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傲霜枝

“學做東西”許悠然看著手裏不聽使喚的篾條,是真的覺得委屈,特別是在這大師級別的人物麵前。

“你趕緊停手,就你這玩意要是被主辦方看到了,當成作品打分,杜方知做十個滿分的東西,也沒辦法把平均分拉上來。”

龔大師著急的說道,這是比賽現場,你跟著過來玩兒就已經很離譜了,你居然還敢動手,你是真的不想讓杜方知去參加市區的比賽嗎?

“哦,好吧!”許悠然隻得放下手中的東西,生怕被主辦方誤會,還準備動手拆開。

“不用拆,你隻管壓著走,注意鬆緊度和距離,保持均勻就行!”

杜方知低頭看了一眼她手上的東西,開口說道。

“胡鬧”

就連一向脾氣好的龔大師,都忍不住吐出了這兩個字。

要知道杜方知在他的心目中,那可是標準的種子選手,如果這麽好的苗子,因為一個什麽都不會的黃毛丫頭,而斷送了繼續比賽的機會,那實在是太可惜了。

杜方知抬頭看了一眼薄怒未消的龔大師,淡淡的說道:“我能修正的。”

說完之後將手中已經完工了的背簍遞給許悠然,許悠然木然地接過這個看起來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嬰兒背簍。

幾乎在集市上麵,隨處都可以看到,每一個有孩子的人家,都能找到一兩個類似的物品,果真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生活用品了。

“六角龜背編、螺旋編、圓麵編,交叉十字編,穿篾穿絲編、彈花編,小杜同學,你居然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就在這麽一個小小的背簍上麵,用了這麽多複雜的編製方式,你到底會多少編織方法?”

龔大師看了一下背簍上麵的編製程序,這裏麵甚至有兩種編製方法是自己從來都沒有見過的,整個人都變得激動了起來。

許悠然雖然也認識兩三種,但卻沒有龔大師這麽激動,可當她將背簍舉起來,準備仔仔細細的研究一下的時候。

發現背簍拱起來的上半部分,居然有一幅圖案。

“熊……”

許悠然剛準備喊出口,杜方知就衝著她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許悠然知道,這背簍上麵的這一幅圖案,才是他這一個作品的致勝之局,這麽好的創意,可不能讓周圍的人學了去。

趁著龔大師還沒有發現,許悠然直接把那幅圖的位置抱在懷裏,笑著說道:“龔大師,可不可以等著一會兒評分的時候你再來點評?”

龔大師看著他們倆眉來眼去的樣子,自然而然猜到了他們的小心思,笑著說道:“評委評分也是分組進行的,一會兒還不知道能不能把我分到你們這一邊來,就不能先讓我過過目?”

許悠然搖了搖頭,龔大師也沒當回事,繼續笑著說道:“那就算了,我先去別處看看!”

隻見他剛轉身離開,杜方知就撿起了地上許悠然之前編織出來的十字底,稍微做了一下調整,又拿了幾根大小不一樣的篾條加進去。

手指在篾條之間來回穿梭,不過才三兩分鍾就開始出現了一個底盤的形狀。

許悠然驚訝地望著他,生怕錯過了任何細節,可那些看起來簡單的不得了的動作,自己剛剛分明也有試過,為什麽就走不動呢。

“你又想做什麽?”

“等一會兒你就知道了,這背簍你喜歡嗎?”

“喜歡,可是我家又沒有小孩,不然讓你幫忙做一個。”

許悠然將目光收回到了自己懷中的背簍上,明明是剛剛才編製成的,可整體上麵卻看不到一絲粗糙。

手掌輕輕地撫摸著鎖邊的邊緣,甚至連一個接頭都找不到,反而還帶著一種淡淡的沁柔,仿佛能夠感覺到微風吹拂竹葉的那一種柔美。

如果此刻再有一個娃娃坐在裏麵,會不會顯得更加有生趣呢?

一想到娃娃,許悠然又忍不住偷偷的打量起了杜方知。

往後他的孩子,應該不會缺這些好東西吧!說不定還會給他做很多很多的玩具,就比如自己現在還放在枕頭下麵壓著的那一條青蛇。

想到他的孩子,許悠然又忍不住將目光停在了杜方知臉上。

皮膚雖然黑了一些,但五官長得是真的很耐看,而且還帶著一種型男的氣質,如果將來他有了孩子,應該也會長得很好看吧。

再娶一個皮膚稍微白一點的老婆,綜合一下基因,那簡直就是完美。

許悠然此刻的思緒已經飛到了千裏之外,甚至開始幻想起杜方知老婆的樣子。

第一個跳出來的居然是劉阿朵,雖然長得不錯氣質也好,但皮膚好像不夠白,不行,看來得換一種類型。

又抬眼偷偷的打量了一下遠方的鄭安怡,點了點頭之後又搖了搖頭,總覺得還是不夠白。

正在埋首忙個不停的杜方知,他恐怕做夢都想不到,身邊的女孩已經在為他的終身大事操心起來了,甚至連他下一代的基因都在操心。

在這裏,那兩個姑娘已經是自己見過的最優秀的姑娘,可即便是如此,許悠然依然覺得他們配不上杜方知。

可明明實際條件,是非常的合適,為什麽會有這種覺得呢?

許悠然一時半會兒也想不明白,耳邊忽然響起了陳之問壓抑著激動的聲音:“大功告成!”

“好了?快拿過來給我看看。”

隨著第二個作品的完成,許悠然顯然是激動的,小心翼翼的接過陳之問遞過來的筆架。

仔細的打量著整個形體,做工精細的讓許悠然忍不住想要往上先掛幾支筆試試。

然而整體的做工,雖然已經足夠的精巧細致了,可當目光停留在那雕刻的圖案上麵,許悠然再一次離不開眼睛了。

淩寒傲枝的梅花,空山石壁的幽蘭,隨風搖曳的翠竹,燦若星河的**,采用的是從實到虛得雕刻手法。

第一眼看過去,覺得栩栩如生,再看一眼,又變得有些不太真切。

角度不同,看到的景象也不同,也就是說這上麵的雕刻,用不同的視角可以看出不同的畫麵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