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8章:砍樹

他們一邊吃飯,白小玲一邊說道:“大伯,小玲有一件事情想要求你。”

“小玲,你和琮青對我們家有恩,你有什麽事情就盡管說,以後就別提這個求字。”

“那好,大伯,既然你都這麽說了,那我就直說。大伯,你也看見了,逐浪還小,而且開過春以後,他就要去書院了。我們家裏就隻有我和娘,我們都是女流,沒有力氣,家裏的幾畝田地,我也不想讓它們荒廢了。大伯,不如以後我們兩家搭夥,你和二狗幫我們耕田犁地收割莊稼,我負責做飯,怎麽樣?”

他眼眶濕潤了,他都一大把年紀了,難道還聽不出白小玲的意思,她其實就是想幫助他們一家。

他今年雖然五十歲了,但是身體還算硬朗,二狗從軍以後,家裏的幾畝田全是他一人在弄,他也沒覺得累。盡管他很辛苦地在種地,但是糧食的產量低,而且今年遭了蟲害,所以沒有收多少水稻,附近的幾個村都是這樣,所以每家每戶基本上都吃不飽。

不過話又說回來,這麽多年來,他們又什麽時候吃飽過,每天都是吃著湯裏沒有幾粒米的稀飯,剛吃了飯,肚子裏麵也覺得空落落的,什麽都沒有。

今天能吃上一口大白飯,能吃了一口肉,他感動得哭了。

他無論吃什麽都無所謂,但是二狗要吃好,他腿上的傷還沒有好,如果再吃不飽,他該怎麽辦?

還有,二狗自從回來以後,從來沒有笑過,也沒有出門,今天他不僅笑了,而且還願意出門,或許白小玲說的是對的,他們會好起來的。

盡管覺得不能再連累白小玲一家,但是他為了二狗能快速康複,隻有點頭應了。

“好,小玲,大伯這次聽你的。”

沈逐浪聽了他們的對話,他雖說沒有說話,但是心裏卻不是滋味,他想著栓子的娘說的話,她說嫂子看不上二柱子,看上了一個瘸子。

“大伯,那我們就這樣定了,你可不許反悔。”

他哪裏會反悔,他倒是害怕她反悔。

白小玲已經吃好了,她起身去給沈逐浪倒藥,然後讓在沈逐浪旁邊,“逐浪,我們家裏可有林地?”

“爹以前還在世的時候,在後山種了樹。”

“你下午帶我去看看,我想砍幾棵樹燒炭。”

燒炭?

那是什麽?

一桌子的人都看向白小玲,白小玲知道,或許她又說了他們根本就不知道的話了。不過她也沒有燒過炭,隻是學過有關的理論知識,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我也解釋不清,反正等會兒你們就知道了。”

白小玲做過太多稀奇的事情,所以就算她再做出什麽稀奇事,大家也不會覺得很奇怪。

沈逐浪喝了藥,頓時覺得喉嚨清爽了不少,不像之前,老覺得有一口痰堵著,喉嚨發癢,怎麽咳,也咳不出那一口痰。

一家人吃完了飯,二嬸在洗碗,沈家的田地還沒有耕完,二狗爹準備把林二狗送回去,再去耕田,但是沒想到二狗竟然主動要去田地裏看一看,這可樂壞了二狗爹,連忙帶著林二狗下田。

白小玲、小虎子、沈逐浪,三人一起朝著後山走去。

沈逐浪手裏拿著一把破舊的斧子,小虎子拿著鐮刀,看來他們也是沒有打算讓她動手了。

後山雖然種了一大片的樹,但是卻沒有人管理,所以到處都是野刺雜草,白小玲雖然是農學專業的學生,但是她一般都在試驗田裏麵,這樣的深山老林,的確沒來過。

到了這裏,她才知道原來自己是個廢物,走幾步不是被野刺掛住,就是踩空摔倒。

沈逐浪見了白小玲一直在摔跤,也就沒敢讓她走在前麵,他拉住她,然後他走在最前麵,用手裏的斧子開路,小虎子走第二,白小玲走在最後。不僅如此,小虎子還一路拉著白小玲的手,生怕她摔著。

小虎子問道:“嫂子,聽說你嫁過來前,是汴城的一家大戶人家的小姐,這是真的嗎?”

白小玲笑著,如果原主真的是大戶人家的小姐,她怎麽可能嫁到蓮花村,而且嫁過來這麽久,也沒有一個娘家人過來瞧一眼。

她說道:“小虎子,都是他們胡說的。”

“我也覺得嫂子不像是大戶人家的小姐,我聽爹說,大戶人家的小姐從來不幹活,那一雙手白皙細嫩,摸起來很滑,說話聲音很小,走路步子很小。”

虎子的爹怎麽和一個小孩子說這些?

小虎子說完,他看著白小玲的手,“嫂子,你的手就很滑。”

“是嗎?”

她到不覺得她的手很滑。

“逐浪哥,你也摸摸看,嫂子的手真的很滑。”

沈逐浪沒有應聲,一張臉卻已經紅到了耳根,白小玲拍了小虎子的頭一下,“虎子,你現在還小,說這樣的話那叫童言無忌,如果你再大一點,再這樣說話,別人就得叫你流氓。”

小虎子不懂,“嫂子,什麽是流氓?”

“流氓就是……”她突然不知道怎麽給一個小孩子解釋什麽是流氓,“流氓就是……你長大以後,不經過女孩子的同意,就牽女孩子的手。”

“那我不當流氓,等我長大以後,我隻牽嫂子的手。”

“咳咳……”沈逐浪聽了小虎子的話,咳嗽了幾聲。

白小玲搖了搖頭,他的感冒怎麽還沒有好?

三人已經來到了沈家的那片林地,小虎子在地上割著野草玩,沈逐浪選了一棵不粗不細的樹,開始砍樹。白小玲就坐在不遠處,她問道:“小虎子,你是什麽時候開始去上學?”

“嫂子,爹說上學沒用,我不上學的。”

或許這裏大部分的村人都會這麽以為,但是他給了她一股不好的感覺,“虎子,二叔出去多久了?”

小虎子的眼神有些憂傷,“一年多了。”

沈逐浪也插話道:“就連去年過年的時候都沒有回來。”

“那他……有給家裏拿點銀子補貼家用嗎?”

“沒。二嬸倒是每個月都會上鎮子一趟,然後背一捆柴去賣了,再把賣柴的錢給他。”

聽沈逐浪這麽一說,白小玲就越覺得不對勁了。

沈逐浪繼續說道:“二嬸說他在某個大戶人家當家丁,也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

假的,她去問了。

“那他今年過年回來嗎?”

現在離過年的時間,還沒有一個月。

沈逐浪砍的那棵樹倒下了,他正剔著樹枝,將樹幹也砍成一段段的,“誰知道呢?”

小虎子快哭了,大概也是想他爹了,但是他一直忍著淚水,還是在挖草玩。

沈逐浪扛起一段木頭,他說道:“嫂子,你和虎子在這裏等我,我把這節木頭扛回去以後再過來。”

“好。”

在這樣的森林裏麵,她連路都走不穩,更不要說幫著沈逐浪扛木頭了。所以她還是不去給他添亂了。沈逐浪一下子將一截木頭扛在肩上,他看起來這麽瘦弱,但是力氣還是挺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