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許卿不是冷血,她根本就不是人
許如月眼神凶狠地瞪著許卿,水果刀的刀尖緊緊壓在脖子上:“你這麽恨我!那我去死好了!”
許卿眼神淡淡地看著她,安靜地朝前走了一步。
許如月頓時激動起來:“你不要過來!你要敢過來我就死給你看。”
許卿彎唇露出一抹譏諷的冷笑,徑直過去拉了把折疊椅坐下,雙手環抱抬頭看著許如月:“好,你死吧。”
許如月瞬間愣住,握著刀柄的手顫抖著,一時不知道該怎麽往下演這出戲。
按她和母親方蘭欣的計劃,用自殺嚇唬許卿,讓她服軟。
再趁機讓她去跟周晉南退婚!
畢竟再冷血的人,也沒辦法看著一個活生生的人死在自己麵前,而這個人的死還和自己有關呢?
可許卿偏偏不按套路出牌,她不是冷血,她根本就不是人!
許如月有些慌亂地看向方蘭欣。
方蘭欣也沒想到許卿竟然能做到無動於衷,那雙漂亮的眼眸裏甚至迸發著興奮的光,像是嗜血的動物看見獵物時散發的光芒。
嚇得她不由後背浮起一層冷汗,衝過去奪下許如月手裏的水果刀:“如月,你幹什麽?你出事了讓媽怎麽辦,你這是要剜媽的心啊……”
許如月也借機鬆開手裏的水果刀,抱著方蘭欣哭起來:“媽,我以後可怎麽活啊,我該怎麽辦啊……”
許治國被母女倆哭得頭疼,感覺心髒都一緊一緊的有些喘不上來氣,再看許卿,冷漠地坐在椅子上,一副和她沒有半點兒關係的模樣。
頭疼得就更厲害。
重重歎了口氣,看著許卿:“你到底有什麽不滿意你跟我說,不鬧了行不行?你是真打算把這個家鬧散了才甘心!”
許卿冷冷地看著許治國:“是我在鬧嗎?還是你真的眼瞎什麽都看不見?”
許治國氣得站起來,指著許卿:“你!”
許卿也緩緩站起來:“既然你們覺得都是我鬧的,那我走好了!”
說完回房間從床底下掏出早就準備好的提包,拎著就往外走。
許治國看著許卿拎著提包往外走,氣得眼發黑:“許卿!你今天要是踏出這個門,以後永遠不要回來!”
許卿回頭,眼神冰冷帶著鄙夷地看了許治國一眼,拎著包頭也不回地離開。
許治國氣得抄起茶幾上的搪瓷缸子,朝著地上狠狠地砸下去!
方蘭欣怎麽也沒想到許卿會走得這麽幹脆痛快,顯然是一副早有準備的樣子,含淚看著許治國:“卿卿這到底是怎麽了?是不是誰給她說什麽了?”
許治國緩了下情緒,細想這兩天許卿的作為,確實是一副報仇的架勢。
可是當年的事情並沒有人知道,許卿又怎麽可能知道呢?
……
許卿拎著包快步從家屬院出去,遇見認識的人也像是沒看見一樣,苦著一張臉疾步往外走。
在外人眼中明顯就是被趕出家門的樣子。
她相信,明天家屬院和整個廠區都會傳出她被趕出家門的謠言。
許卿一直走出小區過了兩條馬路,才狠狠地呼了兩口氣,感覺悶在胸口的濁氣徹底退散幹淨了。
看著路燈下三三兩兩的人群,心情大好地朝著郊區走去。
她要去郊區看奶奶馮淑華,也是前世真心對她好的人,可惜在她和周晉南離婚那一年,得了一場急病去世。
記得她和周晉南離婚時,馮淑華還拉著她的手,一直搖頭:“孩子,委屈你了。”
因為知道太多前世不知道的秘密,重生後許卿換個角度看問題,就在想馮淑華是不是知道什麽?
或者說馮淑華的死,也並不是那麽簡單?
越想腳步越快,走到城郊槐樹胡同時,天已經徹底黑了。
胡同口槐樹下,還有人拎著馬燈聊天吹牛。
一群孩子在瘋跑。
許卿快步從孩子群中穿過去,進了胡同,尋找著記憶中那個破舊的院落。
馮淑華出身不好,是地主家的千金大小姐。在最動亂的那十年,許治國為了自保,不僅和母親斷絕關係,還親自帶頭造反抄了自己的家,抓馮淑華去遊街,他好立功。
他做了思想奮進的大好青年,馮淑華卻被折磨得差點沒了命。
後來一切平靜後,許治國沒臉來看馮淑華,而馮淑華也不想認他這個兒子。
許治國為了樹立個孝順的形象,就讓許卿經常來看馮淑華。
許卿邊回憶著,邊走到熟悉的院門前。
五年來,逢年過節都是她過來送禮,開始時馮淑華並不讓她進門,後來會讓她進去坐一會,再後來會跟她聊天。
記憶裏的奶奶,雖然麵容蒼老,可舉手投足間自帶優雅,那種浸在風骨裏婉約柔和,是一般人想學也學不來的。
許卿呼了口氣,拍了拍院門,清脆地喊著:“奶奶,我來看你了。”
過了好一會兒,院裏的燈先亮了,接著是一陣細碎的腳步聲。
馮淑華拄著拐杖緩緩過來開門,小時裹過三寸小腳,那些年又吃了不少苦,所以走路有些不利落,但是身子骨還是很硬朗。
看見許卿拎著提包站在門口,馮淑華也沒問怎麽了,也沒有任何驚訝,眼裏還是一如既往的柔和:“卿卿來了,進來吧。”
許卿跟著馮淑華進了院。
小院不大,三間泥坯房,房前一架葡萄架,院裏整齊地種著幾畦蔬菜。
三間房子,一間廚房,一間堂屋堆放著雜物,剩下一間臥室。
臥室裏一鋪炕占半間屋,炕上有兩個樟木櫃子,還有個紅褐色小炕桌,炕桌上放著一碟鹹菜,一碗稀粥。
馮淑華進屋後在炕邊坐下,才看著許卿:“吃飯沒有?我去給你熱個饅頭。”
許卿也沒客氣,把提包放在炕頭,然後去馮淑華身邊坐下:“奶奶,我想來跟你住兩天可以嗎?”
馮淑華和藹地笑著:“好啊,正好明天咱們這裏趕大集,到時候你可以去瞧瞧熱鬧。”
許卿好奇:“奶奶,你就不好奇我怎麽這麽晚來了?”
馮淑華依舊溫和地笑著:“這麽晚來肯定是遇到了難事,你想說肯定會跟我說,你要不想說,我問了倒顯得我這個老婆子討人厭了。”
許卿伸手摟著馮淑華的胳膊:“奶奶,我要結婚了。”
“那你想不想嫁給他?”
許卿驚訝有些驚訝:“奶奶,怎麽感覺你好像知道我要嫁給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