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手指粗的竹條

薑荷聽著那腳步聲,都不禁心驚了一下,她立即趴在二樓的竹欄杆前看。

顧西嶺來真的了!

金鍾跪在地上,那瘦弱的小身板和顧西嶺手裏手指粗的竹條一對比,她的心口一緊,這要真打下去!那金鍾和她真可能成仇人了!

所以薑荷沒敢躊躇,立即也咯咯的下了樓。

金鍾見顧西嶺要打自己,委屈巴巴的看著他,“叔,你有了女人,就不要大侄子了!你把我撿回來做什麽?我還不如做個乞丐!我恨你!”

顧西嶺本來就在氣頭上。

這會兒更是氣,揚起手裏的竹條就要揮過去。

好在薑荷跑得快,一把抱住了金鍾,仰頭看著他,“顧西嶺,你……怎麽能打孩子!不能打!你冷靜一點!”

顧西嶺根本沒有料到薑荷會過來抱著金鍾,臉色一沉,低喝出聲,“你起開!否則我連你一起打!”

薑荷搖頭,“不,我不起開。他這麽小,哪裏受得了你這一竹條!”

金鍾也不領情,一把推開她,“哼!假惺惺!你是巴不得我叔打死我!”

薑荷真的挺氣的,這個白眼狼!

她都想抽他!

她鬱悶的功夫,顧西嶺一把將她拎開,直接一竹條揮了下去!

隨即是金鍾慘烈的叫聲。

顧西嶺氣鼓鼓的問,“什麽叫胳膊肘往外拐,你這就叫胳膊肘往外拐。那是誰?那是你嬸,給你吃,給你喝,穿。你居然出賣她!

還想把她趕出!嫂子去得早,沒辦法教你,我來好好的教你!什麽叫尊重!會不會尊重人!說!”

金鍾挨了一竹條,眼裏全是淚水,又是疼,又是委屈。

他立即蜷縮著身體,“叔!我知道錯了!我真知道錯了!我愛嬸嬸,我會愛她一輩子,我不會再出賣她了,真的!”

可在看向薑荷那眼神,卻全是恨意,心裏仿佛要把她撕成渣渣。

顧西嶺又不是傻子,這孩子的尿性,他還是很清楚的,嘴巴上賣乖,心裏根本沒有服!

又是一竹條揮過去。

金鍾下意識的閉上雙眼。

結果是好聞,又熟悉的香氣飄了過來。

將他緊緊地抱著。

薑荷抱得太突然了,顧西嶺都來不及收了竹條。

一竹條狠狠地抽在她身上,疼得她倒吸一口涼氣。

顧西嶺真沒省力氣。

也能感覺到薑荷的疼,猛地丟了竹條,“薑荷!你這樣會把他慣壞的!”

薑荷忍著背上的疼,看一眼金鍾,“慢慢來,打並不能解決問題,真的。顧西嶺,你信我,成不成?”

他能做什麽,看她疼得小臉都白了,手顫抖的落在她的肩上,“上樓!”

薑荷看一眼地上的金鍾,一把拉著顧西嶺,生怕她一走,他又抽人。

這個男人可真是狠心。

她疼得冒冷汗啊。

從小到大第一次挨打,還是自己男人打的。

這挨得有點冤。

但願這個小白眼狼能有一絲的感動吧。

薑荷強製性地把顧西嶺拽上了樓。

金鍾就在院子裏坐在地上,抱著雙腿哭。

一個小男生,哭得可大聲,還有些難聽。

到樓上。

顧西嶺翻了半天,這才找到上回她下巴傷的藥,“自己把藥擦一下!”

薑荷接過藥,一臉無奈的看著他,“我夠不著啊。”

這急匆匆的樣子,準又是想下去抽人。

這個男人……可真是……

原書裏,他也是這樣教訓金鍾,導致金鍾這孩子有暴力傾向,後麵好像一不如意,就打人撒氣。

所以她不能讓他毀了孩子。

說著,她就開始脫衣服。

她裏麵穿的一個自製的白布抹胸吊帶,這裏沒有文胸那玩意兒。

總得有東西給兜著,雖然還是很不習慣,可也很好了。

她把白布碎花襯衫脫下來,背對著顧西嶺,露出自己的傷口。

顧西嶺在看到她後背上的傷口時,手一抖。

他是恨不得把自己手都給剁了!

那白皙如凝脂般的肌膚上,一條紅痕特別的觸目驚心,這才一會兒的功夫,都開始淤青了。

他沾了一點藥,手顫抖的擦在她的傷口上。

疼得薑荷的身體輕微的抖動。

她也聽到了顧西嶺微沉的呼吸聲。

他現在一定很懊惱吧。

薑荷咬下唇,忍著疼痛說:“雖然說是自古棒棍下出孝子,可是金鍾不小了,他五歲了,而且他才到這個家。才找到親人,本就戰戰兢兢的。

你下這麽狠的心,你就真不怕傷了他的心,他離家出走,再也不讓你找到他?”

她的話說到了顧西嶺的心坎上,他垂下眼瞼,“我當時在氣頭上。”

“我知道,你氣他胳膊肘往外拐,這件事是處理得好,要是處理不好。我真的可能給你的兄弟們吞掉。可他是個孩子,他不明白。

也想不到那麽多,隻想著這事兒捅出去,肯定可以把我趕走……”

薑荷雖然也咬牙切齒,可她不至於那麽沒有心胸,和一個五歲的孩子計較。

再者葉嬌嬌先前那麽的捧著他,哄著他。

到了她這裏,讓他洗碗,讓他做這,做那。

他不喜歡也不奇怪。

孩子嘛,總歸要哄。

擦完藥,顧西嶺溫柔的把她的襯衫拉上來,柔聲說,“你休息吧,我有點事兒,出去一趟。”

“嗯。”

薑荷也沒有留他。

待他真的離開之後。

薑荷這才拿了藥膏下樓。

金鍾還在院子裏,縮在雞籠的角落裏,看起來像個小乞丐,那麽的難過,無助。

薑荷蹲在他麵前,“起來,我給你擦藥。”

金鍾不作聲。

薑荷小聲的說:“把藥擦了,幫嬸嬸造個麵包窖,明天你就能吃上麵包。”

金鍾還是不說話。

薑荷想了想,也坐在地上,陪他:“金鍾,你知道胳膊肘往外拐的意思嗎?”

他不回答。

薑荷就直接拉起他的手臂,往外扭了一下。

金鍾立即疼得縮手。

“疼吧?你叔現在就是這樣的疼。你,我,他,我們是一家人。我們血脈相連,你不喜歡嬸嬸,你可以凶我,但是你不可以出賣我,明白嗎?這也叫背叛!

嬸嬸很難過,你叔更生氣,難過。”

薑荷該說的都說了,金鍾有沒有聽進去,她不知道。

她也沒有時間和他耗。

所以就去準備材料做麵包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