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財神爺

精神意識漸漸模糊,但我滿腦子都是他那難聽至極的猖狂大笑,簡直像被他給洗腦了一樣。

我隱約還記得,是耿小毛把我背回了祖宅祭堂,方果兒守在我身邊,又是一副急哭了的梨花帶雨模樣,而那個家夥,卻好似命硬如蟑螂,沒一會兒就又生龍活虎。

第二天清晨,我們趕大早回了易縣。

仍舊是小毛背著我,但這次他沒有再喊累,拚命咬著牙堅持。

方果兒寸步不離守著我。

而那家夥,死皮賴臉跟著方果兒,這惹得小毛很不滿,但顧忌我傷勢太重,實在沒心思跟他計較。

下午,趕回家中。

終於把我安頓到房間裏後,耿小毛累癱在了地上。

“嘿……”

“那誰……”

“耿小胖……”

“幫我們出去買點東西,這是聯係電話,這是清單,刷我的卡!”

那家夥掏出張形式迥異的燙金卡片,隨手丟給了耿小毛,頤指氣使的態度,簡直就像在使喚傭人。

“你大爺的!”

“老子忍你很久了!!”

耿小毛怒火中燒,衝上去就拎住了他的衣領。

“喂……”

“要治他的傷,你最好立即、馬上去備齊清單上的東西!”

那家夥衝病**的我,努了努嘴,隨後又擺出欠揍臉,笑眯眯接著說:“想打架的話,我隨時奉陪呢,咱們不急這一會兒。”

“你……”

耿小毛還想要發作,卻被方果兒給攔了下來。

“治傷救人要緊!”

“就刷他的卡,別跟他客氣,清單上列出的所有東西,你全都買上雙份!”

方果兒很理性的溫柔勸道。

耿小毛強忍下火氣,這才點頭道了聲好。

而那邊,那討厭家夥“嘁~”了一聲,露出滿不在乎的表情。

“哼哼!”

“這樣好了,統統預定上五份!”

方果兒話還沒說完,就聽那邊突然傳來“撲通~”聲,他一屁股沒坐穩,整個人都摔在了地上去。

“你買那麽多的藥材是要當飯吃啊?!”那家夥不滿道。

方果兒卻是沒理他,仍舊跟耿小毛交代道:“除去其中的兩份外,另外三份就歸你了,折現還是要東西,你隨意處置!……他不是有錢嗎?刷爆他的卡!!”

耿小毛陰陰一笑,整個人頓時來了精神,疲累緊跟著一掃而空,拿著金卡就出了門。

方果兒又走回到床邊,始終握著我的手。

“你叫果兒?”

“這名字真的很適合你呢!”

“你不是本地人吧?”

“祖籍哪裏啊?”

“今年芳齡啊?”

“有對象了嗎?”

“有沒有人說過你的眼睛很好看,因為你的眼睛裏有我呢!”

……

那家夥還在喋喋不休。

方果兒不厭其煩,終於忍不住回道:“能不能請你閉上嘴?!”

“哎呀呀……”

“你肯和我說話,這說明你還是在乎我的。”

“我隻是喜歡你,我並沒有惡意。”

“如果喜歡你會是一種罪,那我寧願挫骨揚灰。”

……

那家夥始終喋喋不休。

方果兒橫過去殺人般的淩厲視線,如果目光可以殺人,這個惹人嫌的家夥,勢必已經被碎屍萬段。

“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你從網上抄來的土味兒情話很惡心?”

她冷冷的說。

“啊哈哈……”

“哈哈……”

那家夥抱以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終於是肯閉上了嘴巴。

沉默良久——

“你沒有問題要問我嗎?”

“沒有!”

“你還不知道我的名字。”

“重要嗎?”

“我姓段,單名煜,祖籍山東,你想知道我為什麽會在北邙村嗎?”

“不想!”

“你相信命中注定嗎?”

“不信!”

“常言道,緣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段煜還要喋喋不休的時候,方果兒終於忍無可忍起了身,段煜不由得愣了一愣。

走出房間,又走回來。

方果兒手裏多了卷兒黑色膠帶,她俏臉陰冷來到段煜麵前。

段煜抖了抖嘴角,更縮了縮腦袋。

“你自己來,還是我動手?”她問。

段煜賠了個笑:“果兒,不論你將怎麽狠心對我,我都願意承受,因為我……嗚嗚嗚!”

先纏嘴巴又纏手腳,膽敢反抗就是一頓爆錘。

可別看方果兒嬌柔瘦弱,她可是學過攀岩術和防身術的女人,對付一個受傷的段煜,根本就不在話下,三下五除二就把他給捆死在了凳子上。

“終於安靜了……”

她又坐回床頭邊,握起我的手,神色又不禁擔憂悵然。

傍晚,耿小毛終於回來。

大包小包拎進家門,他鼻孔哼出白氣,雙眼猩紅彤彤,活像隻興奮的公牛。

“你知道我今天賺了多少錢?”耿小毛問。

方果兒看著大包小包的藥材,微微蹙眉:“不知道,去煎藥吧!”

“好勒!”耿小毛答應道。

方果兒突然又道:“等等!把那家夥先扔出去!”

“誒?為什麽?那可是財神爺啊!”耿小毛詫異道。

方果兒抱以微笑:“我要卸磨殺驢,你有意見?”

耿小毛滿臉的尷尬,猶豫又猶豫,終究還是沒敢扔到門外,且先扔到了院子裏,好吃好喝伺候著。

兩天後,我從昏睡中蘇醒。

望著院子裏,已經快要風幹的木乃伊,不禁也是滿臉尷尬。

好歹也是托了他的福,我們這才能從北邙村活著回來,這麽刻薄的對待人家,未免恩將仇報了些!

解開段煜,一瞅見我,他就“撲通~”趴到了地上,抱著我大腿不肯撒手,痛哭嚎叫,眼淚一把鼻涕一把,不停喊著:“恩人啊……”

完了!

這孩子不會被折磨傻了吧?

我瞅向了方果兒,而她冷冷哼哼,滿臉不在乎。

扶進客廳,段煜還在倆腿發軟,等他緩過了些神來,我這才問起關於他的經曆。

就聽段煜告訴我說,早在一個星期以前,他接到北邙山的求救電話,就馬不停蹄從山東趕了過來。

沒曾想……

等他趕到的時候,還是晚了!

北邙村已經空無一人,人畜皆亡,他察覺到北邙山有異,便進山去看個究竟,誰料才剛進山就惹到了水彌勒,一連糾纏了幾天,如果不是遇到我們,他恐怕就沒法活著離開那裏了!

“你也不知道北邙村是出了什麽事?”我問。

段煜沉吟道:“具體內情不知,不過我大概能猜到一些……”

“什麽?”我情急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