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令人震撼的舊照片

周六沈瀾和母親一起整理舊物。

沈瀾指著雜物間的一大堆東西對母親說：“媽，有些東西該扔的扔，別把一些亂七八糟的老古董又搬到新房裏去。新房裏什麽也不缺。”

“能用得上的還是留著。再說有些也不是為了用不用得上，留著是念想。你看，這還是你小時候用過的包被，還多好啊！那時候的東西就是質量好，到時候你生孩子都可以用。”母親撫摸著手中的被子，似乎又回到了沈瀾剛出生時。時光冉冉，記憶猶新。

“媽，求你了。你懂不懂得有個詞叫斷舍離？您想把新房都變成雜物間？”

“新房有雜物間，我把這些留下來都放入雜物間總可以吧？”媽媽自然懂得年輕人的心思，但她也有她的堅持。

“媽，這個箱子一直是放在閣樓上的，又老又舊，都要散架了，扔了吧？”沈瀾拍了拍眼前一個落滿灰塵的大木箱。

“箱子可以扔了，裏麵的東西是你爸的，他的東西，你一片紙都不要扔。哎呀，我灶上還燉了雞。瀾瀾，你把這個箱子裏的東西清一下，換個新箱子裝上，都是你爸的寶貝。”媽媽說完，去了廚房。

“我爸的寶貝不是我嗎？”沈瀾小聲嘀咕了一句，然後將木箱打開。裏麵是一些圖紙和筆記。果然都是父親的寶貝，隻是年代久遠，畢竟他開米粉店已超過十年，至少這十多年他不曾畫過圖。但他的東西絕對不能扔。沈瀾開始分門別類地整理。

突然，從一本發黃的筆記本裏掉出來一張照片。這是一張老照片，四個男人的合影，已經發黃褪色，但是清晰度還不錯。沈瀾仔細一看，這是父親年輕時和別人的合影，那個時候的父親雖然著裝老舊，還是算得上帥哥一枚。咦？旁邊的男人怎麽那麽眼熟悉？沈瀾再仔細一看，老天，站在父親旁邊的不就是現在東宏的董事長陸學良嗎？這個照片上麵有日期，三十年前的照片。那時候，還沒有她。

原來父親和陸學良是舊識！甚至有可能關係還不錯。可是，為什麽，現在沒有了任何交集？不要說沒有交集，這些年，父親一次也沒提起過陸學良，當初沈瀾畢業時一味反對沈瀾進入東宏工作，這幾年對於沈瀾工作上取得的成績，從來不曾表揚。難不成是因為陸學良發達了就高攀不上？或者，他們有過節？對，肯定有不能說的秘密，否則為什麽父親一直反對沈瀾入職東宏，也從不表揚她在事業上取得的成績？

沈瀾將照片悄悄地翻拍了下來，門口傳來母親的腳步聲。沈瀾趕緊將一切放回原位。

“瀾瀾，整理好了嗎？”

“都分類放好了，放到這個新的儲物箱吧？”

“對。”母親幫沈瀾一起將一堆物品放進箱子裏。

“媽，你說，我爸原來也是做機械的，我們公司也是做機械的，有沒有可能我爸和我們老板相識？他們差不多算是同齡人吧。”沈瀾不想冒昧地去問父親這個秘密，父親從不談起，肯定有不能說的原因。她想試探母親是否知情。

“瀾瀾，你爸這個人，話不多，但很要強，自尊心又重。你啊，最好別問這些事。有些事他連我都不肯說，我這些年也習慣了。這些年開米粉店，他也做得很用心，就不要再提那麽不開心的事了。咱們，一家人過得開開心心平平安安就好。你既然在東宏做得好好的，東宏發展也越來越好，你也不要老是拿你們公司的什麽業績啊發展來刺激你爸。人各有誌，懂嗎？”一向溫柔的母親，在說這件事的時候居然顯得十分嚴肅。沈瀾懂了，這個話題，禁止在家裏談。但是沈瀾也明白，母親多少是知道一些情況的，但是礙於父親，她也不會透露任何口風。

“我知道啦。”

表麵上沈瀾不過是隨便一說，但是這張相片，嚴重勾起了沈瀾的好奇心。這太震撼了。多年前曾經在同一起跑線的兩人，現在已經是天壤之別。一個已經關門歇業多年，成為了米粉店老板，而另一個成為了上市公司集團公司老板。

瞧瞧父親的現狀，再看看意氣風發的陸學良，簡直不可同日而語。性格決定命運？

父親和陸學良之間，原來到底是什麽關係？既然能一起親密合影，自然不是敵對關係，同事？摯友？有沒有一起合作過？

或者，曾經合作，後來分道揚鑣？什麽原因合作，什麽原因又分開呢？這也太讓人疑惑了。

中午吃飯的時候，沈瀾並沒有提照片的事，而是問父親：“爸，搬新家，是不是準備退居二線，放手要表哥來管理了？”

“原來的房子是樓梯房，你媽現在腿關節不好，不方便爬樓梯，住這邊電梯房方便上下樓。”父親平靜地回了沈瀾一句。搬家，是為了照顧母親的身體，似乎與他是否退休無關。

“爸，您就趁機退了唄。你年紀大了，體力跟不上，思想上也跟不上。不是我說你啊。咱家這樣的米粉店，做得再好，撐死了每天就賣那麽一些，不可能上量。現在都流行新做法了。米粉也可以做成方便麵似的，流水線生產，走向規模化，現代化。就像我們公司，不斷創新，不斷飛躍，所以才有競爭優勢，越做越大。”沈瀾不免竭力勸父親放手。

“在大公司工作了幾年，說起來一套一套的。你是不是都搞不清楚自己姓什麽了？”沈建林雖然平時話不多，但對唯一的女兒卻是疼愛有加，父愛如山，沉穩含蓄。但隻要沈瀾談到工作或者談到東宏，他就沒什麽好臉色。

“我的意思是必須要創新，與時俱進，要有現代思維，不能老是墨守成規。就像柳家的醋廠，現在不創新也同樣麵臨關門的風險。”沈瀾雖然自己不會來做“米粉西施”，但她還是有一套理論。

“老柳家的醋我不管，我隻知道，再好的流水線生產出來的所謂方便米粉，也抵不過我店裏熱氣騰騰的一碗原湯炒碼粉。”沈建林搶白女兒。

沈瀾一時無言以對。創新是沒錯，可父親剛才的那句話確實也有道理。再好的方便米粉，在父親的沈記米粉麵前，都黯然失色。那湯底，那色澤，那香氣，還有那幾樣經典的炒碼和傳統的開胃醬菜，讓人味蕾大開，熱氣騰騰的煙火氣，才是生活的真味啊。

飯桌上不歡而散，但沈瀾越發覺得父親和陸學良之間肯定有不同尋常的過往。她越發好奇，她想解開這個謎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