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人人躲著她

穆一瑾咧嘴笑了一下,“我還是那句話,你嫁得好,過得好,那也是你有本事!穆飛花,如果沒什麽事,我先走了。”

穆一瑾抬腳走了。

穆飛花呆在原地,她覺得自己受到了羞辱,好像現在的的她,連和穆楊花吵架的資格都沒有。

穆一瑾走後沒多久,徐春來從這裏路過。

他看到穆楊花之後,想馬上調頭走另一條路的,猶豫了一下,還是往這邊來了。

“穆飛花,你在這幹嘛呢?”徐春來打量著穆飛花。

“我出來透透氣。”穆飛花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

徐春來看了眼她背上的竹簍,猜到她可能是出來掰洋辣子罐,可是這幾天,山上已經沒了。

“穆飛花,你爹的傷好些沒?”畢竟一個村子住著,徐春來打聽了一句。

“好些了。”提到這事,穆飛花更是煩躁。她爹的傷還得接著用藥,她掙不來錢,拿什麽去抓藥?

還有她娘,天天趴在**慘叫,隻要她一露麵,她就開罵。

那個家,她真不想回去。

徐春來猜她應該正在為銀子發愁,好心提醒道,“飛花,你不如去問問穆楊花,她主意多,也許知道春天幹什麽能掙到銀子。”

徐春來說完,也不等她回答,便趕緊走了。

有了鬱蒼涼的事,現在落英村的少年,哪個看到穆飛花都躲著走,就怕被崔氏看到,壞了自己名聲。

他們還想娶媳婦過日子呢!要是名聲壞了,哪個姑娘肯嫁。

穆一瑾背著竹簍走在野地裏,沒走多遠,便看到了王芳。

“楊花,你也出來挖小根蒜了?”王芳向她打招呼。

“嗯,想出來看看能不能挖到。”穆一瑾見王芳的藍子裏已經有了一籃子底的小根蒜,知道她來了有一會。

“走吧,我們一起走,還可以做個伴。”王芳邊說邊往地上看。

現在是初春,冰雪才剛剛化開,小根蒜那褐色的嫩芽雖然破土了,卻細如牛毛,非常考驗眼睛。

兩人一邊閑聊一邊往前走,不知不知間,穆一瑾也挖到了半籃子。

“回去吧,再過一會天要黑了,也看不清了。”王芳看了看天色。

往回走的路上,王芳想到洋辣子罐不能掰了,家裏少了進項。便試探著問穆一瑾,“楊花,春天你想幹什麽掙錢啊?”

“還沒想好,”穆一瑾道,“我家今年買了二十畝地,得先把地種上再說。”

王芳有些失望。

想想穆一瑾說的也對,再過些日子就該種地了,種地才是根本,等農閑時候再研究幹什麽吧!

穆一瑾回到家時,鬱蒼涼已經搭好了床。兩張床挨在一起,本來就不大的屋子,顯得更加擁擠。

鬱蒼涼有些抱歉的看向她,“娘子,委屈你了。”

“委屈啥,隻要我們一起努力,很快就能住上大房子的。”穆一瑾笑著去洗手,準備去廚房做晚飯。

鬱蒼涼跟了出來,看著他挖回來的小根蒜,瞪著眼睛道,“娘子,這東西你準備怎麽吃?”

“可以生吃,當蘸醬菜,還可以包餡吃。”穆一瑾在現代時,對野菜就有一種特別的喜愛。

她覺得那才是真正的綠色食品。

野外長的,沒有任何的有害物質。

穆一瑾晚上要翰麵條,把麵和上,鬱蒼涼便接了過去。

“我來吧!我力氣大。”

他在這邊揉麵,穆一瑾便去做澆頭。她切了臘肉,冬筍,又泡發點幹蘑菇,做了一碗香噴噴的澆頭。然後把鍋刷了,添上水,燒火等著煮麵。

見鬱蒼涼把麵擀好,她趕緊道,“我去洗手,我來切。”

“我切就行,”鬱蒼涼看了她一眼,“娘子怕我切不好嗎?”

“你能切好?”穆一瑾一臉不信。

“當然能。”鬱蒼涼低頭開始切麵條,他的速度很快,幾乎是眨眼之間就切好了。

穆一瑾一看,線條均勻,粗細相同,刀工比她還好。

她一臉驚訝,“鬱蒼涼,沒想到你還有這一手?”

鬱蒼涼被她表揚得有些臉紅,剛好鍋裏的水開了,他趕緊把鍋揭開,往鍋裏下麵條。

屋裏的鬱蒼顏就是這時候醒的,他一進廚房便深深的吸了口氣。

“好香!”

鬱蒼涼看了他一眼,“精神精神,趕緊坐下吃飯。”

麵條出鍋後,穆一瑾把一碗白麵條遞到鬱蒼顏眼前,他急忙接過去,小聲說了句,“謝謝嫂子。”

“蒼顏,都是自家人,你以後不用跟我這麽客氣。”穆一瑾拉著鬱蒼涼坐下後,往每個人的碗裏都舀了兩勺澆頭。

澆頭特別香,鬱蒼顏努力控製著吃飯的速度,不讓自己吃得太難看。

他在家時,已經好多天吃不飽肚子了。

鬱蒼涼看了他一眼,“你這兩年有沒有去學堂讀書?”

鬱蒼顏頓了一下,搖頭道,“大哥走了之後,二姐就不讓我去先生那了。她說,家裏沒錢,供不起我,還不如先給她攢嫁妝,等她嫁得好了,再回頭供我去讀書。”

穆一瑾目瞪口呆,這世上怎麽會有這種自私的姐姐?

不過也對,要是不自私,後麵也做不出回娘家霸占家產的事。

鬱蒼涼沒說話,穆一瑾卻知道,他在生氣。

穆大春家。

穆飛花煮了晚飯,進來喂崔氏。

崔氏一看到她,臉就是一沉,不過她今天卻沒罵穆飛花。

隻是道,“你明日去找你阿婆,問她借點銀子,回來給我抓點藥。你爹的傷還沒好,我再這樣下去,這家的日子還怎麽樣過?”

穆飛花道,“你先把飯吃了。”

崔氏趴在那裏,把頭往一邊側,一勺一勺吃著女兒喂來的粥。吃了幾口,她便發起了牢騷,“天天喝粥,不知道我屁股疼,上茅房費勁嗎?你個死丫頭,真是沒長腦子。”

穆飛花心裏有氣,把碗往旁邊一放。

“你被打成這樣怪我嗎?還不是你自己貪得無厭?”穆飛花吸了口氣,鼻子一酸差點哭出來。

她現在在村子裏,就跟過街的老鼠差不多,不說人人喊打,但也是人人躲著。

出了那樣的事後,就連井鐵柱都開始躲她了。

“我貪得無厭?我還不是為了你,為了這個家?”崔氏一激動,不小心扯到了傷口,頓時疼得呲牙咧嘴。

“你要是按我說的去做,我們得了銀子不說,我也用不著再挨這一頓打。飛花,娘被打成這樣,都是你害的!”崔氏一張嘴,就把所有的罪過都推給了穆飛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