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我覺得不公平

陳相世心中反複想著這兩個消息,確認般問道:“你欠了徐賈生一百多萬?”

“是的,當初我也沒想到欠那麽多,我就是打牌隨便玩玩,誰知道最後把公司都搭進去了,還欠了一百多萬……”

陳相世頓了頓,作著最後的確認:“徐賈生很有錢嗎?”

“挺有錢的,他好幾個廠子的收益都很好。我估計應該徐老大最少也得有幾千萬身家吧,說不定都上億了……”

陳相世沒有再問,而是取出手機,拿了個電話。

“陳醫生,有什麽事嗎?”

甘藍迷迷糊糊被手機鈴聲吵醒,醒來之後一看時間發現都已經兩點多了。

“甘藍,問你一件事。你和卓不群熟嗎?”陳相世沒有寒暄,而是直奔主題。

“還好吧,以前是初中同學,卓不群爸爸以前是大伯手下,之後離開集團自己創業了,他家每年都還會去我們家拜年的。卓不群去高中去國外讀書之後,我就沒怎麽見過了。”

甘藍疑惑道:“陳醫生,你問這個做什麽?”

陳相世沒有回答,而是問道:“卓不群的家庭是什麽情況?能和我詳細說說嗎?”

甘藍聽陳相世問得這麽細,一時聯想下午的事,猶豫了下還是回答道:

“卓不群的爸爸是做房地產的,開發過幾個小區,以前還和我們家合作過,身家起碼過億。前段時間卓家還接了一個市政改善住房的工程,在禹城認識挺多人的,直到現在,卓不群他爸爸的事業都屬於上升期。”

甘藍調整著語氣,小心安慰道:“陳醫生,我知道下午卓不群做的事情很過分,在故意給你難堪。不過好在最後他也沒有得逞。卓家能耐其實還是不小的,如果陳醫生你想要找他理論。”

“我覺得……你還是不要自己去比較好,你一個人容易吃虧。實在不行,我幫你去求求爺爺怎麽樣?讓他幫你出口惡氣?”

甘藍笑了笑,道:“我沒那麽小心眼,不打算找卓不群麻煩,說起來下午還是我占了便宜呢。”

“哦哦,那就好。”

甘藍放下心來,但心裏還是奇怪陳相世會這麽晚打電話過來,正要追問,便聽陳相世問道:

“對了,你能把甘平成的電話發給我一下嗎?”

甘藍依言將甘平成電話發了過去。

“謝謝了。”

陳相世將號碼存好,道:“不好意思,這麽晚打擾你睡覺了,我還有別的事情,就先掛了。”

“嗯嗯,好,那陳醫生你也早點睡覺吧。”

掛斷電話,陳相世為心中的猜測,做下了最後一個確認。

“甘先馳。目前來看,隻有可能是他幹的。”

“免掉張毅的一百萬欠款,隻為報複我。這不是什麽普通人能做出來的手筆。”

“之前來碰瓷的鄭東、劉哥那兩貨還在牢裏待著,而且以他們的層次,也幹不出這手筆。其餘人,也沒這動機。”

陳相世剛剛來到禹城,和旁人大仇沒有,頂多就是和一些在診所的遇到的幾個問題病患有些小矛盾。

這些矛盾都隻是些小問題,萬萬不至於讓那些病患耗費上百萬的代價請人砍他。

和陳相世有過大矛盾的,陳相世想來想去,其實也就卓不群和甘先馳。

陳相世甚至都沒有把甘平成算上。因為甘平成和他其實並沒有明麵上的矛盾。

甘平成從始至終,都隻是覺得陳相世握著他的把柄,所以想要暗中打壓,把陳相世趕走而已。

再陳相世沒有做出過於刺激甘平成的事情,甘平成的行事手段不會有如此劇烈的變化。

“卓不群的家庭背景,和徐賈生相當。屬於有些錢,但遠遠稱不上權貴的地步。卓不群一個後輩,還沒能耐讓徐賈生冒著違法的風險找我麻煩。”

陳相世一個個的排除掉心裏的懷疑人選。

“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甘先馳了。”

“而且張毅是下午四點接到徐賈生的安排。我和甘先馳發生衝突的時候,大概在中午兩三點。這行動力還真是快得驚人啊!”

“算上中途損耗的時間,甘先馳基本上是剛離開別墅沒多久,就已經開始找人了。”

陳相世是從動機作此推斷,旋即又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即便他和甘先馳發生過衝突,但那種衝突也隻是局限在麵子衝突上。

這麽點破事,值得找人砍他嗎?

“現在的有錢人脾氣都這麽暴躁的嗎?”

“簡直就是離譜!”

陳相世眼神泛冷,深吸了口氣。

張毅戰戰兢兢道:“陳醫生,我,我已經把問題回答完了,我可以走了嗎?”

“走?”陳相世眉頭一挑。

張毅見到陳相世的表情,嚇得渾身一顫,掙紮著往後爬了爬,驚恐道:“那你報警,讓巡捕局來抓我!我去坐牢,坐牢就好!不要再用你那個金針折磨我了!我已經受夠了!”

“可是你殺了人呀。”

陳相世笑了笑,對張毅認真說道:“偏偏你殺掉的這個人,還被我給救好了。就算送你到巡捕局,到時候蘇靜的驗傷報告上也頂多寫出個一二級的輕傷。”

陳相世將針包內的金針一根一根的取出來,口中緩緩說道:“這樣一來,豈不是就等於我花費這麽大的代價,把人救回來。最後卻要讓你占便宜?”

“蘇靜承受了一次生死的痛苦,你卻不用受到太多懲罰?而造成這種痛苦的你,可能隻需要坐一兩年牢,甚至連牢都不用做,隻要賠點錢就可以了。”

“我覺得不公平。”

張毅被陳相世取金針的動作和話語的內容嚇到幾乎崩潰,哭喊著往後掙紮爬去,邊喊道:“你不講信用,我明明什麽都說了!求求你放過我吧,放過我……啊!”

慘叫聲再次戛然而止。

“真吵,我都說過有人睡覺了。”

“而且我可從沒有說過要放過你。”

……

醫相診所的門被從內打開,一個滿臉胡茬,眼神空洞的男人自診所中走出。

他茫然的分辨了一下方向,循著本能,往家裏走去。

陳相世揉了揉已經抽痛了許久,像是被鑽孔機打了幾個小時鑽的腦袋,眼裏血絲彌漫,使勁打了個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