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兩地分居

“李崢,長本事了啊?還天天買醉?真以為自己是失意落魄流浪詩人呢?”

“許沐晴,你是烏龜!”

“……”

“你縮在自己的殼裏,有人想摸摸你的頭,你就縮回殼裏。”

許沐晴看著醉的一塌糊塗還能說出這麽有哲理的話的男人,給他把襯衣脫下來扔到一旁,“你才是王八呢。”

“不對,我是綠豆,這樣才能和你看對眼啊。”

許沐晴確認此人不是在裝醉了。解開他的皮帶想幫他把長褲脫下來。

“臭流氓,你扒我褲子幹嘛!我是有家室的人了!快放手臭流氓!”許沐晴看著發酒瘋的李崢,把皮帶抽出來以後幹脆就不管他的褲子了,把被子朝他身上一蓋就關了燈睡去書房了。

宿醉的男人隔天還是保持了良好的生物鍾,一早就起來跑步做飯,完全看不出昨晚的邋遢樣子。

“許沐晴,我,要去Q市交流學習三個月。”

“哦。”

“你就哦一聲就完了?不應該問問我為什麽,怎麽這麽倉促,什麽時候出發麽?”李崢把筷子用力的一擱。

“那你為什麽要去,怎麽這麽倉促,什麽時候出發?”

男人無奈的拿起筷子繼續吃飯,“哼,遲了,小爺不高興告訴你。”

“哦。”

李崢迅速的把碗裏的白粥喝掉就跨進臥室去收拾行李了,“小爺那邊工作忙的很,這三個月就不回來了。”

“哦。”

第一周,許沐晴經痛的厲害,滿城的藥店找去也沒買到李崢買的那種痛經貼。

第二周,許沐晴吃了一周的泡麵,懷念李崢做的家常小炒。

第三周,許沐晴開始自己做菜,不是糖放多了就是忘記放鹽,想起李崢做這些事情的時候永遠是有條不紊的。

第四周,寫文走神時打翻咖啡杯的許沐晴終於忍不住給李崢打了個電話,電話響了半晌沒人接,許沐晴心裏暗罵了句小氣鬼,誰稀罕找你。

電話那頭,張妍看著出手術去了的李崢落在桌子上的手機屏幕久久得不到回應終於暗了下去,猶豫了一下,打開通話記錄,刪除了那條未接來電。

已經一個月了,兩人就像結婚之前沒事絕不聯係那樣,隻是各自的心裏卻又隱隱有些不同,起碼以前不聯係不會這麽牽腸掛肚,想打電話卻又猶豫不決。

這天晚上李崢的電話終於打了過來,一接通就口氣不善,“你也太沒良心了!你良心讓狗吃了麽!一個月了你連條短信都不發!你還記得你們家戶主一欄填的是誰麽!”

“我給你打過電話,你沒接,也沒回。”許沐晴對他反咬一口的行徑十分不齒。

“你胡說!哪有什麽電話!連個屁都沒有!”

“……”

“你說真的?可是我沒收到啊……中國移動又抽風了……真給我打了?嘿嘿,我就說嘛,怎麽可能一點都不想我啊,算狗沒把良心吃完了。說吧,找我什麽事?”

“是你在給我打電話好不好?”

“啊?哦,我沒什麽事啊。你睡了沒?”

“要睡了,你那邊工作還順利吧?”

“哼,說什麽交流學習,就是拉我來做苦力的,一天安排四台手術,小爺就沒這麽累過。”

“當初是誰自己主動申請要下調的?”

“我那不是和你吵架心情不好嘛,早知道這麽累小爺才不攬這差事呢。”

“嗬嗬。”

“聊天止於嗬嗬聽說過麽!不許對我冷笑!”

“嗯,什麽時候回啊?”

“怎麽著,想我了?”

“嗯,沒人給我做飯,快餓死了。”

“傻啊你,不會叫外賣啊。嗯,我看看行程啊,”李崢拿著手機煞有其事的在屋裏轉了兩圈,“我這個星期還有五台,星期五吧,我可以回去兩天。”

“好,等你回來。”兩人都默契的沒說再見就把電話掛斷在彼此沉默的呼吸聲中。

隻是還沒等到星期五,周四早上九點還在查房的李崢就接到了許沐晴的電話,“我現在要登機了,十一點到機場,找人來接我,我不要住職工宿舍,給我訂一間超級無敵海景房,有很大的落地窗,麵向大海春暖花開那種!”

“嗬,要不要再給你砍點柴牽匹馬,再給你每個親人通個電話?”李崢隻調笑了一句,對麵已經掛斷。

李崢走進下一間病房才反應過來,許沐晴馬上要來了?!

