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玉碎
他猛地一拍桌，站起來低聲吼道：“陳相世，你到底想要幹什麽？我們井水不犯河水，我到底什麽時候得罪了你，你非要這麽折騰我！你苦心積慮調查我的事情威脅我，你到底想要什麽？”
陳相世輕輕敲了下桌子，微笑道：“冷靜點，很多人都看過來了。你是想要把自己的事情鬧到天下皆知嗎？”
甘平成臉皮狠狠**了下，緩緩坐回位置，緊緊盯著陳相世，問道：“你到底想要做什麽？”
“想要做什麽？這難道不是我該問的嗎？”
陳相世望著甘平成，似笑非笑道：“你之前化名林平，先找鄭東來碰瓷，後找劉哥來砸我的診所。昨天又先後挑唆餘斌和卓不群來找我麻煩，想要讓我難堪。”
“明明是你在針對我好嗎？我隻不過是給你看了個相，給了你一句批語。你就在暗中處處針對我，想要把我從禹城趕走。我倒是想要問問，你到底是憑什麽，要這麽針對我呢？”
“你，你怎麽知道……”
甘平成的臉色越發難看，他以為許多事情做的十分隱蔽。即便是巡捕出麵也未必能揪住他的尾巴。
可是沒想到，陳相世居然對他的小動作洞若觀火，早就看得一清二楚。
甘平成霎時覺得自己這些的忙活像個小醜，被不動聲色的陳相世看了一番搞笑的好戲。
陳相世淡淡道：“你不是說我能掐會算嗎？又何必追問我怎麽知道的。”
“你他麽剛才還說自己專業不對口不會掐算呢！”
甘平成揮了揮手，沉著臉道：“而且我壓根就不相信那些神神道道的東西。我不管你是無意間知道了我的事情，還是有意調查過。既然你找我出來把這事攤開了說，那就肯定對我有所求。”
“說吧，你到底想要幹什麽！咱們明刀明槍的來！”
陳相世笑了笑，眯著眼睛打量了甘平成亮眼，悠悠唱道：“先玉辭，呈玉歸，紅玉黃玉滿山翠。美玉愧，心遇鬼，怪玉妖玉並聲碎。憐美人，戀未曾，每每憐人不憐春。甘平成，甘此生，甘作牛馬任平生？”
陳相世不僅沒有回答，反而悠悠唱起一段小調，曲調詼諧戲謔，語氣明嘲暗諷，隻聽得甘平成心中冒火。
待得聽到陳相世最後一句小詞幹脆直接以他的名字唱出“甘做牛馬任平生”時，更是甚至恨不得站起來直接把桌子給砸了。
陳相世所唱的小曲中，幾乎處處暗指甘先馳、梅憐與他。
“你到底什麽意思！”甘平成臉色鐵青，
“嘲笑你啊，你不會聽不出來吧？”
陳相世說的十分坦然，臉帶譏笑，陰陽怪氣道：“不會吧，不會吧，我罵得這麽明白，不會真有人聽不明白吧？”
甘平成僅僅捏著拳頭，氣得身子都在打顫。他在心裏發誓，如果不是因為實在打不過陳相世，他現在早就忍不住把陳相世按在地上打了！
“你以為你和梅憐勾搭在一起，就能夠高人一等，就比甘先馳高貴一些？說是甘家親戚，可結果還不是得在甘家的手下當條狗？就算你再隱忍，你又能克製到哪裏去？”
陳相世搖頭晃腦的說道，慢悠悠的說道：
“就算你能隱忍克製，那位梅憐太太，能和你一樣克製嗎？心有春意小女子，最難克製有情人啊。等哪天被甘先馳發現了，你們最後怕是都隻能……”
“叮！”
陳相世拿起湯匙，在咖啡杯上輕輕一敲，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音，語帶笑意地唱道：
“隻能是一對亡命雙鴛鴦，妖玉怪玉並聲碎呀！”
“玉碎了，會，會怎麽樣……”甘平成顫著聲問道。
“都玉碎了，你說會怎樣？”陳相世語帶輕鬆，戲謔的吐出兩個字：“死唄。”
甘平成臉色一白，蹬蹬後退數步，隻覺得腿肚子都發軟，癱倒在椅子上，雙眼直勾勾地看著前方，也不知在想什麽。
這些後果，早在他與梅憐勾搭在一起時，就一直在擔心這些事情。隻是平日他都不敢多想，隻能將這些事情隱隱壓在心底。
就算偶然想起，驚懼之下也會硬生生止住思考，轉而去做別的事情。隻想著當下快樂，以後管他去死這種理由來安慰自己。
甚至有時候與甘先馳說話時，甘平成心中也會隱隱浮現出一種莫名其妙的優越感。
這也是甘平成為什麽一發覺陳相世有可能得知他與梅憐的事，就失去理智，不顧一切的想要將陳相世趕出禹城。
可是現在甘平成心裏的鬼魅，卻是被陳相世一點一滴的剖析出來，分毫不減的丟在熾烈惡毒的陽光下。
他心中那些鬼魅心思，立刻被炙烤的生不如死。
甘平成顫顫巍巍的說道：“你，你為什麽知道的這麽清楚。這些事，明明……都沒有人發覺的。我明明從來沒和人說過，為什麽？為什麽！”
“因為我會看相呀，我不是早說過了嗎？你命如草芥，風過即折。”
陳相世輕輕一笑，扭頭眺望遠處天空，淡笑道：“現在，風快要來了。”
好巧不巧，正是一股清風拂麵而來，坐在露天咖啡桌前的甘平成，隻覺得這原本沁人心脾的夏日清風，冷到了骨子裏，要把他凍成冰碴子，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我，我不信！我不信！這世界上，不可能真有人能看相算卦，我絕對不信！你別想騙我！”
甘平成悶著頭，不敢直視陳相世，字眼幾乎是從喉嚨裏擠出來一般，想要說服自己，盡管他心裏已經信了六七分。
“不信就不信吧。”
陳相世微微一笑，也不爭辯，反而繼續道：“你今日黑水纏身，金氣鎖靈，火雲蓋頂。回去之後，記得要克心守性，遇事能避則避，尤其是麵對女人時，否則不光要破財損身，說不定還會有牢獄之災呢！”
“你為什麽要對我說這個？”甘平成下意識道。
陳相世笑吟吟道：“隨口提點一句，救你一救而已。雖然你對我很有惡意，甚至還做了不少蠢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