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CDATA[施伐柯這一覺睡醒,已經是第二日上午了,一睜開眼,便看到一堆人圍在她身邊。

“爹,娘,大哥,二哥……三哥?”施伐柯猛地坐了起來,一臉驚喜地看著那個離她最近的娃娃臉少年,“三哥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在你醉得像頭小豬的時候。”施重海笑眯眯地道,“小阿柯真不乖,偷酒喝哦。”

施伐柯抖了一下,上頭三個哥哥裏她和三哥年紀相差最小,大哥二哥都會讓著她,三哥卻最喜歡捉弄她,因此她最怕三哥了……

而且三哥雖然長著一張人畜無害的娃娃臉,但是切開裏麵芯子全是黑的!

“不許欺負小阿柯。”這時,一隻蒲扇般的大手扇了過來,伸手推開了那張可怕的娃娃臉,拯救了施伐柯。

正是愛女如命的施長淮。

那力道之大,將那張娃娃臉都擠得都變了形了。

然後他自己擠到了施伐柯麵前,一臉關切地問:“阿柯,怎麽樣?頭痛不痛?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施伐柯忙順勢伸手按住額頭,軟綿綿地撒嬌道:“爹,我頭暈,想睡覺……”

“還睡?你知道你睡了多久?”陶氏沒好氣地道。

“娘子別生氣,那喝了酒是這樣的嘛……”施長淮忙打圓場。

誰知他不說還好,這一說,陶氏越發惱了,瞪著躺在**的施伐柯道:“你那點酒量你自己心裏沒點數?是一滴都不能沾的,聞一聞都會醉,還敢在外頭偷酒喝?”

“我就嚐了一點點……是很清淡的梅子酒。”施伐柯縮了縮脖子。

“好了好了,阿柯也不是故意的。”施長淮看得心疼,忙打圓場,“阿柯說頭暈呢,我們先出去,讓她再休息一會兒。”說著,連哄帶騙地拉著陶氏出了房間,順便給了三個兒子一個眼神,示意他們趕緊滾出來。

“好好休息。”大哥摸了摸她的腦袋出去了。

二哥給了她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施伐柯忙討好地對他笑了笑,二哥拍拍她的腦袋,也出去了。

三哥卻是沒有要出去的意思,見大家都出去了,反而一屁股在床邊上坐了下來,笑眯眯地望著她。

施伐柯縮了縮脖子,一下子鑽進了被窩裏,假裝沒看到。

施重海看著眼前那個整個人都縮進被子裏,完美詮釋了“掩耳盜鈴”這個典故的家夥,嘴角高高地翹了起來,正伸手準備去戳那棉被……

“老三你還忤在裏麵幹什麽!”施長淮的大嗓門在院子裏響了起來。

施重海幽幽地歎了一口氣,似乎是十分遺憾的樣子。

施伐柯聽到腳步聲出去,這才偷偷地將腦袋從棉被裏伸出來,然後……冷不丁地,便對上了一張笑眯眯的娃娃臉。

娃娃臉笑眯眯地,故作驚訝地道:“呀,小耗子出洞了。”

施伐柯嚇得驚叫了一聲,整個人又縮回了被子裏。

施長淮聽到寶貝女兒的驚叫聲,氣得跑了進來,一把擰住了施重海的耳朵,“你這個糟心的小兔崽子,才剛回來就欺負你妹妹!給我滾出來!”

說著,將痛得齜牙咧嘴的施重海拖了出去。

“疼疼疼……爹你輕點!”

一陣雞飛狗跳,施大哥和施二哥默默看著老三作死……

陶氏揉了揉被吵得有點痛的腦袋,去煮醒酒湯了。

房間裏,施伐柯長長地籲了一口氣,望著床頂發呆,事實上根本沒有一絲睡意。

她開始回憶發生了什麽……

朱家的親事沒了著落,她心中鬱鬱,拿了朱家給的賞錢去找陸池,然後兩人去了盛興酒樓吃飯……叫了鬆鼠鱖魚和梅子酒……

嗯?梅子酒?

梅子酒真好喝啊……施伐柯意猶未盡地咂咂嘴,啊不對,重點歪了,後來發生了什麽呢?施伐柯努力地想了想,然後抱住了頭,喝了酒之後所有的記憶都是一團漿糊,至於發生了什麽……她是一點都不記得了。

所以,她是怎麽回來的?

還有三哥,三哥什麽時候回來的?

想了半天,還是沒有一絲頭緒,施伐柯有些糾結地咬住了被子,唔……喝了酒之後她應該沒有失態吧?

啊對了……陸池呢?

她失去意識的那一段時間裏,究竟發生了什麽啊!

正糾結著,突然聽到外麵響起一個有點耳熟的聲音,“陶姨,阿柯好久沒來找我玩了,我便來瞧瞧她……阿柯在睡覺嗎?沒事我進去瞧她一眼,不會吵著她的。”

賀可甜?

她來做什麽?

自上次不歡而散之後,她們便沒有再見過麵了。

施伐柯下意識拖起被子蒙住了頭。

輕巧的推門聲,極輕微的腳步聲,她慢慢走到床前。

“我知道你沒有睡著,不要裝了。”賀可甜看著那個鼓起的錦被,隨著呼吸聲一起一伏,她輕嗤一聲,道。

施伐柯堅持了一下,沒有伸出腦袋,執著地裝睡。

賀可甜毫不客氣地伸手去拉被子,一拉……沒拉動。

施伐柯兩手握拳,將被子攥得死緊。

兩個人仿佛在較勁一般,一個死命地攥一個死命地扯。

最終,賀可甜終於放棄了,她狠狠地瞪著那一堆鼓起的錦被,“施伐柯,你幾歲了?這麽幼稚有意思嗎?”

賀伐柯慢吞吞地拉開被子,看向氣得麵頰微微泛紅的賀可甜,“你來做什麽?”

賀可甜輕哼一聲,完全不顧她大家閨秀的風範了,一屁股在床沿上坐下,沒好氣地道:“你當我樂意來?”

“……莫不是誰請你來了?”施伐柯撇嘴。

賀可甜扭頭瞪了她一眼,“我哥說你喝醉了,有點不放心,讓我來瞧瞧你。”

施伐柯愣了一下,“賀大哥怎麽知道……”

賀可甜輕哼一聲,“我哥當時正好也在那裏吃飯,施伐柯你怎麽想的?你是不是當媒婆當傻了,忘記自己也是個還未嫁人的姑娘家了?男女授受不親不知道嗎?竟然敢單獨和一個男人去灑樓喝酒,還喝醉了?”

賀可甜劈頭蓋臉一頓罵,施伐柯被罵得有點懵了,當時……賀可鹹也在?

她怎麽完全沒印象?

“我跟你說,那個陸秀才不是什麽良人,你趁早放棄替他作媒的打算吧,銅鑼鎮是沒有人願意和一個來曆不明的窮秀才結親的!你自己也離他遠點,當心他娶不媳婦就把主意打到你的身上。”賀可甜皺著眉頭,一臉嫌棄地道,說著說著,忽地頓了一下,麵露糾結之色,“唔……雖然說他長得還不錯,但是你可不能被那張臉迷惑了,長得好難道能當飯吃嗎?”

說完,賀可甜就暗自啐了一聲,也在暗暗警醒自己可不要被那張臉迷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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