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敢動小主子,打的他不能自理

楚天歌畫著符,都忘記了時間的流逝。

她在最後一張符紙上完美一勾,瞬間提筆,那符紙上的紋路突然閃起一絲亮光,順著符紋紋路流淌,整張符就像是突然活了過來。

楚天歌一放下筆時,周身湧動的風,也瞬間溫順。

她一看外麵,竟是天黑又天亮了。

楚天歌看著幾百張畫好的符篆,才感覺自己的手都累得直發抖。

這畢竟隻是三歲半小娃的身體,精神如此高強度的畫了一整夜,成年人都受不了,更何況她一個小孩。

不過她奇怪的是,都一晚上過去了,楚戰仁竟然沒來找她?

……

楚天歌沒多想,她這次畫的符篆,一共三種,一種是護身符,一種是招陰符。

最後還畫了一種殺傷力比較大的符,就是她研製出來的符篆之一——靈顫符,隻要被打到,靈魂就可能受重創變成傻子,偏偏沒有外傷。

楚戰仁敢對他下死手,她就敢把對方打成傻子。

楚天歌三種符各塞了十幾張在懷裏,其它收了起來。

護身符倒是拿了不少,打算給楚風河他們,護身符這種存在多多益善,關鍵時刻還能救命。

她剛打開門,就發現楚風河盯著兩隻熊貓眼,站在他門前。

看到她出來,焦急不已:

“妹妹,父親半個時辰前從宮裏回府了,聽說現在就在祖母院子裏,楚夜說他進去時,臉比鍋底更黑!”

扣扣扣!

“五小姐。您在嗎,老爺讓老奴來請您去前廳一趟。”

這時,一道四十來歲的穩重聲音響起。

楚風河更是渾身一震:“是楚管家!他今早和父親一起回來的!完了,父親都讓管家親自來找了,肯定特別生氣。”

楚清荷聽了也很擔心:

“要不我陪天歌去吧?”

“不需要。怕什麽,我現在穩的很。”

楚天歌回房就背起小劍,雄赳赳氣昂昂的走出去。

暗處的楚大楚二也連連點頭,小聲道:

“一個區區的楚戰仁怕什麽。他敢動小主子,我打的他不能自理!”

門外,穿著一身深色長袍的楚管家,正打算再次敲門,唰的一下,門突然開了,他手一頓沒看到人。

愣了一下一垂眸,就看到紮著衝天馬尾,背著小劍,高昂著下巴,邁著小短腿奮力跨出來的楚天歌。

楚天歌高高的仰頭,稚嫩的麵容無波無瀾的對他說道:

“帶路吧。”

楚管家心中難掩詫異,才三個月沒見到五小姐,五小姐整個人看著不一樣了。

皮膚白了不少,頭發也黑亮紮著,一身粉色的長衣長褲,十分合身。五官更是比所有少爺小姐看著更出眾。

但最讓他震驚的是,楚天歌周身的氣場若隱若現,給人一種不太好惹的感覺。

楚管家沒說什麽,恭敬的帶著楚五小姐前往前廳。

前廳。

楚天歌一腳踏進去時,突然就感覺一股強大的威壓襲來。

楚天歌抬頭,便看到了首位上,一個身穿戎裝的四十來歲男人,大刀闊斧的坐在那。

他眼神銳利的盯著楚天歌,臉色嚴肅冰冷,給人一種無形的壓力。

而左下首位上,柳若芙和楚月嬌都幸災樂禍的看向了楚天歌。

楚月嬌的手上,還故意綁著繃帶。

她心裏激動的像跳起來,她和母親添油加醋的說了楚天歌最近攪的事後,還抬起手,說楚天歌把她手折斷了。

父親看到她手上的繃帶,當時就氣得震碎了桌子。

去祖母院子裏,看到眼歪嘴斜的何翠花,更是差點氣得把牆都踢出一個洞來。

可想而知,楚天歌的下場,將會有多慘。

右下首位,楚天靈一襲白紗長裙,事不關己的臉色淡淡地坐著,連一個餘光都沒給楚天歌。

楚天歌感覺到這實質的威壓時,眼神一凜,便大步跨著小短腿,一點不虛的走上前。

緊接著,她在所有人的詫異目光下,一把跳上了凳子坐好。

就像個天真小兒,完全不知道自己闖了什麽可怕的大禍,即將要麵對什麽。

楚月嬌心裏狂罵她卑鄙,這時候倒演起三歲無知小兒來了,當初出手的時候,可比誰都要老成!

