕有些驚訝。

他記得衛璃念的那所大學並不是什麽名牌大學,這麽多年也就一個鄭勵然還算出名,而盛寧美術學院全國聞名,她當年為什麽要放棄?

他還沒問出口,衛琢主動道:“我聽說她是因為有了喜歡的人才去念中文係的。”

“嘭。”

古香古色的雕花窗外傳來場工搬運重物的悶響,像是直接砸在了裴鶴輕心上,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誰?”他吐出一個字,語氣冰冷。

然而衛琢無愧傻大個之名,渾然未覺對方的情緒變化,撓撓頭:“我沒見過,隻是偶然看見她的書裏夾著那幅畫,我姐以前把它當寶一樣,所以我猜測應該就是那個長得跟你很像的人吧。”

聞言裴鶴輕的周身氣場反而沒有剛剛那麽陰沉了,他心底隱隱浮現出一個念頭,又不敢確定。

衛琢說完,見他遲遲不答話,終於後知後覺地補了一句:“呃,你別介意啊。”

聽到這棒槌似的安慰,裴鶴輕回過神,勾了勾嘴角:“萬一我就是那個人呢?”

“你又不是雲州人。”衛琢不假思索地反駁。

裴鶴輕抱著胳膊,低頭笑了笑,打開手機:“加個微信吧,方便的話,你回去之後能把那幅畫找出來拍給我看一眼嗎?我真的很好奇那個長得跟我很像的人有多像。”

“呃,行是行,不過我得回去找找,我姐高中的書都不知道塞哪兒了。”衛琢加了他的好友,叮囑道,“你千萬別跟我姐說這事兒啊,我主要是沒想到她竟然這麽渣,還玩起了替身……這太不道德了!”

他隻是看不得一個好好的帥哥被他姐欺騙感情。

“……”

被同情了的裴鶴輕一瞬間表情十分古怪。

這小夥子想象力還挺豐富,不過具體到底是怎麽回事,他還得等看見那幅畫之後才能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