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驚豔
陸奕辰主動請纓，沈瀾讓出位置，抱著看好戲的心理和楊浩一起站在門口旁觀。
隻見他撈起那條草魚手起刀落，然後去鱗去鰭去內髒，那手法，快得像個菜市場專業殺魚的。不，更優雅有範。
“喂，陸奕辰，你是從新東方畢業的嗎？”沈瀾看他那手法不禁調侃起來。
“嘿嘿。”陸奕辰輕笑兩聲，手上的功夫並沒停。他將魚放平，一手按住魚身，一手持刀貼魚骨，很快，半邊骨肉分離，並且非常勻稱。他以同樣的方法，一下子就將魚肉都片了下來。
“魚準備怎麽做？”他回頭問沈瀾。沈瀾已經看懵了，她回過神來，問楊浩：“水煮魚片？”
“行，無骨的那種，很好吃。”楊浩對吃一向專注。
“水煮魚片，你幫我片好。”沈瀾告訴陸奕辰。
“好嘞。”
隻見他在魚肉上淺切一刀，不切斷，再深切一刀，切斷，然後將魚片拿起向沈瀾和楊浩展開，好家夥，刀工勻稱，薄薄的魚肉在燈光下晶亮透明如同打開的蝶翅，簡直像藝術品。他一邊嫻熟地做著手上功夫，一邊向沈瀾楊浩科普：“這草魚，屬鯉科。以水草為食，生長很快，淡水養殖，魚肉鮮美，但魚膽有毒，一定要小心不要弄破膽，否則魚肉很苦沒法吃了。這種魚一般與鰱魚、鱅魚混養，這樣可形成比較好的生態鏈。”
“可以啊陸奕辰，你原來是不是菜市場賣魚的？或者師從新東方？”沈瀾不得不承認他的這個技能確實很炫。他今天的表現讓人驚豔。
“差不多吧。可惜刀不好，影響我發揮。”暈，他居然嫌棄沈瀾這把才買的這套十八子菜刀。
“難怪你不喜歡做現在的工作，原來專業不對口。”
“我也想試試身手。”楊浩也挽起衣袖，摩拳擦掌。
沈瀾一把拉住他：“別啊楊博士，這可不是手術刀，不是搞解剖，萬一您傷了手，我可擔當不起。您還是保全著健康的雙手多為患者謀福利吧。要不你用你那縫傷口的技術，幫我去縫一下小布袋？”
“看吧，某些人就是雙標，浩哥，人家心疼你，舍不得你做髒活累活。”陸奕辰揶揄楊浩。
“她哪會心疼我啊。她們兩個鬼丫頭，欺負我二十年了。她是怕我傷了手不能做手術。”楊浩如同找到知音般向陸奕辰訴苦。
“好了，魚殺好了，雞要處理嗎？”陸奕辰在炫技的路上已經刹不住車了，看著台子上的雞，雞雖然處理過了，但是一整隻，他準備繼續動刀。
“行，切成塊吧，燉蘑菇用。”沈瀾正好懶得處理這些禽類。
果然，又是三下五除二，一隻整雞處理完畢，不是亂砍，準確地講，是肢解。
“哥們，你原來做過解剖吧？”楊浩到底是握手術刀的，看出了門道。
“嗯。”
“你學什麽的？”
“生物。”
“怪不得。我們學校生物係和我們醫學院在一起。”他倆更加惺惺相惜。
陸奕辰幹淨利索地處理完，“可以了吧？”
“謝了，我來炒菜。”沈瀾繼續下廚。陸奕辰對楊浩說：“浩哥，要不要來一局？”
“好啊好啊。”楊浩簡直覺得遇上了知音，跟著陸奕辰屁顛屁顛地去了對門。沈瀾無奈地搖頭歎息，隻有柳小米一個人關上門睡大覺，根本不知外麵發生了這麽多事。
沈瀾用了一個多小時，總算是做好了兩個涼菜四個熱菜。飯菜上桌，柳小米也睡眼忪惺地從房間裏出來了。
“耗子走了？”柳小米沒看到楊浩，挺納悶。
“在對麵陸奕辰那邊打遊戲呢，你趕緊去叫他吃飯。”
“這家夥，居然這麽快就和那帥哥打成一片了。”柳小米到對麵叫楊浩吃飯，不久，他們仨一起進來。陸奕辰理所當然地跟了過來。
這是沈瀾在新居的第一次開火，所以，相當有儀式感。
楊浩表揚沈瀾：“阿瀾，你手藝不錯啊。上一次吃到你做的菜，還是過年放假的時候，一晃小半年了。”
“咱們阿瀾做什麽都是一把好手。”柳小米夾起一塊扣肉點讚。