楚戰仁眼神一變,楚天歌以前每次看到自己釋放威壓時,不是害怕的躲在柱子後麵,就是低著頭身體微微顫抖,在他麵前,動一下都不敢。

他當初收到柳若芙的信時,不太信楚天歌能傷了楚月嬌。

即使回來親眼看到母親中風,心裏也疑惑,是不是柳若芙故意把母親中風的事,說成是楚天歌害的。

如今,看到楚天歌自顧自的坐在椅子上,楚戰仁心裏有些不滿。

他倏地冷哼一聲:

“天歌,為父回來,你連問候一聲,都不知道嗎?身為將軍府的嫡小姐,禮儀都學哪裏去了?!”

楚天歌轉頭,斜眼看著冠冕堂皇對他說教的楚戰仁。

掃了一下對方的麵相,是唯利是圖的小人麵相,卻陰差陽錯積了些功德,所以直到中年都能平步青雲,心想事成。但功德耗盡,形勢就會急轉而下,該有的報應一點不落,老年孤苦伶仃,隻能在泥潭裏無力掙紮。

楚天歌純淨無垢的大眼睛,幽幽的看了他好一會兒,才冷嘲出聲:

“禮儀是什麽東西?我有沒有學過,你心裏不清楚?!”

她一開口,楚戰仁臉色就徹底變了,這語氣,這態度,簡直目無尊長!

“放肆!你以為這是在和誰說話呢?!”

楚戰仁這才發現,楚天歌的變化太大了,一開口就這般放肆,他突然有些相信,或許自己妻女在信中說的那些事,至少有一半是真的。

“柳若芙讓下人磋磨我,楚月嬌叫我小野種,還讓我吃豬食,睡豬圈。楚天靈整日想吸幹我的血,所以她們是誰,我都記得!你是誰,我暫時還真不知道!”

柳若芙和楚月嬌三人,臉色全都變了,楚天靈蹙眉,十分不滿的瞪了一眼楚天歌。

柳若芙委屈不已的看向楚戰仁:

她一副泫然欲泣的柔弱模樣,可憐兮兮的用帕子擦眼角。

楚月嬌氣得站起來指著楚天歌辯解:

“父親,你看看五妹妹多會說謊。我手都被她打折了,怎麽可能喂她豬食,不信您可以問府裏的下人!”

“楚月嬌,把你裝骨折的手收回去,這話可信度還高一點。”

楚天歌涼涼的聲音傳來。

楚月嬌一看自己伸出來的手,正是綁了繃帶的那隻。

楚月嬌趕緊縮回手,“哎喲哎喲”的裝疼。

演技浮誇到柳若芙都沒眼看,她怎麽就生了個這麽蠢的女兒!

要是楚月嬌能有楚天靈一般沉穩,她做夢都能笑出來了。

楚戰仁這會兒都不知道該說什麽。

楚天靈鄙夷了瞥了一眼楚月嬌,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白癡。

要不是父親方才已經保證,等會兒會讓楚天歌乖乖放血給她喝,她都懶得露臉。

她對楚天歌義正言辭的開口:

“五妹妹,你為何變得如此尖酸刻薄!麵對父親如此忤逆不孝,我們都是你的長輩,管教你是義務,你非但不領情,還倒打一耙,真是讓人寒心!就說你給我的血這事,是你自己親自點頭的,這個你能否認嗎?如今心裏有責怪起我了?”

她這話讓楚月嬌再次理直氣壯起來,蹦躂道:

“就是啊,我們是你母親和嫡姐,隻是小小的管教你一下,你就心生怨恨,在父親麵前汙蔑我們,你的心胸也太狹隘了!父親,你要是再不嚴厲管教五妹妹,她以後肯定會更無法無天。”

“哈哈哈,真是有趣啊。”

楚天歌清脆的奶音,笑得尤其嘲諷:

“你們睜大自己的狗眼看清楚,我現在才幾歲,你們就能利用我的善良,哄騙我的血!這一喝,就是半年之久。”

她直接指著楚戰仁:“你能冷眼旁觀,不就是因為我身上沒流你的血嗎?你恨不得我早點死,我理解。可你有什麽資格把母親關進禁地!她才是一家之主,楚戰仁,你隻是入贅到楚家的人,以下犯上,連同柳若芙謀害母親子嗣。你該當何罪!”

楚戰仁臉色徹底青了。

楚天歌的話,每一句就像是把他的臉扔在地上狂踩。

入贅這兩個字,是他此生最屈辱,最聽不得的話!

楚天歌卻字字珠璣,生怕他搞不清楚自己的身份。

“混賬!!”楚戰仁猛地站了起來,狠狠一拍桌。

砰!的一聲巨響,旁邊的厚桌頓時四分五裂,連地板都哢哢開裂。

楚戰仁臉色尤其難看,周身的殺氣湧動,四周狂風亂吹。

強大的威壓,如排山倒海,朝楚天歌席卷而去。

楚天歌悶哼一聲,卻挺直小小的背脊,仰著頭,一臉冷沉的和他直視,眼裏毫無一絲懼意。

暗處的楚大楚二,頓時繃緊身體,隻要楚戰仁一動,他們就會立刻出手!

