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得意忘形，痛挨毒打
事實上，回到村鎮裏的陳小強沒有想到自己這麽快就又會被打回原形。那沉甸甸的兩萬塊在他的印象裏即便不夠自己半年，也足以撐過幾個月。所以拿到錢的陳小強，即便被老胡遣送回鄉，一路派人監視，也並不太過在意。
回到家中，陳小強第一時間便來到了老地方。那是他們肮髒的老巢。
看見陳小強進來，所有人臉上都帶上了不屑的神色。帶頭的男人甚至開口調侃道。
“幾天不見，小老弟越來越意氣風發了呀！看樣子是從那女人身上撈到了不少好處。”
身旁的人一起附和著。
“就是啊！老弟要是飛黃騰達了，可不能忘了我們兄弟們啊！這話說得可好，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到時候老弟可要想好怎麽辦呢？”
陳小強也不知有沒有聽出這話背後譏諷的含義，反而昂著頭一副功成名就的模樣。
“放心，放心！等我以後有出路了，絕對讓大家一起吃肉，喝酒。”
眾人爆發出一陣哄笑聲，隻有陳小強一人尷尬，站在原地不知所措，他似乎也反應過來了不對勁，紅著臉站在原地不知所措，惱羞成怒之餘，想要發作卻又不敢。
“王遠了說也沒必要，小老弟今天看樣子你是有備而來呀！我們兄弟看你臉上這紅光就知道不簡單，怎麽樣？以前的那些賬是不是也是時候好好算算了。”
陳小強一聽這話，便知道事情不好。臉上陪著笑，正在想退路時，卻已經晚了。G一個人上前來將陳小強圍住，簇擁著走到了內屋裏。
“幾位兄弟，你們這是幹什麽，咱們有話好好說，不是嗎？”陳小強臉上掛著笑容，卻掩飾不住他內心的惶恐。
“還真把自己當我們兄弟了？可要點兒臉吧。”
為首的男子伸出手，重重拍了拍陳小強的臉。身後的幾個人發出嗤笑聲，仿佛在看馬戲團裏的訓猴一般。陳小強也被激怒了，壯著膽子回了過去。
“動手動腳的幹什麽？既然不是兄弟，你就給我把手腳和嘴巴都放幹淨點兒。”
男人聽陳小強如此硬氣，竟然哈哈大笑起來，隨即一拳頭錘在了陳小強的胸口上。
“別給老子來這套！當時你和我們借錢時候，要貨時候可不是這麽說的。你是不是已經忘了，那時候你像條狗一樣趴在地上流著哈喇子跟我們要東西。”
隨即眾人又是一陣哄笑。幾個人還在湊著熱鬧瞎起哄。
“是啊！陳總可真是貴人多忘事，翻臉比脫褲子還快呢。果真是幹大事的人，和咱們這種沒見過世麵的小市民可比不了。”
哄笑聲越來越響，陳小強也徹底被羞辱到無顏麵對眾人。他乖乖閉上了嘴，隻求這幾人能夠早點放過自己。
“來，上賬本。今天咱們就和小老弟一筆一筆，把這錢都算幹淨。都是做大生意的人，現在也有了靠山，咱們這點小賬，鐵定是不放在心上的。到時候小老弟飛黃騰達遠走高飛了，我們哥幾個去找誰要啊？”
一旁的幾個人已經開始算賬，三下五除二便把賬簿上麵的數字加了起來。
不多時，男人便拿著一張紙單走到了陳小強麵前。
“小老弟，你看看。我這一筆一筆都給你記著呢。總共加起來是36000塊，怎麽樣？現結還是我和你回家去拿。”男人說完，似乎想起了什麽誇張地拍了一下腦袋，“哎呦！看我這記性，老弟你不是已經沒有家了，就住在咱們鎮子口上收破爛兒那老漢留下來的屋子裏。”
哄笑聲幾乎把房頂都掀了起來，陳小強也不知為何這些人今天要這樣為難自己。但他也沒有辦法，隻能逆來順受。戰戰兢兢接過賬單一看，陳小強頓時有些惱火了。這壓根就不是他欠下的數字，明顯是男人趁機敲竹杠。
“王哥，我欠賬是不假，但是也沒這麽多啊。你那邊記著賬，我這邊可也記著呢。”
男子並不理會陳小強，冷哼了一聲，走上前去，一把掐住了陳小強的衣領。
“你是沒借這麽多，可是你忘了，我這裏也有利息嗎？再一個，你借著我的錢不還，我拿什麽放給別人？這筆損失難道不用你來賠嗎？你平時在我這兒又吃又喝，這些錢難道也不用算了嗎？”
陳小強明白，今天是遇上了硬茬，他不敢多說什麽，隻懇求男子能夠手下留情。
“是，王哥，您說得對，可是我也沒這麽多錢啊！您看能不能高抬貴手，放我一馬。”
