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哭了
汪貴榮和馬江和幾個村民正在訓張二嬸,張二嬸可能被一臉是血的時明月嚇到了,任他們說並沒有還口。
時明月腦袋暈得不行,趴在穆正的背上半翕著眼,血將穆正後背染紅。
“明月姐,你再堅持一下,三叔家馬上就到了。”
她有氣無力低低地答了句:“好。”
穆正人從來沒這麽慌亂過。
這種害怕的感覺隻有爸爸病重即將離世時有過。
“穆正哥,你跑慢一點,我快跟不上了。”
馬小鬆腿沒有穆正的長,還要一手緊捂著時明月頭上被砸破的傷口,防止流血過多。
穆正不得不跑慢一點。
幸好王三叔家並不是很遠。
王三叔一家見剛離開不久的穆正背著一臉是血的時明月進來都嚇到了。
“時妹子這是怎麽了?”
“明月姐被砸破頭了,快給她看看。”
“好好好,你把她背到裏屋的病**來。”三叔趕緊道。
經過十幾分鍾,三叔終於把時明月傷口的血給止住了。
“她傷得太重了,這破的是腦袋,得謹慎對待。我已經幫她止住了血,你們趕緊送她去醫院。”
馬小鬆道:“那是要叫救護車還是找老陳開小車過來?”
“那太久了,三叔,我可以開我的摩托車送明月姐去醫院嗎?”
王三叔:“我幫她包紮好傷口了,是沒問題的。”
也不知道時明月是不是失血過多,人幾乎已經陷入昏迷。
穆正和馬小鬆兩個人,開著摩托車把她送到了鎮上醫院。
醫院人有不少,因為時明月這個是屬於急診,很快就有醫生上來醫治。
時明月被送進了手術室。
因為沒有家屬在,所以由穆正替她簽的字。
幸好的是,傷口並不是很深,沒有傷到裏麵組織,不過有輕微的腦震**,傷口被縫了二十來針。
時明月人被推到三樓病房,手上還吊著針,人並沒有醒過來。
穆正給汪村長打了電話,如實把時明月的受傷情況和他說了,也讓汪村長和他媽說一下,他今晚不回去家了,打算在醫院照顧時明月。
“穆正,你一個大男人去照顧時妹子不太好吧,不如讓我兒媳婦去吧。”汪貴榮怎麽想都覺得讓穆正一個大男人照顧時明月不太適合。
“鳳嫂子還要照顧大娃他們,我來照顧明月姐就行。”
穆正語氣堅定。
汪貴榮便不再多說什麽。
打完電話回來,穆正就守在時明月床前,看著她蒼白的臉色,心裏一陣陣難過不已。
他坐在床頭上的椅子上,伸過手去探了一下她的呼吸,確認她是有呼吸的才放下心來,手往下移,緊握住了她沒有打吊針的手。
“明月姐,快點醒過來好不好。”
“穆正哥,這是明月姐的……”馬小鬆推開門進來,見穆正緊握著時明月的手,一下子愣住了。
馬小鬆十七八歲了,這個年紀在裏山村已經可以結婚了,並非什麽都不懂。
難怪他總覺得穆正哥對明月姐和別的女孩不一樣,相親相了幾個都不滿意,原來穆正哥喜歡是明月姐啊。
穆正淡定地放開緊握住時明月的手,看向馬小鬆:“怎麽了?”
馬小鬆這才回過神來,繼續往裏麵走,把手裏拿著的藥遞給穆正。
“這是醫生開給明月姐的藥,等她醒來後就可以吃了,上麵寫有吃多少粒。”
“好。”穆正接過來放到破舊的床頭櫃的抽屜裏。
“穆正哥,你衣服後麵都是血。”
“嗯。我等會去處理一下。明月姐住院期間我打算在這裏照顧她,你摩托車會開了吧。”
馬小鬆點頭道:“會了,你教了我這麽多回,肯定會了。”
“行。”穆正從褲袋裏掏出自己的摩托車鑰匙遞給馬小鬆。
“這是車鑰匙,你把摩托車開回去。回到去天已經黑了,今晚就算了。明天你和二姝到明月姐房裏收拾幾套衣服過來,順便到我家幫我也帶幾套,送到醫院給我們。”
穆正這人大方,不像李大壯有老婆管著買了摩托車碰都不讓別人普,穆正有空肯教人學摩托車,也肯把車借人辦事,馬小鬆家裏雖然沒買摩托車,但有跟穆正學過,早就會開了。
換以前有摩托車開,他準得開心得跳起來,他爸爸去世後,人成熟了很多。隻是淡定地接過了車鑰匙。
“好的,穆正哥,還有什麽吩咐的嗎?”
“暫時沒有了。”
馬小鬆離開後,穆正便在醫院陪著時明月。
醫生說她這一兩天會醒,可到底什麽時候醒過來並不知道。
到了天快黑時,時明月還沒有醒過來。
穆正到洗手間處理了一下後背的血跡,咖啡色外套上的血洗不幹淨,不能繼續穿了。
他把外套扔了,出門吃飯時重新買了一件外套,然後趕回來繼續守著時明月。
這一守,就是一夜。
時明月是第二次早上九點多醒過來的。
“明月姐,你醒了?感覺怎麽樣?”
時明月人剛醒來,還不是很清醒,腦袋又暈又疼,下意識就想伸手去摸,穆正及時阻止了她。
“別碰,你頭上縫了二十來針。”
時明月看了看周圍的環境,知道自己在醫院,然後慢慢想起來發生了什麽。
“是你把我送來醫院的?”
“嗯,明月姐,你快嚇死我了。”穆正說這話時,聲音仿佛是喉嚨裏壓著磨著透出來的,沉重又沙啞。
“我頭上的傷,醫生怎麽說?”
穆正老實和她說了。
說著說著,把自己說得有點生氣了。
“明月姐,張二嬸是我們村出了名的凶,你沒事幹嘛要去她家。我們幫來娣嫁給楊一的事她現在還記恨著我們,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就敢把我的手燙傷,你去她家…………”
“我去她家本想幫你尋個說法的,誰知道……唉,也是我自己倒黴。”
時明月非常平靜的樣子,她這一句話卻讓穆正愣住了。
他嘴巴動了好幾下,才說出一句話來。
“你去找張二嬸家是為了給我出頭?”
“對。我不想她以後再欺負你,還有,你一個大男人別人欺負你,你就不會反抗不會說嗎。這一回是燙你手,下一回她可能……哎,穆正,你……你哭了?不是,你……你幹嘛哭啊?”
穆正雙眼通紅,眼裏全是透明的眼淚,他極快地偏過頭不讓時明月看。
“我沒哭。”
時明月隻能看到他輪廓分明的側臉,陽光透過窗欞。他臉頰上的淚水泛著晶瑩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