柳若芙和楚天靈幾個,臉色完全變了,根本無法想象此時楚戰仁怒火有多恐怖。

也許他下一掌就會把楚天歌拍的四分五裂。

柳若芙和楚天靈十分厭惡的看向楚天歌,什麽話都敢亂說,自己不要命就算了,連累她們怎麽辦!

她們從沒見過楚戰仁什麽時候這般生氣過,就連當初發現楚玲瓏生的是野種,也不見他這般憤怒。

她們一時都不敢勸。

楚天靈真怕楚戰仁把人打死了,害她喝不到血,覺醒不了祁靈術,硬著頭皮開口:

“父親~咳咳咳,女兒、女兒的病,好像又要嚴重了。”

楚戰仁嗜血鋒利的眸子閃了閃,回神狠狠深呼吸幾口氣。

他方才的確想要一掌徹底拍碎楚天歌的腦袋。

這個象征他恥辱的野種,怎敢如此猖狂,還為自己野種的身份引以為傲!

若不是她的血,很可能讓天靈覺醒祁靈術,他一刻都容不下她!

他握著拳,骨頭都咯吱咯吱響個不停。

楚戰仁像看死人一樣看著楚天歌,沉聲開口:

“來人!五小姐目無尊長,忤逆不孝,謀害祖母,傷害嫡母嫡姐。終身關祠堂悔過!”

楚戰仁要徹底囚禁楚天歌,讓她在陰森的祠堂裏,整日都隻能麵對一排牌位!

柳若芙幾個,臉上皆露出喜意。

楚天歌這下算是徹底蹦躂不起來了!

“不要啊。”楚風河突然從外麵闖進來,撲通一下跪在楚戰仁麵前:

“父親,求您開恩,妹妹隻是年紀太小,她不知道自己說什麽的。”

楚天靈皺眉,不悅的看著楚風河:

“二弟,你這話是何意,五妹妹不懂事?難不成這些都是你教五妹妹的?!”

楚天歌倏地冷眼射向楚天靈。

這個楚天靈,身為一母同胞的大姐姐,不但從不知道護著楚風河和原主。竟還想害他!

楚戰仁也十分不滿的一揮手:

“還愣著幹嘛?把她帶去祠堂,誰敢求情,一起關祠堂。”

楚戰仁本就不喜楚玲瓏,對楚玲瓏生的孩子,除了楚天靈,其它根本連虛偽關心一下都懶得。

隨著他話音落下,楚戰仁帶回來的一群打手,凶神惡煞的圍住了楚天歌。

被高大侍衛圍住的矮小,楚天歌勾起一抹冷笑,鄙夷的看向楚戰仁:

“被我戳中心事,惱羞成怒了?你以為,我會怕這些人?!楚戰仁,你未免太小看我了!”

楚戰仁聽著這話,都感覺此時的楚天歌,給人特邪性的感覺。

這到底怎麽回事,不過三個月,楚天歌的變化,為何如此之大。

這都不是換了一個人,這簡直是換成一尊能把人氣死的祖宗!

楚戰仁不會知道,加上楚天歌當阿飄的年紀,當楚戰仁的祖宗都綽綽有餘!

楚戰仁一點不想再聽到楚天歌大放厥詞:“還不動手!”

“父親!”楚風河急切的把楚天歌護在身後。

這群侍衛不敢耽擱,當即出手去抓。

楚天歌突然掏出一疊符,咻咻咻咻,一張張如鐵片一樣,射入地中,圍著自己灑了一圈。

轟的一下,圍上來的侍衛瞬間被彈飛出去。

砸壞旁邊的桌椅,倒在地上哀嚎。

楚戰仁看到地上黃色的符紙,又看看楚天歌手裏拿著的符紙。

臉色倏地一變:

“這、這是哪來的符篆?!威力怎可能這般大!”玄日國絕對沒有威力這麽大的符篆!

楚風河看著地上的符篆,也覺得神奇,這真是符篆?

可符篆不是都隻能打掃打掃地板,吹吹涼風,製個小冰塊,加快一點點走路速度之類的?

這個符篆看著威力好大的樣子啊!這種符篆難道是祁靈師才能用的?!

楚戰仁雖然懷疑楚天歌這符篆為何這般特別,卻也不可能因此饒過楚天歌:

“你還敢反抗,那便由本將軍親自動手!”

他五指一抓,便要衝向楚天歌,楚天歌眼神一凜,便要反擊。楚大楚二也當即要破瓦而入。

“咦?本王來的,好似不是時候?”

這時,一道如同雪地提琴一樣磁性好聽的低沉聲音從門口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