楊浩怕陸變辰受冷落，熱情地招呼他：“辰哥，我們仨，從小就是一起玩大的，關係特別好。大家都是朋友，所以，你也隨意點，來來來，多吃菜。”
陸奕辰不置可否的嘴角扯了扯。楊浩和柳小米是比較隨性，可是他了解的沈瀾卻似乎沒那麽好說話。
“啊，是不是覺得阿瀾是你上司放不開？沒事沒事。工作上她嚴謹，私下裏她也很隨和。來，啤酒，先每人一瓶。今天，祝賀沈瀾小姐光榮搬家。”楊浩率先舉杯。
“對，祝賀搬新房。我覺得以後這就是咱們商業互吹小分隊的駐點。在這裏沒有家長看到，咱們可以要多自由有多自由。”柳小米有了新提議。
“對對對，以後就是駐點了。”楊浩自然是支持的，“對了辰哥，你要不要加入我們小分隊？”
“小分隊？”陸奕辰一時沒反應過來。
“就是我們三個人的群。你加入一個吧，現在一男兩女，她倆盡欺侮我，我和你投緣，我拉你入群。來，加個微信。”楊浩行動能力一流，立馬加上陸奕辰的微信，拉他入群。陸奕辰懵懵地也不拒絕，他隻是覺得能蹭飯不是什麽壞事。
柳小米自然不反對，隻有沈瀾心裏覺得不妥。她和陸奕辰是上下級關係，關鍵是在公司這家夥和她格格不入，根本不合拍，甚至對著幹，這樣的人，怎麽能夠加入他們的密友群呢？
“阿瀾，你這個主人怎麽今天這麽矜持？作為女主人，說兩句唄。”柳小米推了沈瀾一把。
沈瀾想我有什麽好說的，該說的不該說的你們都承包了。不過，她還是舉起手中的酒杯：“謝謝大家今天捧場，來，幹杯。”
“歡迎陸奕辰加入我們商業互吹小分隊，咱們再幹一杯。”楊浩今天話特別多。他找到了陸奕辰這個同盟者，就像遇到了親人般興奮。
“陸奕辰，作為一個新人，你不說兩句？”柳小米衝陸奕辰眨眼。她看出來了，這個帥哥似乎和沈瀾不太對付，但楊浩太過熱情，沈瀾又不好駁他麵子，所以，今天話不多。
“多謝各位抬愛，很榮幸加入你們的隊伍。以後有剖魚殺雞什麽的活，盡管交給我。”陸奕辰也拿出了誠意。
“寧願剖魚殺雞也不願做PPT是吧？”沈瀾揶揄道。
“那不是我喜歡的事，沒動力。陳心妍一來上班，我就撤，好吧？”他非常誠懇地和沈瀾打商量。沈瀾哭笑不得。
“今天不談工作，隻談生活。”沈瀾岔開話題。
“好。趁這個機會，我想宣布一件事。”柳小米突然表情嚴肅。
“什麽事？你又戀愛了？”沈瀾太陽穴跳了跳。這也太快了吧？
柳小米搖了搖頭：“不是。我決定，回家接老柳的班，振興醋廠。”
“啊？真的假的？你不是一直逃避不肯接班嗎？”這個消息比宣布新戀情更震撼。柳小米為了逃避接班曾經想過很多辦法。
“沒辦法。老柳身體不好，又對醋廠情深意重。我本來準備辭職自己開工作室，現在，我決定接班了。努力幹兩年，如果還不行，再關門的話，老柳也就沒有遺憾了。”
“呸呸呸，說點吉利話啊。哪有還沒接手就說關門的。咱們一起開動腦筋想想辦法，一定把它做起來，而不是關門。”沈瀾給柳小米加油打氣。
“醋廠？什麽樣的醋廠？”陸奕辰似乎來了興趣。
“我爸的小廠，麵臨倒閉，急需靈藥起死回生。你也一起幫幫我。”柳小米將廠裏的圖片發在群裏。
“我想去看看。”陸奕辰還真是來了精神。沈瀾從沒見過他對一件事這麽上心的樣子。
“好啊。今天晚了，明天你有空嗎？”
“有。”陸奕辰興致勃勃。
“明天去吧。阿瀾，你明天帶陸奕辰到醋廠來。”柳小米正好想讓眾人出主意。
“我......”沈瀾本想說明天她要到公司加班，但是一想到柳家的醋廠確實急需變革，她一定要抽時間幫柳小米，於是，她回了一個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