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愚蠢至極
這個說法龐貴妃哪兒能接受,“蟈蟈根本就不是澤兒帶來的,雖然澤兒參與了,但也被陛下您責罰了,憑什麽隻責罰了澤兒,卻放過謝家那幾個小崽子?陛下您這就是偏袒,臣妾不服!”
魏帝啪的一聲,將折子扣在桌案上,臉色沉了下來。
當今魏帝陛下的脾氣已經算是曆代魏帝中比較好的了,一般情況下不會發火,但如果他真的生氣了,這氣場沉下來,也能嚇住人。
“那貴妃你想怎麽樣?”
龐貴妃完全沒有察覺到魏帝已經心情不悅了,還以為魏帝是向自己妥協了,勾了勾嘴角道:“陛下是怎麽懲罰澤兒的,就要以雙倍去懲罰謝家那幾個小崽子。”
不過這次魏帝還沒說話,外頭就傳來了李公公的聲音:“皇後娘娘萬安。”
看到謝皇後來了,魏帝的臉色明顯好轉了不少,朝謝皇後的方向招了下手,“意濃你來了。”
謝皇後的閨名叫謝意濃,取自於情意濃濃之意,不過自從她當了母儀天下的皇後之後,除了魏帝之外,就幾乎沒有什麽人敢叫她的名字了。
而直接叫閨名似乎就成為了魏帝和謝皇後之間,一種非常獨特的情趣,別人是沒有的情趣。
龐貴妃每次聽到魏帝直呼謝皇後的閨名,心裏都非常吃味。
她入宮的時間也不短了,而且也給魏帝生了個兒子,娘家還手握兵權,可以說除了謝家和武平侯府之外,別人見了她都得三跪九拜的。
可魏帝對她總是不冷不淡的,到現在為止,也從沒叫過她的閨名,龐貴妃甚至懷疑,魏帝都不知道她的閨名是什麽。
謝皇後走到前頭來,還沒來得及行禮,魏帝就已經走下來,握住了她的手,捏了捏,微微皺眉,“手怎麽這麽冷?來人,把朕的暖爐取來。”
很快,李公公就取了暖爐過來,魏帝親手拍到謝皇後的懷裏,兩個人眉來眼去的,站在一塊兒自成氣場,龐貴妃完全就成了多餘的那一個。
“陛下,你要為臣妾……”
龐貴妃的話還沒說完,謝皇後忽然開口打斷:“陛下,臣妾聽聞今日國子監發生的事兒,詢問過勁南和晉安這兩個孩子,鬥蟈蟈的事兒他們也有一定的責任,所以臣妾就代替陛下責罰了這兩個孩子,這是他們抄的《三字經》,請陛下過目。”
魏帝可是聰明得很,一聽這話馬上就明白謝皇後的意思了,順著謝皇後的梯子往下說:“小孩子間的小打小鬧,罰也罰過了,他們知道錯並且能改正就行了,這事兒就這麽掀過了吧。”
龐貴妃瞪大了眼睛,不依不饒:“陛下,您可是罰澤兒跪了整整兩個時辰,而且還是在大太陽底下曬著,澤兒的膝蓋都跪紅腫了,到現在走路都還不穩呢,怎麽就能這麽算了!”
這龐貴妃也實在是太不知好歹了,魏帝都不計較這個事兒,她還在這裏不依不饒的,已經不能用蠢這個詞來形容了。
魏帝沉了嗓音說道:“澤兒是被秦太傅現場逮住的,人證物證俱在,勁南和晉安兩個孩子或許也有過錯,但澤兒身為大皇子,卻沒有起到為兄的楷模作用,貴妃非要在這兒提醒朕,倒是讓朕覺得,今日對他的懲罰還是太輕了。”
龐貴妃被懟得瞬間就沒有話了,最後隻能鐵青著臉,隨便行了個禮,“臣妾告退。”
“這個女人,實在是太不識好歹,真是氣死朕了!”
謝皇後一麵給魏帝揉肩膀,一麵溫聲細語地說道:“龐貴妃就是這樣的性子,陛下又何必與她計較,反而還氣壞了自己的身子,說起來,秋獵將近了吧?臣妾聽聞,武平侯好像是快班師回朝了?”
武平侯是大魏唯一的異姓侯爺,靠的是征戰沙場的功勳,是被先帝親自冊封的侯位,手握著西營的兵權。
這也是為什麽,龐家雖然握著東營的兵權,卻也不敢太放肆,其中最大的原因,還是因為兵權被一分為二,就連龐家也不敢輕易招惹武平侯府。
“昨日昭陽進宮,特意跟朕提了武平侯回京的事兒,朕打算在那天設個家宴,就請咱們自己人在宮裏吃頓飯就行,這事兒就交給意濃你來辦朕最放心。”
昭陽公主是魏帝的親妹妹,同時也是武平侯的正妻,為了製衡龐家,魏帝也必須要和武平侯府搞好關係。
而這邊,蘇軟軟他們一行人已經大搖大擺地出宮了。
坐在馬車裏,謝勁南跟沒骨頭似的,雙臂交疊枕在頭後,晃悠著腿,“皇姑母也太狠了,差點兒把我的手都給抄斷了,三弟呀,快給你二哥哥我捶捶背。”
謝晉安很嫌棄地把他的手給推開,“我的手也快抄斷了好嗎?”
蘇軟軟笑得眉眼彎彎,“要不是皇姨母讓你們罰抄《三字經》,等龐貴妃鬧起來,你倆一個都跑不了呢,能這麽活蹦亂跳地出來,就感恩戴德吧。”
也是因為今天謝今朝臨時有事先回去了,沒有人管著這兩個祖宗,所以他們才這麽肆無忌憚。
魏子言坐在旁邊沒有說話,而是主動抓住謝晉安的手,給他按摩起來,別說,小小年紀,這按摩的手法還不錯。
謝勁南看得眼睛都直了,“子言你怎麽隻給三弟按摩?我抄的可比他多,你應該給我按才對!”
謝晉安哈哈笑著,把魏子言揉進自己的懷裏,“二哥你嫉妒也沒用,子言的皇家按摩手法隻有我一個人可以獨享,你想都不要想。”
“謝晉安,你想怎麽死吱一聲,我一定成全你。”
說著,謝勁南活動著手腕,把骨頭揉得哢哢響。
眼瞅著兩個人要幹架,蘇軟軟忽然喊了聲:“大哥!”
兩個人幾乎是非常一致的,抱住了自己的頭,縮著脖子,慫成鴕鳥,“大哥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噗嗤。
魏子言先憋不住笑了,蘇軟軟捂著肚子更是笑得誇張,連一向臉上冷淡的燕璟,似乎嘴角都微微上揚了些許。
“軟軟你太過分了啊,再拿大哥嚇唬我們,可不帶你摘柿子了哦!”
這威脅才說出口,緊隨著,一道不清不淡的聲音飄了進來:“不帶誰摘柿子呀?”
謝勁南和謝晉安齊刷刷地回過頭去,馬車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停了下來。
而剛才把他倆嚇得不輕的謝家大哥,正探了半個身子進來,一手持著折扇,用折扇挑起車簾子,臉上帶著似笑非笑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