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沈薇脫離生命危險

病房裏的六張病床都橫放著,分成東西兩側,一側三張床,中間是個南北過道,沈薇住在西側中間的這張床,另一位患者住在沈薇的臨床。

“哢嚓!”

可能是苟主任塊頭過大,也可能是病床不夠結實,那張病床一下就被他砸垮了。

兩個醫護,其實就是醫院的保安,看到主任被打,一左一右攻擊向梁。

此時的向梁,已經不是半年多以前,那個自卑到沒有活路的向梁了,那時,麵對鼻涕虎,他發起的是絕望中的攻擊,憑的隻是一股不怕死的衝動。

而今天的向梁,經過一番艱苦磨煉,已經變得自信,身體也健壯起來。

他的拳頭很黑,但卻很硬,憤怒至極的他,麵對兩個保安毫不留情,三拳兩腳都給打趴下了。

苟主任頭一次碰到這樣的狠人,爬起來,馬上拿出手機報警。

向梁說:“我就要你報警,你們的言行,我們都用手機錄了視頻。不用你們報警,我們還要找媒體,把你們醫院的惡行公布於眾,發到微博上去,讓全國人民給評評理!”

苟主任四處看看,發現張秀穎站在病房門口,用手機錄像。

如果是平時,他們一定會搶下張秀穎的手機,將其轟出大門。

但此時,他們是失敗者,沒有對付張秀穎的能力了。

他沒有撥號,而是說:

“你就是醫鬧,你觸犯了刑法,你要受到嚴懲!”

向梁說:“你說我是醫鬧,我倒願意做這樣的醫鬧,用我一個人的代價,讓你們這個黑心醫院垮台,再也賺不到黑心錢!”

這時,早有人通報給了上麵,來了一位院長,問向梁:

“你是患者的什麽人?”

向梁說:“朋友。”

院長自我介紹說:

“我是眾泰醫院主管醫務的副院長,有什麽事跟我說!”

向梁指著苟主任說:

“這個人,要把我朋友趕出去,還說沒錢治病,死了活該!”

副院長說:“小夥子,苟主任是我們醫院外聘人員,承包這個科室,他們現在虧損,言語過激也可以理解,沒事兒,你的朋友可以繼續住在這裏,費用可以延緩繳納!”

一個保安說:

“這小子把苟主任和我們打了,該怎麽算?”

副院長說:“苟主任作為醫生,應該為患者著想,不該說過激的話,本身就有過錯,打了就打了,本院給他看傷。至於你們兩個,作為安保人員,理應化解矛盾,但卻火上澆油,攻擊探視人員,反而被對方打敗,這說明,你們本身的素質素養就欠缺,給醫院名譽造成很壞影響,你們回去反省,寫出深刻檢討,扣發本月獎金!

保安說:“我們冤!”

副院長說:“有什麽冤的,如果問題認識不上去,醫院就解雇你們!”

之後,副院長問向梁:

“小夥子,你對我們這樣處理有沒有意見!”

向梁說:“這個沒有意見。”

副院長說:“沒有意見就好,你的朋友就安心住在這裏吧。”

向梁說:“我們不住了。”

副院長不解:

“剛才你因為不讓住院打架,現在不趕你們了,怎麽又不住了?看你穿著不俗,還給你朋友買了鮮花和這麽多禮品,經濟應該不困難吧。你們該住院住院,不要計較這些小矛盾!”

向梁說:“我已經不相信這個苟主任了,我怕他把我朋友治死,我們要去別的醫院!”

這時,張秀穎在門外叫道:

“向哥,走吧!”

