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成長（22）
鄧子雲不顧她的哭訴，直接喊了一樓保安過來將她拉出去。
蔣琳琳罵道：“媽的，我是不會放過你的，你們！”
鄧子雲：“省省吧，保胎。”
蔣琳琳沒想到鄧子雲竟然如此狠毒，心跌入穀底。
鄧子雲剛回到辦公室，還沒喝口水，手機響起。他看了眼名字，是許久不見的費洛，他心思沉沉，蔣琳琳這事十有八九跟費洛有關。
他知道費洛離開公司心存怨恨，他聽了趙初楓的話，不再與之聯係。一是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煩，而是怕趙初楓會告知其父母，到時候弄起無畏的紛爭。他也是忌憚趙家兩老，雖然現在沒有過多過問公司的事，但不能保證在他幹了這麽多錯事之後，他們兩老還能冷眼旁觀。
鄧子雲接起電話，費洛在那邊念念叨叨，無非是說自己拉不住蔣琳琳，她非要往這邊衝，當鄧子雲告知已經碰見了，費洛是大驚失色，罵了蔣琳琳不下數次。
鄧子雲一時之間不知道費洛想做什麽，於是沉默。
費洛主動說：“哥，要不然這樣，我幫你去勸勸蔣琳琳，她畢竟跟我還有幾分交情。我曉以大義，沒準能成。”
費洛無非是想討個人情，然後重新回到公司。但此時此刻鄧子雲的狀況不一樣，一個蔣琳琳他不懼怕，他真正懼怕的是趙家二老，如果他們動怒，那就不是那麽簡單的事情，到時候恐怕趙家和鄧家都要翻天了。
他真為自己犯下的錯誤感到後悔。因一時之歡，如今麵臨兩難的境地。
“這事，你就不用插手了。”
費洛：“哥，我們兄弟倆還見外什麽？”
“許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麽簡單，你的心意我領了，但這件事算了。”
“哥，我和蔣琳琳有些交情，興許能幫到你。”
“如果她肯聽你的，怎麽會鬧到這裏來？”
費洛一時之間沒說出話來，不讓蔣琳琳鬧到這邊來，鄧子雲怎麽可能會領情。
“哥，勸是勸過了，但她就不聽，如今知道你的態度了，那……這……”
鄧子雲：“喲，你這消息傳得夠快的。這會兒你們就聯係上了，看著像是事實放送。”
“哥，欸，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猜測你的態度明確，所以我再跟蔣琳琳說，這事就事半功倍了。”
“費洛，我們公司給你的辭退款不少了，我希望你能知道自己是什麽人，不要再關心這些事非。”
“哥，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麽誤會？”
“好了費洛，我還有事情，我掛了。”
“哥，哥……”
趙初楓無心工作回家躺著休息，一閉上眼，麵前有諸多的幻境，有跟鄧子雲相遇的、訂婚的、結婚的。她猛地睜開眼睛，現在想來，這些都是極為諷刺的，她和鄧子雲，從一開始就是個錯誤。
趙初楓暈乎乎地躺了一個下午，手機關靜音，裏麵有鄧子雲的十幾通未接來電。到晚上的時候，她搖搖晃晃的起身去廚房，正欲喝水，忽地眼前一片漆黑，她墜入黑暗中。
趙初楓醒來的時候，鄧子雲陪在身邊，周遭一股子藥水味，她是暈了嗎？
鄧子雲連忙給她倒了一杯水，“醫生說你疲勞過度，再加上情緒大起大落，以至於暈倒了。”
趙初楓拚命抑製住心中的怒火，她想做個體麵的人，無論遇到任何事都能雲淡風輕，可越是壓抑越是難過。那種難過讓她幾乎喘不過氣來，好像要窒息了。
趙初楓沒有接過，而是自己倒了一杯水。
鄧子雲知道自己現在惹火趙初楓了，心中忐忑不已。
“蔣琳琳的事情，我會解決的，你不必煩惱。”
趙初楓嘴唇蒼白，她轉向外麵，不想讓鄧子雲看見她的難堪：“蔣琳琳的事情，我自然不會管。”
