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分別
第十六章 分別
新的一天，青陽鎮像是被安靜壓抑了一夜，一大早，幾條街道就已經熙熙攘攘。
攤販、商鋪、行人，大多都是在重複著與以往相同的事情，而千百張臉上帶著各種各樣的表情。
一間客房裏麵，林開五人齊聚一起，圍著一張紅木方桌坐著。
“實在想不通，為何會有長舌猿與三角妖蟒。”鮑元吉皺起眉頭，從茶桌上，取過一杯蘇如茵剛沏好的茶，一飲而盡。
他頓了頓，又說道：“不止如此，那個石盤似乎是一個陣源，依借圍著的山群，形成了一個圍困之陣。”
林開聽了鮑元吉之言，若有所思，小酌了一口茶，把杯子重新放在桌麵上，說道：“我雖對陣法不了解，但也覺得鮑師兄這般說得很有道理。那另一側的洞口似乎有一麵無形的牆壁，一觸碰就會有一股推力，如果真是鮑師兄所說的圍困之陣，那顧名思義，想來就是說裏麵的出不來，外麵的也難進去。”
“想來是了，隻是此陣法已經遠超我所知，我想哪怕是劍陣門的淩師叔，也無法布置出這般的困陣，這恐怕是仙人才可能辦到的吧。”鮑元吉略作沉吟，方才緩緩道。
他對麵的林開聽得心中一動，問道：“這世上真有仙人？”
蘇如茵纖手托著下巴，聽林開的提問，似乎想起了什麽，說道：“我聽聞十多年前，鷹宗派的掌門身患重疾，無人可醫。後來說是有一仙人路過，施手救了他。”
“這件事我也聽說過，隻是一直以來都覺得難以置信。不過……”
鮑元吉話還未說完，林開便接口道：“因為昨日之事太過奇異，所以你已經有些信了。”
鮑元吉聞言，神色一動道：“我們凡人又怎麽能夠擺出這般的困陣？！不過……也未必是仙人。”
“你意思是半仙之人所為？”一直沉默的師雨昔突然抬起俏臉說道。
這時蘇如茵已經幫所有人沏好了茶，也帶著疑惑望向鮑元吉。
而辰虎不知是不是昨夜睡得不夠安穩，臉色暗淡，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但目光也是看向了鮑元吉。
“唯一的解釋便是如此了。”鮑元吉見眾人看來，也不故作高深，直接說了出來。
辰虎疑惑地問道：“凡人就是凡人，仙人就是仙人，何來半仙之說。”
“凡人若是先成仙，那可以通過修仙的過程實現。他們是介於凡人與仙人之間的存在，因而也可以說是半仙人。不過，這些都是我以前聽來的，當時我覺得很荒謬，但現在又有些信了。”鮑元吉答道。
“對了！……鮑師兄，你知不知道妖獸與野獸有什麽不同？”辰虎眼中恢複了些神彩，他心裏有所疑惑，自然要講出來，憋在心裏可不是他一貫的作風。
鮑元吉見辰虎問起，便道：“妖獸經上說，妖獸之所以稱為妖獸，是因為它們經過長期的修煉後，可以幻化人形。不過，這個我不敢確定是不是真的。”
辰虎笑道：“昨日那些妖獸真凶猛啊，還好現在被困住了。”
鮑元吉聽言，歎了口氣道：“隻是不知道那困陣是否真能困住那些妖獸，倘若給它們破出，那就麻煩了。”
“鮑師兄不用擔心，就算它們真的破出，憑我們幾個也奈何不了它們。師門隻是讓我們調查，如今隻須回去稟報即可，門主們會有相應對策的。”林開見幾人麵色有些凝重，當下安慰起眾人來。
鮑元吉點了點頭道：“也是，我打算現在就回門派稟報。不知你們有何打算？”
辰虎垂拉著臉道：“我身體還有些傷，鮑師兄我就隨你回去。”
蘇如茵瞅了林開一眼，對鮑元吉說道：“我暫時不回門派，我想去祭拜我爹娘。”
鮑元吉點點頭，又看向林開。
“我想去安陽城看看，那裏人流較多，或許能打聽到我爹娘的下落。”林開摸了摸生辰鎖，對他而言，這股親情的吸引比很多東西都大。
