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好，我也正好餓了。”祖林接過飯菜也不顧形象地大口咀嚼起來，扒了幾口之後，他便問道：“小華，你明天大概幾點跑完。”
“本來說四點之後，差不多可以。但今天還有一封掛號信沒送出去。我明天還得繼續跑一趟高屯村，所以。這時間要得長一些。五、六點左右回到區裏吧，怎麽了？”
“我想我們早點回去。”
“如果我趕不回來，你就先上車，不用等我……”
“那掛號信給我，我去送。你們兩一起回去。”沈一點從外麵提著一個熱水壺走了進來。自從建了支局，每周五隻有賀祖林和高小華雷打不動的回城，而沈一點則直接把他所有的家當都搬進了支局裏。
一個單身漢的家當正好放在另外一張空鋪上，他對如今這一切由衷地感到滿足和感恩。所以對兩個年輕人回城他是百分百支持，還悄悄暗示他們倆。
周一不必早早急著趕來，他不忙的時候，可以直接為他們兩個代送郵件。
麵對這麽善解人意的大哥，高小華和賀祖林兩個人並沒有“恃寵而驕”，而是更積極做好三人協同工作，積極努力完成局裏的各項工作。
隻是麵對明天這種小情況，祖林和小華還是很樂意讓沈一點為他們效勞的。於是兄弟倆異口同聲地向沈一點豎起大拇指：“大哥就是大哥！中！”
沈一點高興地看著這兩個娃娃，搬了一張小板凳坐在他們的身邊：“你們說，我們三個人是不是前世有什麽糾葛啊，這輩子才會碰到在一起。”
高小華一邊吃一邊說：“按目前這情形看，是有糾葛。而且這糾葛十有八九是你上輩子欠了我和祖林的，所以，這輩子來替我們做這做那的。這應該就是佛教裏說的“因果、報答”之類的吧？”
“那可不。反正我應該是最大的債主。”作為一個小哈嘍，賀祖林覺得這兩個支局長都很有覺悟，把該做的都做了，有時候是他該做的他們也替他做了。
“日子還長呢，誰是最大的債主，還說不定，我們且行且看。”沈一點笑著和他們談論這些，卻不知道成了他們揮之不去的陰影。
第二天，賀祖林幾乎是一路飛奔，在這些熟悉的鄉郵路上，那段路上會有一個水坑，那裏的石頭階梯是鬆動的，那戶人家的鑰匙放在了後院的那個石頭縫裏，那個村的村長或是支書不在村部，應該去哪裏找？等等……賀祖林都記得清清楚楚。
這不僅大大加快了祖林的工作效率，更重要的是為祖林節省了更多的時間在半道上跟著黎師父學上一小時左右的中藥名稱和藥理。
等他回到區裏的時候，正好，下午四點整。賀祖林簡單地洗漱了一下風塵仆仆的臉和脖子，換上了一身幹淨的衣服，就開始焦急地等著高小華的歸來。
正當他焦急地向大門口張望之時，小華卻從後門走了進來：“別看了。知道你著急那啥的……所以我今天也是緊趕慢趕地一口氣跑完。走吧！去小學接我們的小蘇老師吧。”
作為賀祖林的發小，高小華隱隱覺得賀祖林對蘇瑩有一絲不太一樣，但鑒於他們都知道蘇瑩和張凱的關係。所以，即便高小華懷疑賀祖林有那份心思，卻也是不方便說出口的。
他隻是很無奈地看著賀祖林遠遠地站在蘇瑩和張凱的世界之外，一個人經曆著他內心的喜怒哀樂，而不讓眾人所知。
到了小學，蘇瑩早已經收拾妥當，見到他們兩人走來，便遠遠地揮揮手：“你們就站在哪裏等著吧，我這就下來。”
賀祖林望著二樓走廊上，那個穿著白色襯衣的姑娘，陽光透過那棵大槐樹星星點點地照射在她的身上，像極了一隻雀躍的百靈鳥。他遠望著，帶著笑。
高小華看到他這模樣，心中不忍但又不得不旁敲側擊到：“聽沈大哥說，張凱終於來信了啊？”
“是的，他馬上回來了。”賀祖林收住了笑容，和高小華對視了一眼回答道。
“嗯，聽說他們兩家還是世交，這雙方父母好像也是默認了他們的關係，結婚，應該隻是遲早問題吧。”高小華擔心自己的兄弟越陷越深，決定再下一副猛藥。
此時的賀祖林看見蘇瑩正提這一包東西走下樓梯，便立馬走了上去。走了幾步又回頭過來，認認真真地對小華說：“是的，張凱是個好男人。我為蘇瑩感到高興。”
這話一出，把高小華弄得有點不知所措，這是幾個意思啊？難道自己是錯覺了？誤會了他？還是他已經看得很明白，內心放下了，隻把蘇瑩當個普通朋友對待？
可是不對啊，這賀祖林看蘇瑩的眼神裏，分明還冒著小星星。這點他能自欺欺人，卻是欺騙不了和他一起長大的發小。
“呸！”高小華狠狠地朝著地上吐了一口唾沫，看著賀祖林的背影說道：“還在我麵前裝呢！好，我等著！等著你小子痛哭流涕地時候，再找我嘮嘮你這份注定夭折的暗戀。”
這天的班車，回市區的人並不多，他們上車的時候，還有好幾排位置是空的。高小華最先上去，選了第二排直接坐下。
蘇瑩第二個上來，看見第一排是空的，就坐了過去。賀祖林上來，好家夥，這兩人一人一排，而他走過蘇瑩的身邊時，身體走向高小華，眼神卻投向了她。
這一切被高小華看在眼裏，他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嘴裏哼了一聲，便閉上眼睛。他可不想看到這正在上演的悲劇。如果是其他事，或許他還會一拳頭過去，打醒這小子。
可偏偏是這種事，當事人不認，旁人便隻能閉嘴佯裝不知，陪著當事人一起演戲。
班車搖搖晃晃地走在山路上，小華迷迷糊糊地像是睡著了，突然輪胎貌似碾壓在一個坑裏，劇烈地顛簸了一下，這才把他振醒。
他睜開眼睛，正好看見旁邊的傻小子正在後麵偷偷地看著蘇瑩的側臉，心裏一陣火大。這小子怎麽就這麽傻呢？
“蘇瑩，張凱說了什麽時候回來？好久沒見他了，等他回來，我們一起喝喝酒。”小華對著蘇瑩說話，眼睛卻望著賀祖林。
而賀祖林此時，又開始閉上了眼睛。小華急地伸出拳頭，在空中揮舞。他是真想落下去，揍他幾下，讓他清醒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