聽到這裏，男子臉色突變，甩手就朝著陳小強臉上給了一巴掌。
“沒錢？沒錢你到我這來幹什麽？”
說完男人還不解氣，抬腳就朝著陳小強肚子來。
“你從大城市回來，和我說沒錢？騙鬼呢你！龍哥給你說的事難道是白說了？要不我讓龍哥親自來問你？”
一聽龍哥的名字，陳小強頓時蔫兒了。
“龍哥說的是沒錯，可是，可是我也沒要到那麽多錢啊……”
男人更加不屑了，一口唾沫朝著陳小強的臉麵就飛了過去。
“廢物！龍哥都把事情給你說成這樣了，你還是辦不好。像你這樣的廢物，留在世上還有什麽用？還不如當初就和你爹媽一起走了呢。”
聽著男子侮辱自己父母，陳小強不知哪裏來的力氣，衝上前去，對著男人就是一拳頭。可惜相比起來，陳小強在男人麵前就仿佛是瘦雞仔一樣，拳頭打在男人臉上，不紅不白，反倒是自己硬生生疼了好久，也連帶著惹怒了男人。
“兄弟們，給我打！給臉不要臉的東西。看來你是忘了馬王爺有幾隻眼！”
頓時幾個人圍上去，對著陳小強就是一頓拳打腳踢。但陳小強卻並沒有吱聲，他痛恨男人剛才辱罵自己的父母。怒火在他的眼神中熊熊燃燒，也許隻有這時候，陳小強才勉強算得上是一個人吧。
“好了！看你小子也沒那麽孬了，今天就饒你一馬。說吧，你身上有多少錢？”
男人蹲下來，看著眼神倔強的陳小強。
“我勸你還是別不服氣，嘴硬拳頭硬，都不如我硬，到時候還不是多受些皮肉苦。再說了，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你小子要是以後還想在我們這裏混，就乖乖把錢拿出來吧。”
陳小強眼神中倔強的光逐漸散退了去，他低下頭，低聲說道。
“就，隻有不到一萬塊。”
男人聽了，也沒有為難他。大手一揮，幾個人上前架起了陳小強放在椅子上，渾身上下一陣搜索，果真隻拿出了一萬塊來。男人接過，吐了口唾沫在手指上開始點錢。點完之後才點了點頭。
“很好！不過不是我說你，小老弟，這錢可不是應該在身上帶著的，更不應該是在家裏藏著的。你說這萬一丟了，該上哪兒去說理呢？”
聽男人這麽說，陳小強猛然瞪大了眼。隻見旁邊一個人走上前去，從口袋中掏出了一遝子錢遞給男人。那一疊錢非常眼熟，外邊套著的塑料袋，正是陳小強出門之前藏錢進枕頭時套上的。
“你們！”
陳小強掙紮著要起身，卻被一旁的人按在了椅子上。
“小老弟！我還真是小看你了。要是我找不到，你還真就打算拿這一萬塊錢把我打發啦，哈哈哈。”
男人狂笑著，絲毫沒注意到陳小強臉上已經帶上了哭意。幾個人也沒功夫在搭理他，架著陳小強就扔在了街上。
“趕緊回去吧！別忘了還欠我們一萬六呢！”男人站在門口，居高臨下，“你要是沒錢了，就趕緊再去找找人家啊，區區兩萬塊就把你打發了，你還真是不值錢，跟你女兒一模一樣。”
說完男人轉身正要離開，卻似乎想起了什麽，從口袋裏掏出一張十塊錢，扔在了陳小強麵前。
“你看我，都忘了你沒錢不知道怎麽過了，來，這十塊錢你拿著，給自己買瓶酒，買袋花生米，回家好好睡一覺吧。”
大門轟然關上。街上隻剩下看熱鬧的眾人和狼狽不堪的陳小強。他爬到那十塊錢麵前，將錢撿起揣進兜裏，一瘸一拐朝著自己家方向走去。
真是搞笑！錢到了自己手裏，還沒來得及捂熱，就又成了別人的。陳小強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罵，一切都是咎由自取，即便他惱羞又有什麽用呢？
回家路上，路過小賣部，陳小強猶豫片刻，還是走了進去。他掏出僅有的十元錢，從貨架上取下了三瓶啤酒。還不等老板找錢，就大方地擺了擺手。
“剩下的不用找了。”
轉身離去，他絲毫沒聽到老板在身後的低聲咒罵。
“窮鬼，三瓶酒分明要十二塊，你還想讓老娘找你什麽？”
或許是陳小強掛了彩的臉讓老板也有些懶得同他計較兩塊錢得失，又或許是老板也已經把這一筆賬記下了。
“你們這群混蛋，等著吧，遲早有一天我要讓你們十倍，不，百倍的給我還回來！”
寒風中，陳小強咒罵著。可惜這句話，沒有人會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