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受傷

王琪一聲令下,跟在他身後的花臂男,就朝甩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朝鹽慈音逼過來。

“別過來!”鹽慈音擺出一副會武功的架勢。

花臂男帶著墨鏡,看不到眼神,可是他邪魅的嘴角,已經看出對鹽慈音螳臂當車的鄙夷。

“啊——別過來!”鹽慈音再往後退了幾步,又換了一個姿勢。

她用餘光瞟了一眼韓潮的方向。

此刻,韓潮一對三,正在酣戰。

“少囉嗦!”

花臂男沒了耐心,衝上來,要抓鹽慈音。

鹽慈音一個劈腿過去,卻不想被花臂男握住了腳踝。

“啊——”鹽慈音重心不穩,跌在地上。

花臂男趁勢來抓鹽慈音,鹽慈音瞬間反應,她一個翻轉,另一條腿用力一瞪,正好踢在花臂男的臉上。

“媽!的!”

花臂男被激怒,朝鹽慈音一下子撲過來,鹽慈音心下一慌,腳下一滑,沒能爬起來就再次摔倒下去。

鹽慈音跌在地上,眼前,是那把鋒刃越來越近,她閉上眼,下意識的用手去擋。

片刻,周圍一片寂靜。

預想的疼痛沒有到來。

鹽慈音睜開眼睛。

一滴溫熱的**,卻“啪”一聲,砸在她的臉上。

她下意識的摸了摸,竟是滿手殷虹。

鹽慈音心口一窒,她抬頭望去。

初春的陽光,也是熱烈,從兩個交叉的手臂間投下來,刺得她晃了眼。

隻是,那天空的藍,和近前的血紅,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花臂男的匕首,被韓潮空手握住。

鹽慈音驚得,忘記了呼吸。

“你……”

花臂男也被韓潮的行為震懾。

韓潮卻波瀾不驚,抬腿就是一腳,踢在花臂男的膝蓋下。

花臂男“砰”一聲悶響,跪在韓潮身前。

“啊——”花臂男鬆掉匕首,痛苦的捂著膝蓋。

一旁,已經被韓潮撂倒的三個人,也抱著各自受傷的地方,在地上哀嚎。

韓潮將匕首丟在地上,用腳踩住,而後甩了甩流血的手,一撩頭發,看向王琪。

“你來麽?”

王琪被點名,嚇得一抖。

“不……不要!”王琪看著地上的四個人,頭搖的好像撥浪鼓。

“那還不滾!”

韓潮的嗓音,即便是罵人,都是那麽珠圓玉潤,銀盤落玉。

王琪聞言,便好像得了大赦一樣,也不管地上的其他人,調頭就跑。

見王琪跑了,其他的人,也陸陸續續的爬起來,準備閃人。

韓潮一動,他們都嚇得僵在原地,不敢動彈。

韓潮從褲兜裏,抽出一張紙巾,擦了擦手上的血,然後大步流星的走向三人身後的垃圾桶。

“我們錯了!”

韓潮還沒靠近,那三人就“噗通”跪下了求饒。

韓潮一愣,隨即繞過他們,去垃圾桶扔自己擦手的紙巾。

那三人見韓潮不是要再動手,都鬆了口氣。

“怎麽,還想動手?”

韓潮眯著眼睛看向他們,“怎麽還不走?!”

四個人,一個對視,轉身頭也不回的跑了。

鹽慈音,還坐在地上。

韓潮看她,忍住笑意。

“喂,你在地上坐出癮了?”

鹽慈音一愣,這才發現自己的狼狽,趕忙從地上爬起來。

“韓潮……”

鹽慈音話沒出口,韓潮就遞過來一張紙巾。

“擦擦吧!”

鹽慈音愣住,韓潮皺眉,“臉上!”

鹽慈音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臉上都是韓潮的血。

“韓潮,你……我陪你去醫院吧!”

看到韓潮握著匕首的那一瞬,鹽慈音的大腦就宕機了。

現在,她還是沒怎麽回過神來。

“不用!”說完,韓潮就把手往褲兜裏一踹。

“怎麽能不去!”

鹽慈音衝上去,攔住韓潮。

“你傷得太重了!”

鹽慈音站在韓潮麵前,張開雙臂,阻攔他離去。

韓潮足足比鹽慈音高出一個頭,他垂著眸子看鹽慈音,額發也散落下來,蓋住他半張臉。

鹽慈音不理會他的逼視,一把扯過他的手。

原本幹淨白皙的掌心上,一條血紅色的刀口,還在滲著血,表麵看起來,刀口很平整很小,可是,剛才韓潮用了十足的力氣,才握住匕首。

這傷口隻怕在用力一點,就把整個手掌都刺穿了。

很多年以後,韓潮還開玩笑,就是那一刀,落下疤痕,改變了他的掌紋,才改變了他的命運。

“疼麽?”鹽慈音握著韓潮的手,美麗的杏眼裏,光點瑩瑩。

“你說呢!”

韓潮的語氣,好似在逗悶子。

“走!”

鹽慈音拉著韓潮就走。

“嘶——”韓潮終於發出一絲輕歎。

“怎麽?我弄疼你了?”

鹽慈音低頭一看,那細細的傷口裏,又湧出大片鮮紅。

“對不起,我一著急,我不是故意的……”

鹽慈音從口袋裏,掏出一條手絹,認真的將韓潮的傷口紮住。

“你忍著點!”

“先簡單包一下,我們快去醫院。”

說著,不容韓潮反對,鹽慈音拉上他另一隻手,轉身要走。

可是,韓潮依舊沒動。

“喂,這麽厲害的傷口,可不是開玩笑的!”

鹽慈音著急。

韓潮用下巴,示意鹽慈音。

鹽慈音順著韓潮的指引,低頭一看,自己竟踩在自己的手機上,而且,那手機屏幕還因為她的再次踩踏,碎的更厲害。

“……”鹽慈音一愣,隨即撿起手機,抖了抖。

將碎掉的玻璃渣甩掉,鹽慈音將手機揣進兜裏,而後拉起韓潮,攔住了一輛出租車。

八年前,父親車禍,在醫院,等著鹽慈音見最後一麵。

鹽慈音打車趕過去,父親隻說了兩句話,便咽了氣。

一晃,已經是八年,這八年,鹽慈音都沒再打過出租車。

今天,為了韓潮。

到了醫院,鹽慈音掛號,排隊,一溜小跑,韓潮隻是靠在急診室外麵的椅子上等著。

“哎呀,年輕人,怎麽傷的這麽重!”

負責清創的醫生有些咂舌。

“呃……”韓潮還沒回答,鹽慈音便插了嘴。

“嗨,他沒腦子,在家做菜,菜刀掉了,他用手接……”

韓潮側眸,饒有興致的看向鹽慈音。

那潛台詞就是:是這樣的麽?

鹽慈音看看他,又看看醫生懷疑的目光,“嘿嘿”一笑。

“我哥人比較笨!”

“傷口很深,最好拍個片子,看看有沒有傷到神經。”

聽醫生這樣說,鹽慈音緊張起來。

“醫生,韓……我哥不會有事吧?”

“也不一定,你先去繳費,拍個片子看看。我先給他縫合止血。”

“對了,縫合有點疼。”

“你們要不要打麻藥?”

“如果要打麻藥,就貴三百塊錢。”

醫生邊說邊打著檢查單。

“要!”

“不要!”

鹽慈音和韓潮,異口同聲。

醫生看著他們笑了,“到底是要還是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