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出急診
張三這一叫,有人馬上去拉燈繩。張三鋪左右的人已經過去把他按住了。
隻見張三滿臉漲紅,青筋暴流,雙眼圓睜,整個人像瘋了一樣,小小的身軀也不知哪來的力氣,幾個人都壓不住他。
賈石頭聽到聲音已經跑過來,下死命在張三的人中上掐。
張三突然身體一挺,一翻白眼,身體抽搐起來。
賈石頭回手抽過一根旱煙杆,也不知是誰的,往他嘴裏一塞,讓他咬住,省得咬到舌頭。
張三雙眼緊閉,又昏死過去。
蘇遠哲看得一愣一愣的,上前一摸,好家夥,這腦門燙手了。
“快送醫院吧,一會又抽了!”
蘇遠哲回鋪上抓起外套就往身上穿。
“蘇廠長等一下!”賈石頭叫住他。
“怎麽?”蘇遠哲不解地問。
“打個電話,喊我師父吧,今天是元旦,醫院估計也放假了。他這是驚撅,西醫也沒多大用,到時也是找我師父。”
“你師父還在醫院住?”蘇遠哲也是剛睡醒,腦子木,轉了半天才明白,賈石頭的師父是秦明月。
“我師父今天回家住的,我記得秦朗留他家電話了。”
還好現在電話線接上了,方便很多,蘇遠哲跑過去撥通電話。
可巧了,秦明月在家,秦朗卻值班。
“我馬上去接你!”蘇遠哲說著就跑出去。有一次他跟著秦朗去家裏取過東西,路還是記得的,畢竟這個城市還沒多少樓房,秦家的小獨樓還挺顯眼。
秦明月放下電話就趕緊上樓換衣服。
秦太太和秦佩吉都被驚動了。秦太太追到秦明月的房間。
“出什麽事了?”
“有急症,已經驚撅了。”秦明月沒時間解釋。
“你的針包沒拿回來吧,我把你爸爸的取來。”秦太太雖然嬌氣,可那是醫生的太太,跟著秦佩吉這些人,耳濡目染,對治病救人這種事,反應迅速,是賢內助。
“拿我爸爸的,東西全。”秦明月已經穿大衣了,不等秦太太去取,秦佩吉早拿了他的黑皮包在門口等。
“我跟著去?”秦佩吉有點不放心。
“那就來吧。”秦明月也沒客氣,爺倆個一起上了蘇遠哲的車。
他們進廠區,就聽宿舍那邊大呼小叫的,知道情況緊急,原來是張三又抽了。
秦佩吉不等車停穩就跳下去,一溜小跑衝在前麵。
眾人見醫生來了,忙閃開。雖然見秦佩吉是生麵孔,可是秦明月跟父親長得像,年輕時的秦佩吉那也是翩翩公子,眾人還是猜得出他的身份的。
秦佩吉的針法更穩。幾針下去,張三就平穩下來。
“這屋子太冷了,不行啊。”秦佩吉抹了一把頭上的汗說。
現在是後半夜,地火龍的火都熄滅了,正是屋子裏冷的時候。剛大家焦急,也顧不著冷了,都忙了一身汗,危險一過,都鑽回被窩,凍得直哆嗦。
“抬我那屋去吧。”賈石頭提議。
正好現在張三身上沒有針,用被子一裹,一個徐大個兒就把他給夾過去了。
賈石頭也是省著燒的,屋子不算暖和,勝在房子小,他隨手添了幾塊木頭,溫度就上來了。
秦佩吉這才讓蘇遠哲把張三的身體露出來,又施針治療。
折騰下來,天都快亮了。這才見張三悠悠醒轉。
“MD,我好像看到閻王老子了,我跟他打一架,硬是沒跟他走。”
“你小子,多大臉啊,還閻王親自請,咋地牛頭馬麵請不動?”徐大個說是這麽說,眼裏也是淚光閃閃。
“爸,讓蘇廠長送你回去吧,我在這裏守著就行。”秦明月是擔心秦佩吉的身體,到底是年紀大了,這一會兒一身汗的,怕把他激著。
秦佩吉也是久不出診,剛折騰一下,也覺得乏,就聽勸跟蘇遠哲走了。
秦明月睡意全無,就給賈石頭講基本針法,師徒二人說著說著,外麵就熱鬧起來,是食堂的女人們開始做飯了。
都知道昨天晚上出了什麽事,所以魯嫂熬小米粥時又多加了一把。
“臥個雞蛋吧。”翠花提醒,“小月在家吃的好,咱這太窮了,連個雞蛋都不加,她吃著太寡淡。”
魯嫂知道現在的雞蛋都是數著個兒用的,一大鍋湯有時才打一個,翠花這是下本錢了。
“對,給秦大夫加點小灶,這不是咱廠子人,比咱廠子人還勤快,不管幾點,隨叫隨到,關鍵時刻把老爹都帶來了,以後可得給人家記個功啥的。”
“就是就是。也不知道張三咋樣了,昨天怪嚇人的。”
有早起的工人,也跟著議論起來。昨天一折騰,誰也沒睡好,可是沒人抱怨,隻是打聽張三的情況,都擔心著呢。
蘇遠哲把秦佩吉送回去,千恩萬謝,回來時去了一趟早市,買了兩根油條。
他回來先進了醫務室。賈石頭在給張三喂小米粥,秦明月麵前也有一小碗,她沒動。
“吃油條。還熱乎著呢!”蘇遠哲把油紙包著的油條放在桌上。
“喲喲,看著點,別弄髒我的筆記!”賈石頭蠍蠍蟄蟄跑過來。
“看你那小氣兒勁!”
“謝謝蘇廠長,我不餓,你們吃。”秦明月把油條推給賈石頭。
“借師父的光。”賈石頭也不顧蘇遠哲瞪他,上去就掰了一塊,這可是細糧,還是炸的,饞死人了。
“蘇廠長,我剛跟石頭商量了一下,有個計劃。”秦明月滿臉嚴肅,蘇遠哲就知道這說的是大事,忙正色坐到她對麵。
“你說。”
“現在北遷過來的人越來越多,肯定事情也會多起來,還有家屬有孩子,醫療要跟上。現在隻有你一輛車是機動的,根本忙不過來,你也不能一直留在廠裏應急。”
秦明月說的就是蘇遠哲剛路上想的,他也發愁呢。
“我也犯難。這怎麽辦。”
“你去我們醫院。把我借調過來吧。”
秦明月的一雙眸子,清清亮亮的,很平靜。
可是蘇遠哲卻覺得熱血向頭上衝,眼前這個嬌小姐,說出口的話,實在是震撼到他了。
秦明月的工作就是享福的,風吹不著雨淋不著,又是中醫科,每天喝著茶看著報賺的工資還不少。
如果過來,那條件可就艱苦了,每天要麵對多少突發事件,根本不敢想。
可是她就這樣提出來了,還是胸有成竹的樣子,看來想這事兒不是一天兩天。
“秦大夫,好是好,我隻是覺得,對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