向梁脫下羽絨服給沈薇穿上,又給她戴上帽子,用圍巾圍上沈薇的臉,一切都捂得嚴嚴實實,然後,抱起沈薇就走。

沈薇在向梁的懷裏,委屈地嗚嗚哭著。

張秀穎跟在後麵。

在眾泰醫院大門外,已經停著一輛救護車,幾個穿白大褂的120醫護人員抬著擔架,已經等在車後,這車是向梁讓張秀穎打電話叫來的。

向梁張秀穎先跑過去,告訴他們患者來了。

他們把沈薇接上救護車,向梁和張秀穎跟著上了車,救護車閃起警示燈,拉響警報器,去了省醫院。

到了省醫院,經過檢查,沈薇被送入ICU重症監護室,上了呼吸機。

據醫生講,如果再晚送來半天,沈薇就沒救了,但目前仍然有生命危險。

這時,向梁才想明白,苟主任攆沈薇,也是怕沈薇死在他們醫院裏。

不過現在好了,沈薇有救了。

因為針鼻小吃還要營業,張秀穎就沒時間了,所以,向梁就每天24小時呆在醫院,醫生隨叫隨到,向梁還簽了兩次沈薇的死亡通知書。

在重症監護室度過了6天,沈薇終於戰勝死神,從ICU病房轉入普通病房。

這生死攸關的6天,沈薇與死神相伴,度日如年。

當她走出ICU病房的那一刻,她第一眼見到的就是向梁。

這個剛強的姑娘,再也抑製不住感情,撲在向梁懷裏放聲痛哭。

向梁輕輕拍著她的後背,說道:

“沒事了,你應該高興!”

沈薇說:“我這就是高興,高興我能活過來。”

向梁把沈薇抱到普通病房,輕輕將她放到**,說道:

“想吃什麽?”

沈薇說:“想我媽,要過年了,還不知道家裏這個年怎麽過呢。”

向梁說:“恢複幾天,你就能出院了,我跟你去看你母親。”

沈薇說:“這都耽誤你出攤了,不能浪費你的時間了。”

向梁說:“年前我不出攤了。”

沈薇十分擔憂地說:

“聽小穎說,你一天也不掙多少錢,可是,你還欠十五六萬沒還,你哪裏來的錢給我看病呢?醫生說,我在ICU平均一天就兩萬多,六天就十六七萬,你哪來的錢呢。”

向梁笑道:

“說起來有些天方夜譚的味道。我總共欠了三十多萬的債務,被債主逼得走投無路,就跑到省城,想鹹魚翻身,但是,工作不好找,房東又勒令我搬家,我就準備自殺。可是,就在我要去自殺的時候,陸姐老公和他們四歲的女兒一氧化碳中毒,我就把他們送到醫院,也就是要趕你出院的這個眾泰醫院。”

沈薇說:“就是我在醫院見到你的那天吧。”

“是的。我把他們送到醫院,可是,沒錢交押金,醫院不搶救,沒辦法,我就把手機賣了。看著他們父女住了院,我又想去死,正好你要采訪我,我哪裏有心接受你的采訪呢。”

“當時,我並不知道這些。”

“還有,在民富早市你要采訪我,那時,我還沒有打消死的念頭。其實,麵對幾個歹徒,我還是很害怕的,後來我想,我都是個要死的人了,還有什麽可怕的呢。這樣,我就和歹徒們拚了命。要是硬拚,我一個人還真不是他們四個人的對手,可是,他們做賊心虛,先膽怯了!那時,我還沒有錢,我擔心你采訪我,我會被債主找上門,也就拒絕了!”

“我不知道你的背後有這麽多的故事。”

“元旦之前,李副所長為我爭取到了二十萬元的獎勵,我回了老家,還了一部分債,爭取了債主們的諒解。這樣,我就沒錢了。但是,我去眾泰醫院看你的前兩天,街道趙書記為我爭取到三個大單子,我掙了五十多萬。”

沈薇很驚訝:

“這個趙書記我認識,他是個轉業兵,人很正直,他的戰友不少,有的是大企業家,有的是政府幹部,都比他強。想不到他幫你這麽大的忙!”

向梁感慨地說:

“我想感謝他,給他十萬元,可是,他看都沒看,就把我一頓狠批,教育我做堂堂正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