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人海尋覓
朱昔臣心中五味雜陳，就跟窗外的夜色一樣濃稠。
躺在**翻來覆去睡不著，拿出手機卻又心不在焉，起床到書房裏，想工作錄視頻，嚐試幾次都進入不了狀態。
最後，隻能去騷擾宋寓，問：“書書現在怎麽樣？情緒穩定嗎？”
宋寓：“和勝男一起睡，我跟她說了你病人的情況，感覺狀態可以，你不用擔心。”
“嗯。”
“你現在怎麽樣？病人搶救過來沒有？”
“不知道，我一會兒問問。”
宋寓：“你什麽時候來把書書接回去？”
“到時候看吧。”
宋寓苦口婆心：“女孩子生氣，立馬哄是最容易氣消的，你一等，情況就不一樣了。拖到後麵很有可能成心裏的一個疙瘩。”
朱昔臣：“我知道。”
宋寓等著後話，卻遲遲不見回應，又發：“？？？所以呢？你什麽時候來接？”
朱昔臣看著手機猶豫起來，他不知道此時應該如何做決定，然後問：“其實我不知道……應該怎麽辦？”
“啥意思？”宋寓心中隱隱蹦出不安。
朱昔臣無奈地問：“宋寓，你覺得我和書書真的適合嗎？”
宋寓不可置信地道：“什麽適合嗎？朱昔臣，你什麽意思，你不會又要像以前一樣，遇到點什麽困難就想打退堂鼓，換人吧？”
朱昔臣沒有回答。
換人大法是很好，隻要動作足夠快，悲傷就追不上他。
但仔細想想，對個人的傷害其實更大。
在人海中尋尋覓覓這麽久，找了這麽多人卻都不是那個對的人，心裏得多傷心，多難過啊！
想到這裏，鮮少為感情煩惱的朱昔臣，竟然悲傷起來。
宋寓連忙說：“昔臣，你不要衝動。實在想不明白，就冷靜冷靜。不過我和勝男後天就要出發去冬陽，你自己看著辦。”
朱昔臣：“知道了。”
和宋寓結束聊天，他連忙給樂童家人發微信，了解情況：“您好，樂童脫離危險了嗎？”
“還在手術室。”樂童家人。
朱昔臣：“搶救成功過，請告知我。”
樂童家人：“好的，朱醫生。”
朱昔臣放下手機，閉上眼睛時，滿腦子都是樂童哭成淚人兒的畫麵，愧疚再次找上他。
他明明就已經看出樂童情緒不穩定，他為什麽不送她回家？
她明明心情不好，他為什麽要準點下班，多陪陪她也是好的呀。
如果不是為了配合林書書，他也不會這麽卡時間節點……
想到這裏，朱昔臣心裏更加不好受。
如果兩個人相處別扭成這樣，那肯定是美好的。
朱昔臣一會兒愧疚，一會兒又有理性告訴他，這一切不是他的錯，一會兒又怪林書書……
麵目猙獰的樣子，好像精神分裂的病人。他就這樣煎熬一晚，因為失眠而頭痛欲裂，時不時的心悸讓他捂住胸口呼吸，好像不管怎麽用力，氧氣都很難進入肺裏。
淩晨兩點。
樂童家人發來微信：“朱醫生，搶救活了。”
朱昔臣鬆了一口氣，連忙發：“那就好那就好，孩子呢？”
樂童家人：“流掉了。”
朱昔臣又詢問情況，樂童跳河之後，很快就被值夜班的物業看到，連忙跳水救人。
但是因為樂童近來傷心過度，體虛脆弱，當時就見了紅。
送到醫院是已經陷入昏迷，搶救時失血過多，一直處於危險中。
一直到淩晨才徹底脫離危險。
朱昔臣心中的愧疚和罪惡感減少幾分。
同時又替樂童高興。上天給了她選擇，讓她和過去一刀兩斷，孩子沒了，她可以重新開始了。
在鬼門關走一遭，人肯定會不一樣的。
***
天亮了。
葉勝男和林書書一起起床，阿姨已經將早餐做好，奶奶在餐廳裏吃燕窩。
眾人下樓，團坐著吃早飯。
李蓮英看見林書書，頗為意外：“書書，你是什麽時候來的？”
