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上一代的恩怨
“你爸可惜了。當年本來吃了國家糧，在廠裏幹得好好的。結果被東宏那個陸學良攛掇，和他一起出來創業。一開始非常艱難，你爸甚至不惜把你奶奶的救命錢偷出來給公司用，但陸學良這個人，心眼多，過了最困難的時候，就把你爸給踢出來了。也是，隻有他那種心眼多的人才能發大財，你爸就是太老實，老實人發不了財，後來自己開廠子也沒經營好。隻能賺點辛苦錢。你看陸學良如今多風光啊。一般人估計想見他都難。”姨父嘰裏呱啦說了一大通。沈瀾聽得目瞪口呆。
“是真的嗎？”沈瀾怕姨父喝了酒亂說的。她多麽希望聽到是否定的答案。
沒想到坐在後座的姨媽並沒有否認，隻是對沈瀾說：“唉，都過去了，現在老沈也過得挺好。賺的雖然是辛苦錢，但過得安心啊。瀾瀾，這個事，你爸很忌諱，你姨父今天喝多了，你就當沒聽見。陸學良現在是你的老板，你也就理解你爸為什麽一直不同意你在東宏上班。”
“他是不同意，當初我入職前他是反對的。但他也沒有刻意為難我，隻是對我們公司的事比較冷淡。”沈瀾終於明白為什麽父親從來不誇獎她取得的成績。原來，他心裏一直藏著他和陸學良之間的秘密。
“你爸是不想和你把關係搞僵。父母哪裏拗得過孩子。再說你爸其實非常喜歡機械製造這一行，你和陸學良又沒什麽過節，上一代的恩怨，不提也罷。這也是他能夠同意你在東宏工作的原因吧！當年他和陸學良到底是怎麽鬧掰的，沒人知道，這是你爸的秘密，他這些年一直不肯講，所以，你也不要將這事放在心上，更不要去追問他。但你爸肯定是恨陸學良的。”姨媽叮囑沈瀾。
沈瀾怎麽也沒想到，父親和陸學良居然是曾經一起創業的夥伴。果然，和她猜想一樣，他倆有過節，從此井水不犯河水，老死不相往來。
“我爸為什麽被踢出來？真的沒人知道？”沈瀾想知道原因。父親的性格比較內向，寡言少語，被欺負了？
“具體原因我們外人哪知道。估計隻有他們兩個人才清楚。你爸一直不肯說，他不願意任何人說起這件事。我們也不好多問。反正事實擺在這裏。”姨父姨媽卻並不知真正的原因。
沈瀾心裏簡直要沸騰。這算什麽事！父親多年前被陸學良欺負了？可如果父親被欺負了為什麽一直諱莫如深？沉默？息事寧人？
如果真是這樣，那麽陸學良是他們家的仇人，她一直在為仇家效力。多麽可笑。難怪父親當初那麽反對自己入職東宏。如果真是父親被欺負了，她是他的女兒，應該要幫他討個公道。盡管已經時過境遷，但真相應該大白於天下。
真相到底是怎樣的？
沈瀾送完姨媽，在自家小區的樓下坐了好一會才上樓。就這樣聽一個不清不楚的故事，她很不甘心。但她知道從父親那肯定問不出什麽情況。那麽，陸學良那裏會說嗎？可是自己職位比較低，除了開大會見過陸學良，平時不可能有單獨接觸的機會。那麽，陸奕辰那邊呢？陸奕辰肯定不知情。算了，問他還不如她自己想法辦。
沈瀾回到家，父親還沒休息，正在客廳喝茶，沈瀾也坐了過去。
“爸，您準備什麽時候真正退下來？”
“我身體好著呢。不做事更容易生病。”
“爸，有人問我願不願意跳槽。說是工資可以翻幾番。您說我要不要考慮？”沈瀾故意打擦邊球想套話。
“什麽單位？”
“華南製造。和東宏一樣的行業。您肯定也聽說過，隻是現在業績可能比東宏差一點。但他們現在在到處高薪挖人。”
沈建林看了沈瀾一眼：“既然是同行，做生不如做熟，換來換去也沒什麽意義。人啊，有時候不能隻為了錢活著。”
“咦？您原來不是一直反對我去東宏的嗎？現在要跳槽，您又不支持了？”沈瀾挺詫異。她以為她剛才的提議，會百分百得到父親的支持。
“又不是改行，換來換去有什麽意義。你若是去考公務員，我支持。你回來做米粉我也支持。”
“我以為您討厭東宏呢。所以我想是不是換到華南去您就高興一些。”
“東宏我是不喜歡，但和你無關。華南我也沒有喜歡。如果你硬是喜歡現在的工作，你就繼續。相比較而言，東宏似乎現在技術創新方麵做得還行，離家也近。一個女孩子，跳來跳去也沒必要。不過，這一行，你到底準備做多久，你還是得有個規劃。你年紀也不小了，也該考慮個人問題了。”沈建林的話讓沈瀾更加雲裏霧裏。他不喜歡東宏，但他並沒有支持沈瀾跳到華南去。倒是趁著這次父女談心，他第一次直接談到沈瀾的個人問題。原來隻是母親私下裏和沈瀾念叨，父親並沒有說過這件事。
“好好好，我知道了。爸，您早點休息。”沈瀾逃回自己房間。雖然她故意借跳槽的事想從父親那收獲一點有用的消息，結果一無所獲，倒引火上身，父親問她的個人問題，這個問題她一直選擇逃避。她好像沒有男人緣。
她將父親前前後後的表現，結合姨父所說的事，她得出一個結論：父親恨陸學良，所以當初反對她入職東宏。但父親是個理智的人，他對東宏的發展還是了解的，所以，沒有恨屋及烏。像父親這樣執著的人，不是萬不得已，他肯定不會支持沈瀾跳槽，更希望她在一個地方穩定、長久。父親一向對金錢看得很淡，因為成本上漲，上次他的米粉整體上調一元他都在家考慮了幾個月。
罷了，不去多想。反正已經回絕華南，安安心心在東宏工作。萬一有機會升職，能夠做到和陸學良有直接接觸的位子，或者能夠在東宏遇上知情的老人，她才有機會把這件事弄清楚。
沈瀾原本以為2號還可以在家好好休息一天，沒想到，二號的下午陸奕辰打她電話，要她去公司，有要事相商。
沒辦法，沈瀾迅速換了衣服趕往公司。
在去的路上，沈瀾依然在想父親和陸學良之間的問題。如果他們之間真的有仇，那麽，陸奕辰就是仇人之子，她這麽上趕著去幫助的，不就是仇人之子了？可再怎麽說，她和陸奕辰沒仇，可以說算是好友，上一代的恩怨要影響下一代嗎？
無論如何，她都要努力工作，做出成績。一方麵是對自己能力的認可，另一方麵，才能有更多的機會接觸到高層，接觸到陸學良，才能了解當年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