蘇如茵聽言有些失望，安陽城與她家鄉完全是相反的方向。不過她又釋然了，畢竟找自己爹娘也是很重要的。
餘下的師雨昔卻擺了擺手，說自己另有事情，先不回古劍派。
鮑元吉見眾人各有打算，當下說道：“那就我跟辰師弟回去，你們三個要常去鷹訊站打探，若門派尋你們時，鷹訊站會有消息的。”
這鮑元吉所提到的鷹訊站，其主要經營的便是消息的傳遞。在每個稍微大點的城鎮均會建立，它們之間的傳遞是主要依靠海東青。不論門派或者家族，還是單個人，隻要有錢都可以通過鷹訊站傳播消息。
……
林開與蘇如茵、師雨昔都不同路，便一個人朝著安陽城的方向。以他的腳程，要到安陽城需要半個多月的時間。
這一路上，林開一邊趕路，一邊修煉玄天禦風真訣的第三層。在有空的時候，林開還拿從石室中，帶出的精致袋子和圓形銅盤來研究，不過精致袋子口一直被隔絕開，所以反倒更願意擺弄圓形銅盤。
這圓形銅盤看起來非常古老，但卻一點鏽跡以及刮痕也沒有。觸手隻覺冰涼，而且很光滑。雖不知那材質用什麽製成，但卻給人一種絕非凡品的感覺。
之前，林開取得圓形銅盤後，隻是粗略的掃了一眼。
但現在細細看來，卻發現這圓形銅盤上麵的圖案與文字，其實是在描述各種陣法。
那些圖案是各種陣法的擺放形狀，並且陣法每個點旁邊都有一個方位描述，分別用“乾、坤、震、巽、坎、離、艮、兌”來分別代表八個方位。並且，林開還得知，製陣所用的材料卻不是通用的，有些陣法需要固定的材料才可製成。
看著這些密密麻麻的陣法，林開不由感覺頭昏腦脹。這些陣法看似平淡無奇，但每一個又似蘊含著無窮奧秘，饒是林開天生聰穎，一時間卻也是無法理解半分。
在經曆青陽鎮山脈事件後，林開早已對陣法心存敬畏。雖無法看懂，但每日均會抽出時間來仔細觀摩冥想。甚至乎，還在路邊撿些小石子，就在地麵照著陣法方位布置下去，手裏拿著根小樹枝，試著照銅盤裏講述的變化口訣移動這些石子。
幾日下來，倒也把一些簡易的陣法的圖案記住，隻是卻不知如何使用。
但林開隱約覺得並不應該就這麽簡單，這圓形銅盤必定隱藏著某些玄機。所以，即便不懂，他也是繼續研究這些陣法圖形、文字。
……
這日子如流水般逝去，不覺間，離安陽城還有兩日的路程。
林開摸了摸生辰玉鎖，望著安陽城的方向深吸了一口氣。他此刻自然是抱著希望的，但他也是知道希望至極後的失望，反而是最傷人、也是最讓令人痛心的。
他隨手整了整因微風吹得有些淩亂的衣襟，突然聽到後麵有人呼喊。轉頭看去，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女一邊呼喊，一邊揮手朝自己這邊跑來。
那少女萬縷青絲被一條紫色的絲帶纏綁住，隨著風的吹動向後靈動地飄著，身上的紫色衫裙，因逆風變得緊貼在曲線美妙的肌膚之上，宛如一個勾魂的妖魅。她俏臉之上那雙靈動的眼睛，此刻珠淚欲滴，嘴唇也在不停的顫抖著，讓人一瞧便心生憐惜。
“救命...救救我！”
林開瞧著她看過來的眼睛，是那麽的無助，那麽令人感到心碎。
“賤人，還不乖乖束手就擒！”林開定眼一瞧，那少女身後不遠之處，赫然追著一高一矮的兩個青年男子。高的那個瘦如竹竿，矮的卻是滿臉麻子，兩人各自舉著一把刀，一前一後罵罵咧咧地追來。
兩個呼吸的功夫，那少女便跑到林開的身邊。林開把那少女護在身後，笑著安慰道：“別怕！”口中哼了一聲，冷眼盯著正在跑過來的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