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李莫愁式兒

蔣宇恨不得掐死這個混小子,果真是個吃啥啥不夠,幹啥啥不行的貨色。

“表哥?”黃毛委屈的看著自家表哥。

“滾!滾出去!!”蔣宇點著客廳的門。

黃毛感覺像是如釋重負,剛才差點兒被表哥給吃了,再要是留在這裏,今兒中午他得被清燉紅燒了。

表哥在國外的時候,找到了一個意趣相投的女朋友,兩個人連著蹦了兩天迪,酒吧裏喝了一回酒,就滾到了一起。

結果那個女人居然是在玩兒他,將表哥當成是什麽人了?

分手的理由還很可笑,說表哥不如她曾經追過的那個男人好看,有魅力。

表哥還以為是哪路神仙,這麽厲害,連他都被比下去了,結果一查居然是個村官兒。

他不服,這才在奧斯卡撞見那個家夥後,狠狠收拾他一次,這下子倒好兒,一發不可收拾。

黃毛小心翼翼推開門,快步跑了出去。

蔣宇無力的癱坐在沙發上,這叫什麽事兒?

從他在奧斯卡收拾了那個奶油小生鄭鈞後,事情就漸漸變得失控了起來。

他點了一支煙,狠狠吸了一口,隨後仰靠在沙發上,直瞪瞪看著天花板吊著的水晶吊燈。

突然劉瑤那張倔強的臉撞進了他的腦海中。

他蔣宇什麽樣的女人沒見過?

胖的,瘦的,圓潤的,骨感的,風情萬種的,假正經的……

就是沒見過劉瑤這種奇葩,可這一朵從來沒有見過的奇葩,給他的感覺卻是最深刻,畢竟第一次挨打的感觸也是她給的。

蔣宇又狠狠吐出來一個眼圈,突然耳邊傳來黃毛撕心裂肺的喊叫聲。

“表哥!表哥!你快看看!表哥!”

蔣宇煩躁的站了起來,盯著又從別墅門口衝進來的黃毛低聲嗬斥道:“你有病吧?信不信我真的削你一頓!”

“表哥!你快看!!”黃毛將手中拿著的東西舉到了蔣宇的麵前,臉色已經完全變了。

蔣宇垂眸一看,居然是一張白色條幅,上麵按著幾個血手印。

還在血手印的旁邊用毛筆寫了個大大的死字兒。

“槽!給老子表演李莫愁呢?”蔣宇頓時血湧到了腦門兒上。

他一把扯過了黃毛手中的白色橫幅,這是哪個天才網民查到了他的地址,暗戳戳給他來這一套,嚇唬誰呢?

蔣宇穿著家居服頂著外麵的寒意,急匆匆走了出去,遠遠看到別墅四周的雕花鐵圍牆上到處掛著白色橫幅。

各種血手印,各種威脅的話語。

蔣宇頓時傻眼了,誰特麽把他的地址給人肉了出來?

他承認自己平時很囂張,也得罪了很多人,這是有人乘著這一股風頭來收拾他的吧?

“蔣先生,您的電話,”保姆舉著蔣宇落在了客廳茶幾上的電話急匆匆趕了過來。

蔣宇陰沉著臉接起了電話,是他老爸打來的。

從小到大,蔣宇一直都是放養狀態。

老爸忙著那些產業,老媽忙著開美容院,他一個人像是瘋長的野草,長成了今天這個樣子。

這還是第一次老爸選擇在工作時間給他打電話,他剛接了起來,聽到的是一頓撲頭蓋臉的怒罵。

“你小子能不能行了?”

“送你去國外鍍金,你給老子搞出那麽多破事兒來。”

“現在回來後,更是亂七八糟,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兒?”

蔣宇的臉色一點點的沉了下去,眸色間掠過一抹陰狠,還有壓抑著的憤怒。

“行了,行了,我自個兒能擺平!不勞駕您出麵,掛了啊!”

蔣宇將電話掛斷,突然抬起手狠狠將手機砸在了大理石牆麵上,兩萬多的折疊手機瞬間報廢,屏幕也碎成了渣。

蔣宇狠狠吸了一口氣,身後跟著的黃毛和保姆大氣也不敢出。

這位小爺一發瘋,還真的是挺嚇人的。

劉瑤在醫院裏住了三天,打了三天的點滴,跟著鄭鈞一起辦了出院手續。

鄭鈞突然接到了縣委的一個村幹部培訓通知,要去省城待半個月的時間。

劉瑤先送鄭鈞去了高鐵站,她開著車趕在傍晚回到了威魯堡。

一連幾天,她都盡量回避村民們的視線,將自己縮在了房間裏,對著電腦屏幕刷劇。

文藝片,懸疑片,甚至是鬼片都調動不起她的任何情緒。

現在威魯堡的旅遊項目徹底崩盤,工程隊都跑了,已經不是資金不資金的問題。

她還欠著有全嬸等村民的錢,自己的錢打了水漂,她倒是不怎麽心疼。

可是欠了村民們的錢,不管怎麽說,她都難受得很,這個虧空得補上去。

她左思右想,準備先看看工地上還有什麽建築材料能賣出去,或者給村民們打個欠條,到時候自己回到城裏賺了錢慢慢還。

她越想越是難受,下了土炕,簡簡單單披了一件前開襟的毛線外衫,走出了大門。

太陽已經漸漸朝著山背後落了下來,晚霞帶著赤紅色的壯麗。

現在已經距離中秋節過去了十天的時間,莊稼地裏的莊家基本上都收割了一半兒,隻有深埋在地裏的土豆還在等著重見天日。

劉瑤沿著通往後山的小徑緩緩走了過去,踩在了微微有些發黃的綠草地上,像是走過了一層毛茸茸的黃綠色毯子。

她對著塞外曠野的風狠狠吐出來一口濁氣,壓在心頭的慘淡愁雲漸漸鬆懈了幾分。

劉瑤順著養馬場南坡爬上了古長城,在斑駁的烽火台上找了一塊兒平坦的地兒坐了下來。

遠處的村莊,炊煙嫋嫋。四周的風嗚嗚嗚的吹著,像是要對劉瑤傾訴什麽千年前的秘密。

紅色霞光將一切都籠罩了一層神秘的金邊,孤獨枯萎的老柳,在幾乎要幹涸的河灘上留下來最後的倔強。

劉瑤貪婪的看著四周的美景,雖然在別的人眼中光禿禿的不好看,荒涼的讓人心疼,可對於她來說,這裏就是最神聖的地方。

突然劉瑤看向遠方的視線眯了起來,一輛黑色悍馬順著蜿蜒的小徑,碾壓著枯黃的草灘,朝著她這邊的長城根子行駛了過來。

悍馬車越來越近,最後一道尖銳的刹車聲傳來,堪堪停在了她的麵前。

這種改造後的悍馬車,看起來很拉風,即便是劉瑤不懂行也知道很貴,沒個一百多萬根本免談,最低也是一百多萬報價起步。

劉瑤緩緩站了起來,這是誰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