鄧子雲低頭懺悔：“這次我做錯了，你就原諒我吧，我一時被蒙蔽了。”
趙初楓看著鄧子雲，想起當時她被偷錢包時，有個一個仗義的人出現，那個人將她拿回錢包，那個人恍若隔世，他是不是鄧子雲都已經不那麽重要了。在她的心目中，那個人是獨一無二的存在。而眼前的鄧子雲，不過是個出軌渣男，她看見了就感到惡心。
趙初楓情緒湧動，有幾百句想罵鄧子雲的話，最終她隻淡淡地說：“子雲，我們離婚吧。”
趙初楓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輕飄飄的仿佛如今天天氣真好一般，她狠狠地捏住大腿，抑製住更多的情緒，她想要體麵，成年人的體麵。
鄧子雲不可置信地看著趙初楓：“初楓，我知道我自己做錯了，你就不能原諒我嗎？我真的是被蔣琳琳和費洛蒙蔽心智。”
趙初楓扭過頭，眼神清明，“蒙蔽沒蒙蔽你心裏還不知道嗎？鄧子雲，他們不了解你，我了解。費洛也好，那個蹲在地上哭的女人也好，他們都不會蒙蔽你，因為你比他們的心思更沉。費洛自以為能控製你，恰恰相反，是你控製了他。你想要用費洛放縱自我，無非是怨恨被我們家管得太多。那個女人能蹲在地上哭，這表示這個人的素質是真低，你能看得上這樣的女人嗎？我不相信。所以費洛不能控製你，蔣琳琳也不是你的對手，你好意思說自己被蒙蔽嗎？你想要自由，我就給你自由，這樣不好嗎？何必彼此糾纏。”
是，鄧子雲想過千萬次跟趙初楓不在一起會怎麽樣，但如今趙初楓講離婚說出口的這一刻，他心裏卻是萬般不舍，長久以來，他已經習慣趙初楓在身邊的扶持和幫助。
鄧子雲：“我不同意！初楓，你一定是在生氣，我會等，等你氣消了。”
趙初楓：“是，我是在生氣，但我沒有比這一刻更清醒了。子雲，打從一開始你就沒看上我，說到底是我不漂亮，不是你心目中的那個人，但我覺得，我可以憑借自己的努力，讓我們走到一起，我也做到了。我們結婚了，婚後事業也算不錯，而你在這個時候，心底依然對我，對我父母，對現狀都感到不滿，我也無話可說，你的憋屈我懂，隻是啊，沒想到你會出軌到那個女人的身上，如果這就是你對付我的方式，那我退出，還你一片自由。你可以去尋找你最愛的人，也可以過自己想過的日子，這樣來的不舒心嗎？同時，我也解脫了，我不必對你幹的事情耿耿於懷，不必過於憂慮你的情況，我可以做自己。子雲，我不怕離婚了，或許我以前怕，但我現在真的沒什麽可怕了，離婚不過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說不定也是在給我自己自由。我可以去追求自己想要的東西，不必事事再為你著想。”
鄧子雲聽著聽著，眼眶都紅了，“對不起，我不知道……”
趙初楓在這段婚姻裏麵極其卑微。趙初楓這會兒真正體會到張愛玲寫的低到塵埃裏是什麽種感覺，但人都有自尊和底線。鄧子雲已經越過底線了，那麽她應該放手了。
趙初楓說完之後，竟覺得無比放空，她閉上眼睛：“好了，該放手了，離婚對我們來說是一件好事。如果你是為了我好的話，就保留我最後一點點尊嚴，我不想搞得那麽難看。你知道的，我向來要強，在這件事上，請不要再一次次讓我丟臉了。”
鄧子雲：“初楓，真的要走到這一步嗎？”
趙初楓：“是，我們本就不應該在一起，不是嗎？”
鄧子雲站起身子，巍巍顫顫的離開了，他沒有回答趙初楓的話。
鄧子雲在處理蔣琳琳的事情上，可謂是手起刀落絲毫不留情。蔣琳琳一開始堅持肚子裏的孩子就是鄧子雲，連鄧子雲恐嚇香港DNA檢測都沒影響到她，就在鄧子雲找到蔣琳琳同時出軌三個男人證據的時候，蔣琳琳這才哭哭啼啼地說，自己對他們都不是真心的，愛的就是鄧子雲，隻是迫於生計。
