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姐妹反目
文藝部再不敢喊顧卿卿做事了。
他們怕她摻和進來，他們那麽辛苦籌謀的迎新會真的會開不成。
周二，需要確認表演名單。
這個名單原則上是，各班級自己報上去，然後由文藝部挑選出最合適的，再排演組成一台質量上乘的晚會。
早上王嵐拿著名單走進十九班教室。
這種事情本來不需要挨個通知到位，她來自然有她的目的。
“十九班的三個節目是劉瑩的獨舞，沈曉燕等人的飛天舞，顧卿卿的樂器獨奏。”
“顧、卿卿？我沒聽錯吧？”
劉瑩、沈曉燕這些人本來就是舞蹈生，也沒少參加舞蹈大賽，水平還是值得肯定的，但是顧卿卿的樂器獨奏是怎麽回事？
昨天不還在說她什麽都不會嗎？
“可惜了，又沒選上。”
黎倚歎氣。
她雖然自卑，但她也有顆舞蹈夢。
但連舞蹈聲樂的很多，自己的外形條件，的確……
她摸摸臉頰，入眼看到的卻是手上的瘢痕。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裏原因，感覺最近瘢痕淡了不少，但即便淡了，依然很嚇人。
她在奢求個啥？
轉頭看一臉冷漠的顧卿卿，又握拳小拳頭給她打氣。
“卿卿，加油！”
顧卿卿眼睛盯著王嵐，她根本沒報過任何表演，她就看著這些跳梁小醜想幹嘛。
王嵐看到黎倚的反應，邪惡微笑一閃而過。
“一中學生多才多藝，但能人太多，所以學校規定一個班不能超出三個節目。本來第三個節目挑選的是黎倚的孔雀舞……”
黎倚眼睛陡然一亮。
原來她被挑中過嗎？
這無疑是對自己的肯定！
這也是第一次有人願意肯定她！
她緊張地握緊了拳頭，等著王嵐的下文。
王嵐說：“文藝部新上任了一位副部長，副部長想要表演才藝贏得大家認可，我們也不好不開個後門。”
頓了一下，笑容燦爛無比：“顧卿卿同學，你可要加油！你的機會可是犧牲了你同桌換來的！”
全班，寂靜。
王嵐得意地離開，所有人看顧卿卿眼神都變得冰涼。
“平素看她對黎倚挺好的，怎麽背地裏挖人牆腳？太無恥了！”
“怎麽會有這種人？”
班上同學對她本來就不滿，現在直接將這種不滿推到極致。
連不喜歡斤斤計較的周潼都露出不讚許的目光。
楚巍玩著手機，也就隻是轉頭看了一眼，沒說什麽，也沒什麽表情。
各種議論不堪入耳，各種嫌棄厭惡更是好不掩飾。
黎倚沉著臉，突然站起來：“是我扭傷了腳不能跳舞，讓卿卿代我去！你們不許這樣汙蔑她！”
她傷心，顧卿卿背叛了她。
但她更不想失去這個唯一沒嫌棄過她的人！
但心裏為什麽就這麽難受呢？
心髒好痛，好想哭！
是沒人議論了，但所有目光都落在她身上，黎倚不敢抬頭，她沒看任何人，但卻知道他們會露出什麽表情，可憐，不屑，討厭，等等。
她終於承受不住，衝出教室。
但即便是這樣的情形，即便如此氣憤，這麽迫切地想要離開這些人的視線，但她還是沒忘記替顧卿卿也替自己圓謊。
她，是瘸著腿衝出去的，模樣很別扭，甚至很難看。
楚巍的視線定格了一下，再落到顧卿卿身上時，多了一絲情緒，那叫厭惡。
黎倚去了廁所，一路裝瘸，結果一膝蓋撞在樓梯扶手，差點摔了個狗吃屎。
聽得動靜，來往的人盡皆看過來，嘴角噙著冷漠，眼底盡是嘲弄，沒有一個人願意靠近扶她一把問她有沒有事。
黎倚壓住要掉出來的眼淚，不讓自己哭出來。
她蹲在地上，揉著撞青的膝蓋，但這一蹲，便不想再起來，她不想麵對同桌的背叛。
那麽好，那麽漂亮的新同桌，跟她一起吃飯，一起排隊，一起上廁所，一起吃串串。
種種美好畫麵浮現在眼前，可越是美好，此刻的背叛才越是刻骨。
眼淚終於不爭氣地落下來。
她嚎啕大哭，不計形象，反正她從來沒什麽形象。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眼睛有點幹，口罩上沾滿鼻涕和眼淚，連她自己都嫌棄。
摘掉口罩，正準備擦一把，一疊紙巾遞到她眼前。
嫩白纖細的手指，她知道是誰，但她現在不想麵對她。
因為不知道該跟她說什麽，更怕她看到自己的狼狽，嫌棄她醜。
黎倚低著頭，不動。
顧卿卿：“還沒哭夠？”
她心情不太好，語氣淡，卻有點低氣壓。
黎倚聽出來了，今天卻不想順著她，有點想鬧小脾氣。
“我沒有報名迎新會。”
黎倚猛地抬頭：“什麽？”
“我沒背叛你。”
她被很多人背叛過，知道那種感覺。
越是關係親密，傷害越大。
“你不信？”她有些煩了，她不喜歡跟人解釋事情。
黎倚心頭陰霾頓時雲開霧散。
“我信！隻要你說出來，我都信！”
搶過顧卿卿手裏的紙，生怕她跑了似的。
顧卿卿心頭微微一怔，張嫂的話突然閃過腦際：卿卿小姐，有話一定要說出來，說不出來，總會遇到願意相信你的人。
顧卿卿看著麵前的人，“嗯。”
黎倚終於回過味兒來了，“是不是韓秋辭在整你？她讓你表演什麽樂器？卿卿你會樂器嗎？”
顧卿卿想了想：“偶爾也會一點。”
什麽叫做偶爾？
會樂器還看幾率的嗎？
會一點是什麽鬼？他們是要你在迎新會上出醜啊！
黎倚這才深刻體會到自己的新同桌被人坑得有多慘，而她，就隻想到自己，隻知道自己傷春悲秋，還懷疑她的漂亮同桌。
好擔心，好後悔！
“卿卿，對不起！”
黎倚站起來，鄭重鞠躬致歉。
顧卿卿臉上再現梨渦淺淺，掏出一隻藥膏：“先把膝蓋上的傷處理了。”
黎倚眼睛亮晶晶的，閃爍著從未有過的光彩，“好！”
等她們回來時，第一節課都上完了。
羅九紅還在教室裏等她們，看到兩個小姑娘好像並沒有生出嫌隙，反而更親密了，他懸著的心才安放下來。
黎倚不合群，被排擠，他這個班主任也是很操心的，但卻有無能為力。
顧卿卿不合群，被排擠，還被當成惡魔，他更操心。
唯一安心的是，這兩個孩子成了同桌，成了朋友，還能彼此照顧。
不管別人怎麽說顧卿卿，反正他是不相信顧卿卿能幹出這種事，隻是……
他拿著節目單，眼神怪異：
“那個，顧卿卿同學，你真要吹嗩呐？”
全班：……
啥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