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晦氣纏身
前有段煜那麽厲害,後有胡候那麽強悍,這些都深深刺激了我的神經。
整個風水界,當真是山外有山,天外有天啊!
那麽爺爺他當年呢?
身為陰師的他,又該有怎樣神奇手段?
方果兒打著哈欠,她也要去睡覺,裹睡袋蠕動回了帳篷。
坐在樓頂,感受秋風夜涼。
我皺眉陷入深深沉思——青苑不在,也幸虧我遇到了他們,否則真不知道將會怎樣艱難。
但總是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
必須盡快尋回魄載魂身,隻有這樣才能真正禦符,施術施法。
正當我沉思時,那位京都胡候出現在樓下,身邊還站著位珠翠寶光的黑衣女人,他衝我遙遙的拱手施禮,隨後又轉身離去。
要殺鍾澤陽,怕是不容易。
這京都胡候可能會阻撓,不得不防。
又過不久,有救護車趕到工業園裏來,拉著晏英道長他們離去,他們應該傷的挺重!
好戲已經落幕。
我也裹著睡袋回到帳篷。
才剛剛躺好身子,一左一右便擠過來倆人,把我給夾在了中間,我不由得滿臉絕望。
次日清晨;
段煜早早就走了,帳篷裏隻剩我和方果兒。
她不想起,我也不想。
直到日上三竿,我們這才打道回府,而家裏正有人在等著我們。
“段哥呢?”
“他已經走了!”
耿小毛聽到我的回答,臉色霎時變得蒼白。
他情急問我,段煜去了哪兒,要去多久,大概什麽時候回?
這我哪裏能夠知道!
再探北邙山,不論有沒有結果,他恐怕都要離開一段時間。
我問他急著找段煜是有什麽事?
耿小毛頓時像被噎住了,半天答不上來句整話,支支吾吾的似乎有事兒,但卻都不肯跟我們說,沒能夠找到段煜,他火急火燎的又離開。
我看向方果兒,她也同樣滿臉疑惑。
聯想到這兩天他的反常,我讓果兒跟他打電話,仔細問問清楚。
電話裏,小毛敷衍我們說,是生意上的事,他遇到了點兒麻煩,本想找段煜幫幫忙,畢竟那些事找我們也沒用。
還沒多問兩句,他就又掛斷了電話。
現如今,就算是對方果兒,小毛明顯也冷淡多了。
我總覺得哪裏不對,徑直來到祭堂裏,敬了三柱香喚鬼童元黎現身,我問他——小毛是什麽時候來的,有沒有聽到些什麽?
“枉你為陰師之孫……”
“竟沒能看出,你的那位好朋友,他被晦氣纏了身嗎?”
供案祭台,煙霧縹緲。
唇紅齒白的小童子,表情露出譏笑嘲諷。
聽他這麽一說,我這才回過神。
小毛他麵門晦暗,隱有黑氣纏繞,雙眼無神遍布血絲,精氣神盡皆躁動不寧,這些都是遭晦氣黴運纏身的表症。
“會出事嗎?”方果兒擔心問。
我搖了搖頭,還說不好。
這種事通常可大可小,主要看他最近在忙些什麽,晦氣黴運又會造成什麽影響,但倒黴是肯定的了。
而且……
越是被躁動的情緒所支配,越是會倒黴。
我讓果兒再聯係小毛,讓他務必回來家裏一趟,但這電話打出去,小毛卻不肯再接,最後打的急了,他更索性關了機。
思來想去,我們直接找去了他家。
耿小毛家就在不遠,對街拐角就是了,離我家不超過50米。
問過他的父母,卻也不清楚小毛的事情,隻知道他神神秘秘的說在掙大錢,為了避免二老擔心,我沒敢多說什麽,隻道小毛等回來了,就讓他立即來找我。
聯係不到,就隻能等了。
他總要回來。
但就在這天的下午,我們沒能等到小毛,卻意外等到了另一個人。
“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方果兒開了門,卻傻愣在當場。
稍長頭發豎著不羈發型,條紋西裝襯托身姿挺拔,堅毅五官透著迷人魅力,那唏噓絡腮胡子更讓他具有成熟男人的別致韻味,他的眼睛很深邃卻又很溫和。
他就像秋冬裏的旭陽,給人以舒心溫暖,卻又不會過分炎熱明媚。
他就像漆黑中的光亮,讓人忍不住的心中向往。
你給我打住!
我狠狠瞪了方果兒一眼,你是沒見過男人?
請進家門,客廳落座。
他自我介紹,他說他叫張鷗,本該早些來登門拜訪,但前些日子實在沒能脫開身,還請小先生見諒海涵。
我倒是沒想到,這位年輕富豪竟然這樣年輕,單從麵相上看,估摸著比我也大了幾歲。
他……
特意是來為工業園的事情致歉的!
從項目正式開始施工建設,接連就出了很多意外,尤其是最近的這些意外,實在不是他想看到的,好事卻辦成了壞事,這不由得讓人痛心,他說他會力所能及的進行彌補。
彌補?
怎麽彌補?
已經死了的人,你難道還能救活?
聽到我的為難詰問,他卻隻是淡淡笑了笑,他並不否認,生命的價值相等,但的的確確價格不同!
他救不活已經逝去的生命,但他可以買斷那些生命!
金錢並非萬能,但金錢卻足以衡量所有!
我騰地從座位上起身,陰著臉看他:“那你覺得,你的命又該值多少錢?”
“很貴,起碼小先生現在還買不起!”張鷗微笑回答。
我剛想要動怒發火,卻被他打斷攔下。
南鬆科技工業園的事情,他簡單做了解釋,其實並不怪他們這樣做,而是早已有人這樣做,且手法比他們還要陰毒,比他們還要殘忍,遠的不說,碭山鍾澤陽就是個例子。
人心向背,為利而生。
他也是沒有辦法,因為他必須要仰仗晏英那些人。
哪怕,明知道他們同樣自私自利。
這件事本該有更好結果,落得這樣局麵,實在讓人惋惜,他真誠的向我作出道歉,他並不期望我能原諒,隻希望我能夠理解。
我問:“你來找我,就隻為說這些?”
“說清事情,才能消解誤會,我想跟小先生交個朋友,更想跟你談一場合作。”張鷗又道。
我陰著臉搖頭,他卻讓我別急著拒絕。
他知道……
我想要殺鍾澤陽,他說他可以為我提供幫助。
晏英他們還隻是自私自利,但鍾澤陽那些人毫無底線,卻是真的該死,從這一點來說,他和我的目的相同,他也更願意幫我。
我反問,你張鷗就不怕他們報複?
他不由得笑容更濃,他說他如果會怕,今天就不會登門來找我了!
我沉默下來,考慮著他的話。
而張鷗……
留下了一張名片,徑直起身告辭,在他看來我沒有表態,恰恰已經表了態,他說——希望這是我與他友誼的開端。
……
院門外,黑色豪車漸漸駛離。
“張總,您為什麽非要低姿態的來見他呢?”開車的老管家問。
張鷗歎道:“工業園敗局,幾年心血都已經白費,但要是能借這機會跟他交上朋友,也算沒白忙活一場。”
“他有那麽大價值嗎?”老管家又問。
張鷗反問:“如果,這世界單純就是個舞台,你覺得誰會是主角?”
“那當然是您了!”老管家回答。
張鷗笑了:“我也希望是,但可惜我並沒有那個資格。”
“難不成是他嗎?”老管家怪異問。
張鷗望去車窗外出神,悵然道:“這……恐怕就隻有天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