許沐晴剛下飛機就看見小胡在出口那衝自己一個勁兒的招手,“嫂子!”

看著身著便裝的小胡,許沐晴挑挑眉,“小胡,你有18歲麽?”

小胡被許沐晴一打量有些不好意思,“首長說在這邊不要穿軍裝了,不然在醫院的時候總有人看……其實我都不太習慣穿便裝了呢……”靦腆的勤務兵撓了撓後腦勺。

被帶到目的地的時候,小胡還在重複著李崢的吩咐,“首長說浴場那邊人多,這邊雖然偏遠了些,也能看海,還清淨……首長說他上午把事情都安排好了中午來陪您吃飯……首長說手上的事今天都忙完了下邊三天可以帶您出去玩……”

許沐晴打斷了小胡的“首長說”,謝過他之後就把他“請”出房子了。

這個房子比許沐晴想象中還好,兩層的小別墅,坐落在山腳處,要爬一百多階台階的樣子,二樓臥室真的有一麵是完全的落地窗,可以看見無盡的碧海藍天。屋內的裝飾是歐式風格,還有個誇張的壁爐。地板上鋪著厚厚的毛毯,赤著腳也不會覺得涼。

十二點多一刻的樣子,李崢打來電話說自己已經在山腳了,讓許沐晴下來去市區吃飯。

一個月不見,許沐晴覺得李崢頭發似乎長了一些,而且,嗯,似乎英俊了一些?

看見許沐晴走向石階,李崢把手裏的煙扔在地上,用腳尖碾了碾,衝女人伸開雙臂索要擁抱。

許沐晴無視那張開的雙臂,拉開副駕駛的門就坐了進去。

男人也不惱怒,似乎已經料到會這樣,拉開車門跨進去。

“一個月不見你能耐了啊?還開始抽煙了?以後別在我麵前抽,聞二手煙容易得肺癌。”

“你不覺得剛才我那樣子很有一種滄桑的成熟的憂鬱的男性魅力?不覺得煙霧中的我很讓你心疼讓你想要安撫我寂寞的心?”

“李崢,以後別看我寫的書了,那裏邊都是我扯淡騙人的。”

“……”

兩人這次見麵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過,就像十年以前兩人一起出去旅行一樣每天都在遊**,早晨一起在環海公路上晨跑,隻是每每不到十分鍾,許沐晴就要蹲在地上賴著不跑了歇一會兒;上午驅車去市區有名的早餐店喝特色茶點,然後逛百年老建築、小胡同;中午坐遊艇在海上感受帶著飛濺起的海水腥味的海風,下午再接著去逛沒完的景點;晚上去吃大排檔,李醫生也不管什麽衛生不衛生了,和許沐晴總要在吃的肚子都撐起來了再點點兒海鮮喝紮啤酒。

無憂無慮的過了兩天,周日傍晚兩人沿著海邊散步。

“其實老了以後來這邊養老也不錯啊,空氣多好啊,氣候也舒服,咱們再養條金毛,每天吃了飯出來遛遛狗,散散步,多詩意啊。”許沐晴踢著腳下的沙。

“嗯,你喜歡的話等咱退休了就過來唄。”

“哎,你看那塊石柱,像不像一個托著腮的人?我猜這肯定是古代某個女人等待外出的丈夫久久不歸,就變成石頭了。”

“可以啊你,不愧是寫小說的。不過那石頭的傳說是一個老人他女兒被龍太子搶走了,他天天等著望著最後被龍王施法變成石頭了。”

“這樣一點兒不浪漫。”許沐晴撇了撇嘴。

“浪漫能當飯吃啊?你當自己真活在你寫的小說裏?”

“李崢,要是我說我想當全職太太,你能養著我麽?”許沐晴停下腳步,看著男人認真的問道。

“許沐晴,你怎麽了?公司裁員把你辭了?”

“沒,我想辭職了。”

李崢挑了挑濃眉,“怎麽突然想開了?”

“公司被收購了。”許沐晴手輕扶上李崢的腰,把頭靠在男人的胸膛上,“現在的老總是林其灃。”

李崢環上女人的背,“嗯,我結婚的時候不就說過了,我會疼你,寵你,照顧你,讓你幸福快樂。你當我隻是隨便說說的?就你那好養活的樣兒,不上班完全沒問題啊,不想上了就辭了呆在家裏好了。”

許沐晴抬起頭來看著李崢,“你隻說疼我寵我照顧我,可是你沒說要愛我。”

看著女人亮晶晶的眼睛,李崢微笑,“小烏龜,你想要我的愛麽?你若想要,我就給你。”

許沐晴用手拉下男人的腦袋,踮起腳尖吻了上去,“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