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三年前邂逅
三年前，一樣的下雪天，兩個人在茫茫車海中再度相逢。
那天馬小利火急火燎趕往人民醫院，母親得了急性腸梗阻，正在醫院緊急手術。
她在車海中求突破，沒想到發生了汽車追尾，被追尾的女車主狠狠怒罵了一頓。
幾近崩潰時，張小波突然出現了。他身穿輔警製服，五官清俊疏朗，身材如同偉岸鬆柏。
張小波連忙進行了調解，最終兩名女司機互相留了聯係方式，商量第二天私了。
處理完這起交通事故，張小波扶正頭上的警帽，清俊疏朗的臉上，笑得一臉陽光，“女士，下次開車不要隨意變道，一定要遵守交通規則，尤其是出行高峰期.......”
張小波話沒說完，頓時察覺出來麵前的女人竟然是自己的高中同桌馬小利。
“你是馬小利吧？”
馬小利紅著臉，笑道：“我剛才就認出你來了！”
張小波哈哈笑道：“真是女大十八變，差點沒認出來，你比上高中的時候更漂亮了......”
窗外下著大雪，馬小利坐在辦公室，回憶三年前和張小波在路上偶遇的場景。
這時，她的同事兼好閨蜜錢倩突然返回辦公室，一陣高跟鞋的聲音將她的思緒拉回到現實。
錢倩和馬小利是一個係的同事，兩人因為年齡相仿十分投緣。
“你怎麽又回來了？”馬小利連忙擦幹眼淚問道。
錢倩愣了一下，舉起手中的一隻U盤，“晚上加班要用的U盤忘記拔了，你怎麽一個人在這裏哭鼻子啊？是不是你們家小波沒時間陪你一起出去看雪？”
馬小利吸了吸鼻子，苦笑一聲：“我可能不配吧！他更喜歡他的工作，剛才發微信給我，說是今天晚上通宵值班。”
錢倩挽著馬小利的胳膊，安慰道：“他當輔警不少年了，工作又出色，現在成了市裏的網紅輔警。有人民的認可，有單位的認可，他將來一定能破格成為一名正式的交警！
你們兩個門不當戶不對，你們一家都是體製內人員，張小波能不為了你們的未來努力嘛！
咱們大度一點，別像那些個小姑娘，就知道親親抱抱舉高高。”
馬小利苦笑了一聲：“我懷疑你是他重金請來的托兒！”
錢倩哈哈笑道：“走，咱倆去吃海底撈，沒什麽是一頓火鍋解決不了的。如果不行，那就兩頓！”
......
第二天馬小利剛走進辦公室，一屋子的人蜂擁而至，她的輔警男朋友又火了。
媒體都在爭相報道，昨晚那麽冷的天氣，竟然有不法分子非法運輸煙草專賣品。
當時眼看著那輛車就要開出卡口，張小波發現車主的眼神十分鬼祟，當場將車輛攔截了下來。
經過警方仔細搜查，在車上發現了大量非法運輸煙草專賣品，將不法分子立刻控製起來交給了刑警大隊。
“小利，網上都說了，你們家張小波天賦異稟，不當刑警可惜了。”
“是啊！是啊！如果不是他及時發現，那輛車就從警務人員眼皮子底下溜走了！”
“小利，你可要好好珍惜這麽優秀的男人，你們家小波以後前途無量。”
......馬小利全程職業假笑，有個網紅男友也是挺煩的。
如人飲水冷暖自知，他們根本不知道因為張小波幹得這份工作，她已經被‘冷落’了很久。
每一次張小波難得約她出來時，她甚至都有一種被皇上翻牌子的感覺。
父母見她活得像一個單身，心裏既心疼又著急。
前幾天父親想過動用自己的社會關係將張小波安排到一家國企單位，但是被他一口拒絕了，兩人還為此鬧了不愉快。馬小利夾在父母和張小波之間，更是左右為難。
麵對張小波給予她的種種不確定，經常成為馬小利精神內耗的原由。
此刻，大家都覺得她擁有一個很有名氣的男朋友，臉上特別有麵子。
隻有她心裏最清楚，他們之間的未來讓她看不到一點希望。
人群散開後，馬小利坐在辦公室胡思亂想。她越想越覺得憋屈，於是決定找張小波問個明白。
關於他倆之間的未來，他到底有沒有計劃？這樣一直等待的日子，她真是過夠了！
她可不想通過電視台新聞、公眾號文章，或是微信朋友圈得知他的一切！
今天她要讓他在工作和愛情之間選一個，她不想談一場沒有男朋友陪伴的戀愛。
馬小利開車經過了兩人上高中時期的一條必經之路，這條路還有一個好聽的名字叫‘情人路’。
道路兩旁種植了參天大樹，枝繁葉茂，夏天十分清涼，是鳳城市最美的一條道路。
春夏秋冬，四季更替，這條長長的道路擁有不同的美景。
前方紅綠燈路口左轉就是張小波所住的小區，90年代初期建立的一座老小區。
馬小利打算刨根究底的勇氣隨著時間的流逝，正在一點一點地削弱。
也許是來到了這條人民路，她想起高中時期的張小波，嘴角不禁流露出了微笑。
當年的張小波在學校挺出名的，出售辣條、倒賣磁帶，小小年紀就掉進了錢眼裏，同學們給他取了一個外號叫‘張財迷’。
平日裏，他看似不學無術，每回考試成績都能保持在中等水平。
他就是老師說的那種，隻要把心思放在學習上，一定可以學有所成的天賦型學生。
老師不忍放棄這位天賦型學生，於是特意安排她和他成為了同桌，當時俗稱：‘好帶差’。
起初，馬小利對老師的安排十分反感。要不是那次在路上偶遇，她也許不會對張小波另眼相看。
那天早晨，母親睡過頭了，給了她五塊錢出去買早餐。
她在路上看見一個賣煎餅果子的三輪車，沒想到賣煎餅的阿姨是張小波的母親。
張小波見到同桌馬小利，臉上頓時流露出了尷尬，因為班上沒人知道他的媽媽是賣煎餅果子的。
他聽說馬小利的父母都是體製內的公務員，而且都是高幹，心裏越發感到自卑。
馬小利卻一臉興奮道：“張小波，你每天踩點上學，原來是在這裏幫阿姨做生意啊？”
張小波低著頭‘嗯’了一聲，不好意思對視她的眼睛。
馬小利也是第一次發現，這家夥沒有了平日裏頑劣的一麵，正兒八經幹活的樣子倒是和平時很不一樣，不禁心裏對他改觀了許多。
“阿姨，我和張小波是同班同學，我們還是同桌，以後我會多帶一些同學過來照顧您的生意。”
李芬芳不禁看了一眼兒子：“小波，你怎麽不早說是你同學？下次同學來，一律不能收同學的錢，知道嗎？”
張小波一臉不悅地‘哦’了一聲。
李芬芳一臉和氣地笑道：“小姑娘，快把錢拿著！以後要想吃阿姨做的煎餅果子，每天都可以過來，或者讓我們家小波給你帶到學校去。”
“謝謝阿姨，我以後一定常來！”
馬小利笑得一臉明媚，張小波的內心更加自卑，擔心她以後會看不起自己。
少年的心總是脆弱而敏感，他說話竟然開始夾槍帶棍，“馬小利，你把全班同學都叫過來，我媽還怎麽做生意？”
馬小利剛想解釋，發現身旁的早點攤販們都在忙著收攤。她回頭才發現一輛城管的執法車，正朝著這群路邊攤的方向開了過來。
張小波急著大喊道：“媽，別做餅了，城管來了，咱們快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