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救穆大春
穆一瑾走過來,對著郎中道,“老伯,你手裏還有其他藥嗎?止血的,消炎的都拿過來,我有用。”
郎中詫異的看了她一眼,“楊花,這人沒救了,你要藥也沒用。”
“不,我能救!”穆一瑾道,“請老伯幫我。你放心,藥錢,我以後會還的。”
郎中哼了一聲,“你這丫頭莫要說大話,我現在就回去取藥,要是人救得回來,我一文藥錢都不收。”
眼看著郎中走了,鬱蒼涼上前來,擔憂的道,“楊花,你真的能救?”
裏正也走過來,對著穆一瑾道,“楊花,還是先讓你娘入土為安吧!”
他的意思是,如果沒把握,就別管了。崔氏是什麽人,大家都心裏清楚,眼看著穆大春已經沒救,沒必要再惹崔氏這個潑婦。
“裏正伯,我想試試。”不管原主還是現在的穆一瑾,雖然都對穆大春喜歡不起來。可她真的做不到,親眼看著一條生命在自己麵前死去。
“可是你娘……”裏正又道。
“裏正伯,我娘那邊就麻煩您了,等我救了大伯,再去我娘墳前給她陪罪。”穆一瑾回頭看了眼穆大春,”裏正伯,時間緊急,拜托您了。”
裏正歎了口氣,這才到外麵招呼大家,趕緊抬了李氏去下葬。
鬱蒼涼道,“放心,我去送你娘最後一程。”
穆一瑾的眼淚刷的一下落下來,“鬱蒼涼,謝謝你。”
等人都走了,穆一瑾看向崔氏,“你家裏有蠟燭嗎?全部找出來,我有用。”
崔氏動了動嘴唇,她賣了李氏之後,倒是買了一包蠟燭,可她還沒舍得用。平日裏,家裏用的都是自製的油燈。此時讓她拿出來,她心疼啊!
“娘,你還在磨蹭什麽?我爹都要死了。”穆飛花推了一下崔氏,“蠟燭在哪,我去拿。”
崔氏這才走到後屋,把藏得嚴實的蠟燭找出來。
“把蠟燭全部點上!”穆一瑾已經讓穆飛花打了清水進來,仔細的將手洗淨。這裏沒有消毒液,但眼下為了救人,也隻能將就。
上了止血藥之後,傷口終於不那麽往外流血了。穆一瑾趕緊檢查,在確定沒傷及心肺後,她差點激動的哭出來。
萬幸,真的是萬幸。
這要是傷到心肺,以這個時空的醫療技術……她不敢再想。
崔氏把蠟燭都點起來後,穆一瑾把人全都趕了出去。剛好郎中進來給她送藥,看到她正在用白酒給針線消毒,震驚的半天都沒說出來話。
“楊花,你要幹什麽?”等穆一瑾用幹淨的白布沾了白酒,開始給傷口四周消毒時,老郎中終於沒忍住,問了出來。
“縫傷口。”穆一瑾神色淡然,已經快速的把用過的白布丟到一旁。
老郎中覺得嗓子幹得厲害,似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道,“我能留在屋裏看看嗎?”
穆一瑾立馬同意,本來她還在擔心一會崔氏不聽話跑進來怎麽辦。有老郎中在身邊做掩護,她自然求之不得。
隻希望他不要被自己救人的方法嚇到就好。
“可以,但是你不能吵到我,還要替我攔住其他人。”她道。
“放心。”老郎中走到房門口,又著外麵道,“現在開始給穆大春治傷口,沒我的話,誰都不準進來。”說完,他又故意看向崔氏,“還有你,崔氏!”
崔氏忙不迭的點頭,心已經放下大半。
她就說嘛,楊花那個小賤人哪來那麽大的本事,還能替當家的醫治。原來是老郎中吩咐的!
老郎中關門之後,直接在裏麵把門栓上。
“有麻沸散嗎?”穆一瑾問。
“沒有。”老郎中搖頭,這東西平常根本用不上。他年紀大了,上山采藥的次數也越來越少。
穆一瑾嗯了一聲,“如果他在中途醒來,怕是要麻煩老伯幫我按住。”
然後老郎中便靜靜的站在妨礙不到穆一瑾的地方,看著她神情肅穆又認真的在穆大春身上穿針引線。縫好之後,又看著她消毒上藥包紮,仿佛每一個動作,她都像是做了千百次一般那麽熟練。
處理完閉,穆一瑾才驚覺,她已經出了一身的冷汗。
“疼……”穆大春醒了。
“別動,再動傷口就裂開了。”穆大春看清楚站在床前的人時,立刻警惕的問道,“楊……楊花,怎麽是你?”
“接下來,你要配合我的治療,要不然你就等著讓崔氏當寡婦吧!”穆一瑾瞥了一眼穆大春,“你該慶幸,我還活著,要是我也像我那短命的娘一樣,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也不知道穆大春聽清楚了沒有,反正他兩眼一閉,又暈了過去。
“老伯,你能幫我個忙嗎?”穆一瑾看向老郎中。
老郎中還沉浸在穆一瑾救人的驚駭之中,愣愣的道,“楊花,有什麽事,你說。”
穆一瑾對著老郎中行了一禮,“老伯,我想上山去采點藥,穆大春這邊怕是要麻煩老伯幫我守著。”
她剛才看了老郎中拿過來的藥,消炎藥的成分並不太好,她想上山親自采點回來配製。還有退熱的藥,也要準備一份。
她當年雖然學的是外科,但她有個研究中醫的外公,也算是自小熏染。
“放心,有我在這,沒人敢動穆大春一下。”老郎中知道她在擔心什麽, 無非是怕崔氏進來搗亂,耽誤了穆大春的醫治。
“如此,就多謝老伯了。”穆一瑾打開房門,走到了院子裏。
看到他出來,一直守在外麵的崔氏立馬拉住她。
“楊花,你大伯怎麽樣了?”
穆一瑾抽回自己的手,“人還昏迷著,到底能不能好,還要看天意。”
其實,她這也不算是在嚇唬崔氏。穆大春的傷口雖然縫合了,但是後繼要是感染,也容易救不回來,要不然她也不會著急上山采藥。
“你個小賤……”崔氏才一開口,便對上穆一瑾那雙冷得沒有溫度的眸子。
“崔氏,你害死了我娘,單憑這一點,我穆楊花已經與你們一家恩斷義絕。以後你和我說話,最好嘴巴放幹淨點,我可不會慣著一個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