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撕破臉皮
隨安心還亂跳,對他伸過來的手視而不見。從前她是不敢這麽幹的,但現在,嗬!
她抓下馬車上的包袱就往回走。
褚翌都做了初一,也不在乎多做初二,伸手將她拽住:“你做什麽去?”
“這裏離上京已經不遠,九爺自己回京。我已經不是九爺的奴婢了,送九爺到這裏也算全了咱們主仆情分……”
褚翌冷笑,他能做初二就算是大發善心,想讓他做初三那是沒門:“說你不知天高地厚,你果然如此。難到不知道一日為奴,終生為奴的道理?就算脫了籍,也仍舊是我的奴才!奴背主,可是死罪。”
隨安氣急敗壞,頭上冒煙,伸手去拍打他的胳膊:“你放手!以為我沒看過大梁律嗎?”
“律法大不過人情,大梁律還規定官員不許行賄受賄呢,你見著幾個清官?”他把她的拉扯當成是小打小鬧,不為所動的耍無賴。
隨安氣結,簡直筆墨難以描述,直接上腿去踹他。
“跟著我有什麽不好,我是打你還是罵你或者虐待你了?!”褚翌單手將她雙手扣住,心裏氣也上來!該死的婆娘果真是不打不行。
“跟著你有什麽好,做牛做馬挨揍,我都經曆過了,你還要我給你當通房!叫我喝避子湯那種虎狼之藥!你們男人怎麽不喝!你看看老太爺的通房,哪一個有好下場,有的才三十不到就跟五六十的老嫗一樣!還有大老爺,七老爺家裏的通房,哪一個落了好的?!”反正已經撕破臉,她幹脆想到哪裏說哪裏,放開聲音大聲嚷嚷起來。
褚翌氣得發抖:“我什麽時候給你喝過避子湯!”
隨安知他還是個童男子,便口不擇言的忽悠道:“你都親我了,親了我我就有可能懷孕,就要喝避子湯!”張牙舞爪的掐腰做茶壺狀!
褚翌是沒見過豬跑,但吃過豬肉,聞言哭笑不得!
他懷疑的看著隨安,半晌突然冷冷的道:“既然要喝,那先多親幾次!”說著就低下頭做狀去咬她的嘴唇。
隨安:“呸!”
口水都落在自己臉上了。
忘了地心引力,她是仰著臉的,呸的力度不夠,嘴裏吐沫沒噴到褚翌臉上,正所謂偷雞不成蝕把米。
雖然褚翌沒得逞,她也沒落著什麽好。
褚翌的唇角就挑起一個隨安極為熟悉的諷刺的笑,擱在以往,那對她來說就是清風拂麵,可今兒她心情不好的很,長久以來的奴性也壓抑不了她的壞心情,於是使勁往他小腿上踹去——女生打架撕破臉的陰狠表情加動作。
褚翌隻輕輕往後一退就卸了七分勁,相處這麽久,他當然知道如何讓她害怕,麵容不免冷淡下來,沉聲:“你鬧夠了沒有!”伸手去抓她。
隨安將包袱抱到身前,這次不“呸”了:“我才沒跟你鬧,是你發神經!”說完就往北跑,反正褚翌急著回京,她等他走了,再去鎮子上坐車行的車去接父親就行。
褚翌長手長腳,在她轉身跑的時候就撲了過去,結果一個被壓在身下,一個牽動傷口。
褚翌緩過口氣:“你就不能消停點?”
隨安被兩人的天然差距氣得柳眉倒豎:“是你不消停,還……你起開!”
褚翌單手完敗她,陰惻惻的笑道,“信不信我在這裏要了你?”
隨安又想呸他,可惜現在形勢依舊不利於自己,使勁壓抑下去,竭力用“冷靜”實則“走調”的聲音道:“我現在是良籍,你若敢用強,我就去官府告你!”
褚翌更是嗤笑,眼神冷冷的去看她。
她雖然沒哭,眼睛周遭卻變成粉紅色,麵頰也由白皙變成淡粉,果然是一白遮三醜,洗幹淨下嘴還不算難,好吧,親起來也還可口。
他想不通那些男人們怎麽就喜歡花樓那些迎來送往的女子,一個親了另一個親,不嫌吃到先前那男人的口水麽?
隨安不知道褚翌心猿意馬,看他蹙眉冷眼,還以為他在琢磨什麽折磨她的法子,心底頓時驚風怒濤——據王子瑜所說她爹還在上京褚家呢。褚翌可不是個不會遷怒的人,她跑了,褚秋水可沒跑,到時候再被大卸八塊了。
這麽一想,先前好不容易集聚的氣勢頓時**。
可,就這樣示弱,然後走以前的老路?那她辛苦跑一趟豈不是成了笑話,她那些理想夢想,都成了荒誕可笑的夢。
她撇了撇嘴,歪過頭:“你不是急著回京?我可以送你回去,也可以掩護你進城,但我已經脫籍不是你家奴婢的事你不能再糾纏……”
褚翌見她服軟,待要乘勝追擊,想著自己處境不妙,目前過多的跟她硬拚,那是兩敗俱傷,還不如等回到家中再“炮製”她。
他翻了身,支使她:“拉我起來。”
隨安將他拉起來,臉色拉的老長,褚翌心中也不舒服:“你背主逃跑的事我可以不追究”,反正他早前放出風聲說把她挪莊子上了,要是對外宣揚她背主,無異於自扇耳光,“但以後你好好待在府裏,你的終身我自有安排,不會委屈你的。”
隨安對這個條件不滿,強調道:“反正我不做姨娘,也不做通房。”
褚翌看著她冷淡無情的神色,隻覺得心裏憋悶幾乎喘不過氣,恨不能上前掐死她先解了自己的悶氣再說,漆黑的眸子裏頭烏雲翻滾,轉身就往馬車走去。
隨安遲疑一下,到底還是跟了上去。
褚翌坐在車板上:“你給我的買的衣裳呢?”他總不能穿這身土黃色棉襖回上京。
隨安血量瞬間急增,她怎麽忘了這一茬:“在包袱裏頭。”心裏揣揣,她剛才惹毛了褚翌,這會兒讓他穿女裝,他會不會直接殺了她啊?暗自下決定,若是他再對自己不利,那就直接去按他傷口,給他來個傷上加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