“昨晚。”林書書回答。
李蓮英又問：“昔臣呢？怎麽沒和你一起來？”
林書書微微色變，連忙扯了一個小慌：“他在武康，有工作呢。”
李蓮英畢竟過來人，頓時什麽都看得明白，別有所指地說：“工作也很重要，也不用天天黏在一起。距離產生美。”
吃過早飯，葉勝男說：“奶奶，明天我和宋寓要去冬陽。”
“冬陽？老宋不就在冬陽做研究項目嗎？”李蓮英笑著說，“項目有眉目了？”
葉勝男驚訝地挑挑眉，“啊？宋叔叔在冬陽？”然後望向宋寓。
宋寓撓撓頭，扯出一抹尷尬地笑容：“可能是在冬陽吧，我爸總是換地方，我不太過問，還真不知道。”
“那挺好，我們可以問問宋叔叔情況。”說完，葉勝男開心一笑。
吃完飯後，葉勝男和宋寓上樓工作，林書書去了品評店。
因為電視報道讓她在德清的茶業圈子裏小有名氣，讓她突然意識到營銷的重要性。
為什麽品牌總喜歡請代言人，可能也符合國情，百姓總愛相信所謂“權威”，很容易被安利。
但現在她沒辦法請有名的人做代言，但她可以把自己當做代言人啊。
想到這裏，她開始去研究其他茶葉品牌樹立起來的套路。
查了資料，看了專訪和各類紀錄片後，她發現，首先要學會講故事，然後樹立品牌；小眾圈子打好基礎之後，就可以大規模的營銷了。
雖然套路總是千篇一律，但老百姓就是吃這一套，她也隻能順勢而為了。
想到這裏，她開始重新製定品牌規劃，一步一步慢慢來。
***
宋寓和宋知章約好時間，等他有時間兩人就視頻。
視頻電話接通後，兩人的臉出現在屏幕上。
“什麽事兒？趕緊問，問完我還要工作！”宋知章不客氣地對宋寓說。
葉勝男也湊過來，一起開小會。
一看見葉勝男過來，他就熱情地打招呼，“勝男，你也在啊？是不是有什麽事兒要問叔叔啊？叔叔工作做完了，有的是時間。”
宋寓氣呼呼地嘀咕：“爸，我是充話費送的吧？你就這麽嫌棄我？”
宋知章堆著笑容的臉上立馬就變得嚴肅起來：“嫌棄你是應該的，成天不務正業。”
“叔叔，宋寓很優秀，他沒有不務正業，理想相當高遠。”葉勝男連忙替他說話。
宋知章笑得魚尾紋都冒出來：“你喜歡就好！”然後道，“言歸正傳，你們不是有事兒問我嗎？”
“對，老爸，我們上次不是說青峰項目裏，戲台古建築的事情嗎？陶兆老前輩給我們指路冬陽，你現在不是在冬陽研究學術嗎？問問你情況，我們應該怎麽弄？”宋寓連忙說正事兒。
宋知章有點兒吃驚，反問：“就冬陽兩個字，沒別的了？”
“沒了。”葉勝男點點頭。
宋知章眉頭緊鎖，十分擔憂：“這恐怕有難度。冬陽現在確實有點像個古建築販賣市場，但魚龍混雜，你們沒點再詳細的資料，根本就是大海撈針。”
“那怎麽辦？”宋寓緊張地問。
宋知章擰著眉頭說：“你問我，我問誰去？自己想辦法！”
宋寓此時亂了心神，時間緊迫，他又查了這麽久的資料都沒有頭緒，現在突然讓他頭腦風暴，著實有些強人所難。
葉勝男見他似乎壓力很大的樣子，拍了拍他的肩膀，溫柔地說：“沒關係，咱們先去冬陽，指不定到時候就有頭緒了。”
宋寓感激地往她一眼。
葉勝男伸出手，溫柔地將他眉頭的褶皺揉開，自信地說：“就算沒能找到流失在外的戲台古建築木料，咱們也可以將方案貫徹到底。沒辦法做到百分百的完美，但咱們把方案做到百分之八十，也足夠打贏對家。”
宋寓感動地險些要掉眼淚，葉勝男溫柔地時候，真讓他有種被保護在羽翼下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