但這話說出來沒什麽效果。
鄧子雲給了她許多的錢，她怎麽可能會迫於生計，無非是女人的虛榮心作祟罷了。
事實上，蔣琳琳知道孩子的生父是誰，就是三人之一，但她不想說是那三人，那三人的錢都沒鄧子雲多，如果生下孩子，嫁入鄧家，那她這輩子豈不是就有福氣了。
隻是鄧子雲知道她有眾多男友，他和蔣琳琳一開始或許有感情，但隨著交往的深入，這個女人不過隻是他發泄的工具罷了。
鄧子雲是直接趕跑蔣琳琳的，他說要將事情的原委告知那三個男人，以及她遠在農村的父母。
蔣琳琳是真怕了，那三個男人彼此不知道自己的存在，會源源不斷地給她供錢，農村的父母也不知道她的事情，一旦這件事掀開，她損失慘重，於是她隻能灰溜溜的離開。
離開之前，她在咖啡吧裏問鄧子雲：“你真的沒有愛過我嗎？”
鄧子雲是他眾多男友裏麵最愛的那個，她也有想法真的跟鄧子雲過日子，隻要鄧子雲肯接納她。
鄧子雲：“人都是拿真心對真心的，你沒真心待我，我又何必真心待你。你男友那麽多，我都懶得理，這足以證明我對你的在乎程度。”
蔣琳琳眼睛一眯：“你……不過聽說你老婆要跟你離婚，哈哈哈……老天爺也算開眼了，你就是一個自私自利的小人。”
“好了你可以滾了！”
蔣琳琳走後，鄧子雲思考許久，自己是否是一個自私的人？
婚後，在趙初楓的維護之下，他越發地自我，許多事都為自己考慮，所以憋悶讓他喘不過來氣，但仔細想想，趙初楓做的太多了，以至於他已經分不清東南西北。
趙初楓很快就跟父母說了要離婚的想法，直接遭到了趙爸和趙媽的反對。當初好說歹說非要嫁給鄧子雲，如今才沒過幾年，怎麽就鬧著要離婚了。
趙家廠裏，趙爸直接就搖頭：“這事我不同意，我們為你和鄧子雲付出多少心血，現在說離婚就離婚。”
趙媽：“我們知道鄧子雲出軌是他的不對，但他不是認真處理了嗎？男人嘛，沒有幾個不偷腥的，你又何必計較太多。初楓，離婚對你來說不是一件好事。接下來隻要管管鄧子雲，不怕他出問題。”
趙初楓看爸媽一唱一和，“爸，媽，人生最重要是知道取舍，而不是一錯再錯。我見到他都感到惡心了，哪裏還能好好過日子。爸，媽，你們把這一切都想的過於簡單了。我離婚之後照樣可以東山再起好好過日子，又何必繼續糾纏他。”
趙媽：“你許多叔叔伯伯都有出軌，日子不照樣過得好好的嗎？”
趙初楓：“媽，我是你親生的，你難道不該為我的幸福著想嗎？還說一堆什麽叔叔伯伯出軌，那是他們的老婆忍受的了。我是忍受不了的。”
趙媽：“媽知道你委屈，子雲已經打電話過來懺悔過了，你看這個事情可不可以有轉圜的餘地，畢竟牽涉到你一輩子的幸福，不能草率決定。”
趙初楓：“媽，很多事情你們的話我會聽。但這件事不能，事關我一輩子的幸福，離婚已經是對我們最好的結果。”
趙爸：“孩子，你就是太愛幻想了。你真當離婚的事情，有你想象中那麽浪漫、瀟灑？言情小說看多了吧。離婚是很殘酷的，涉及財產分割，我們家和鄧家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怎麽分，你讓我們怎麽分！一旦離婚，不僅讓我們的利益盡失，讓還他們損失，這對大家都不好，你為什麽就不能忍一把呢？你真以為你們那小破公司有什麽好分割的嗎？大頭在我們這邊，我們和他爸媽涉及的東西太多了。”
趙初楓：“我們隻分割我們的財產，你們的不在我們的範圍呢啊，你們可以繼續合作！”
趙爸：“你瘋了不成！你們倆分割，我和他爸媽和和氣氣的，你認為有可能嗎？一旦雙方離婚，就是劍拔弩張，壓根不會留什麽情麵。還，還我們不在你的範圍內，你開什麽玩笑呐初楓。說到底你還是太嫩了，才會被鄧子雲擺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