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拉個同盟

“哥,我不知道你和未來的嫂子是怎麽樣的。如果你深愛一個人,愛而不得,你會將就嗎?”秦明月打斷他。

秦朗被她問得一愣,認真想了半晌,還是艱難地搖搖頭,“我不會。”

“我也不會。如果我們能走到一起,是緣分。如果不能,也是緣分。但是他無可替代。我也不會將就範士傑,這對他也不公平,是不是?”

“好吧,你贏了。可是你要知道……”

“哥,我有自己的工作,能養活自己,怎麽就連決定自己生活的權利都沒有?”秦明月小聲抗議道。

“好吧,可是爸媽那邊怎麽辦。”

“你去說服啊。如果他們再逼我,我就搬到宿舍去住,讓他們看不見,就不心煩了吧?”秦明月從小也是被寵大的,很強勢。

秦朗用力拍了一下自己的頭,又狠揉了幾下。

“我這不是搬了石頭砸自己的腳嗎?非得找你出來談什麽?現在沒談成,我到被說服了,還要回去替你做爸媽的工作,造孽啊!”

秦朗無比鬱悶,把秦明月送回家。

秦家二老根本沒睡,坐在客廳等著兄妹回來。

見他們進來,秦太太站起身。

“爸,媽,晚安,我先上樓了,有事問我哥。”秦明月直接就溜了。

這次輪到秦朗苦笑了,鍋甩給他,不背也得背,誰讓他是哥呢。

雖然秦朗用盡了辦法,秦太太還是發了脾氣。秦明月也是說到做道,直接就夾著行李搬到醫院的宿舍。

宿舍的條件不比家裏,她更睡不好了。就找值班的女大夫聊天,排解一下心裏的苦悶。

今天值班的是張大夫,已經結婚了,性格豪爽,是秦明月喜歡的類型,所以兩個人聊的很多。

這深冬臘月的,出門的人少,過了十點幾乎就沒有患者會上門。一般到十一點就把大門鎖了,隻留個小窗口,有患者敲門就好。

眼看著時間要到了,秦明月站起身,跟張大夫往前走,準備鎖門。

突然,怦地一聲,門被撞開了,接著闖進一群人來。

張大夫訓練有素,快步上前問話。

秦明月卻被釘在原地,一步也動不了了。

“孩子高燒,剛在路上已經抽搐一回,快搶救!”孫靜香說得很清楚。張大夫很配合,值班護士也聞聲跑出來,一群人往急診室進。

秦明月的眼睛卻一直落到李鬆石的身上,雖然他的臉上髒得看不清,可是她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

李鬆石跟在人群裏,被撞來撞去,很快就擠到了外麵。

急診室不讓進去太多的人,除了孫靜香,他們都被關在外麵。

不知是感應,還是冥冥之中,他感覺到了身後那熾熱的目光,不由自主慢慢回過頭去。

秦明月滿眼的淚,擒著,沒有落下來。

她咬了咬嘴唇。

蘇遠哲也看到秦明月了,他大步過來打招呼。

“秦大夫,好久不見了。”

“是鐵蛋嗎?怎麽了?”秦明月忙用力眨眼,把眼睛收回去。

“鐵蛋昨天就有點感冒,中午在貨箱子裏睡著了,被人誤拉到倉庫。還好找到他,不然就得……”蘇遠哲不敢把凍死這麽殘忍的詞說出來。

“我進去看看。”秦明月大步走向急診室。

鐵蛋的體溫已經突破40度,隨時有再次驚厥的危險。

張大夫見秦明月進來,忙說,“正好你來,要物理降溫,剛打了退燒針,一時見不了效果。”

“先等下,我來。”秦明月挽起袖子,去旁邊取了個小盆,接了清水過來。

“跟我這樣做。”她拿起鐵蛋的手腕,取了一下穴位,就來回按摩起來。張大夫跟著她一起做。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秦明月眼前晃著的,全是李鬆石布滿血道子的臉,她實在忍不住了,回頭叫小護士。

“門口有個人好像受傷了,你去處置一下。”

孫靜香全神貫注在鐵蛋身上,早忘了李鬆石,經她一提醒,才想起來,忙說,“對,他找孩子時摔了一下,卡到鐵道上了,鼻子出了很多血。”

護士忙拿著托盤走出去。

這時鐵蛋的呼吸越來越平穩,過了一會兒,小鼻尖了還跳出兩顆汗珠兒。

張大夫和秦明月都鬆口氣,孫靜香也不由得露出笑容,憐愛地把鐵蛋親了一口又一口,也不管他的小臉蛋造得跟泥猴一般。

秦明月沒見過孫靜香,不知道她什麽來頭,隻是跟蘇遠哲他們一起來的,應該是廠子裏的人。

瞧著孫靜香的氣質作派就不是普通女工,雖然生了兩個孩子,可是自律所以身材就好,還跟少女一樣,臉上不施脂粉,清清爽爽的也很耐看。

秦明月知道李鬆石有個未婚妻,比他小不了兩歲,這麽一想,心裏就格登一下,泛起酸來。

她起身就要往外走,正好鐵蛋睜開眼睛,啞著嗓子叫了一聲,“是秦阿姨嗎?”

秦明月趕緊應了一聲,過來看鐵蛋。

“秦阿姨,你怎麽不來了?我想你。”小孩子不會說謊,有一句說一句。

秦明月忍了一晚上的眼淚,突然就決堤了,她把臉埋到鐵蛋的小髒手上,嗚嗚咽咽哭起來。

把在場的人都嚇了一跳。

“秦阿姨,不哭啊,你哪裏疼嗎?”鐵蛋急了,想幫她擦淚,可是這手太髒了,那倉庫裏可是積了多少年的灰,他的手過之處,秦明月的臉就花得沒法看了。

“小秦,你怎麽了?你認識這孩子?”張大夫的八卦心都快炸了。

“認識,沒事兒,沒事兒就好。”秦明月知道自己失態了,忙擦淚,又摸了摸鐵蛋的腦門,努力擠了一個笑容說。

這工夫門開了,蘇遠哲他們被放了進來。

老魯心大,聽說孩子沒事兒了,已經把剛才的焦急和鬱悶拋到了腦後,進門一看秦明月的大花臉,噗嗤就笑了。

“你,嘖!”蘇遠哲想斥他一句,可是自己也沒憋住。

最後除了一臉懵的秦明月,和滿眼憂傷的李鬆石,所有人都笑了。

張大夫拉著秦明月去照了一下鏡子,秦明月這才知道自己出糗了。

可是說也奇怪,最好麵子的她,倒沒覺得這有什麽,隻是沉靜地站在水池邊,一下一下撩著水,把臉洗幹淨。

大東北的自來水,到了冬天就是徹骨的寒,跟冰水差不多。

她也不知洗了多久,手指關節都紅了,這才發覺不對,抬起頭,鏡子裏是張大夫滿是擔憂的臉。

“小秦,你到底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