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華夏大地,豈容東瀛人撒野?
“鄭茂樺,你太自以為是了!”
從那天去印象過後,淩軒便再也沒有稱呼她為“小樺”,而是直呼全名。
“我不給你的同學麵子,不與藍顏雲握手,拒絕鄭叔的安排,以及在這裏工作,自有我的理由!”
“至於你失望還是不失望,那與我何幹?”
他目光漠然地看著鄭茂樺,淡淡道。
“隻有以前的小樺,有資格跟我講這種話,現在的你……”
“沒有!”
鄭茂樺聞言,美眸忽而一顫。
她看著眼前一臉冷漠的淩軒,忽而神情恍惚。
六年前,一個十二歲孩童走在前麵,拉著十一歲小女孩的手,夕陽將兩人的影子無限拖長,草地上充斥著兩人的歡聲笑語。
而六年後,兩人卻是在酒吧後門對視凝望,沒有曾經的默契和溫馨,有的隻是無盡的陌生。
她心頭恍然,突然意識到,她與淩軒,在不知不覺之間,竟然已經背道而馳,越離越遠。
這一刻,她忽而有種想哭的衝動!
在她愣神之際,淩軒的聲音忽然傳來。
“如果你是來喝酒的,那就回去坐著,你的朋友同學都在那邊!”
“如果你是來教訓我的,我沒時間聽,更沒時間跟你解釋!”
聲音落下,淩軒已經走進了酒吧,隻留下鄭茂樺一人獨自站在夜風中,一絲晶瑩,從她眼角劃過。
將近十八年來,除了小時候摔跤跌倒之外,從未哭過一次的她,流淚了!
她站了許久,直到淚痕被風幹,這才回過神來。
“或許,這就是我跟他之間注定的結局吧!”
她自嘲一笑:“既然都已經認定,與他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又還有什麽好留戀的呢!”
“鄭茂樺啊鄭茂樺,為他而流淚,你還是太不成熟了!”
她深呼一口氣,再度睜眼時,已經恢複神情,再次變成了那個高冷清傲的校園女神。
她回到座位,歐陽珍哲有些擔憂地看了她一眼,而喬月這個大姐,已經開口道:“樺樺,你是不是找他談話了?”
鄭茂樺點了點頭。
喬月優雅地舉起杯子,小抿了一口,這才繼續道:“我知道,他跟你算是青梅竹馬,小時候一起度過了一段時光,但那畢竟是過去了!”
“我雖然跟他不熟,今天也才是第一次見,但就憑他剛才在你家的種種表現,我可以明說,這種人不值得你在意!”
“一個人,可以沒有能力,但要學會謙遜,更要懂得如何經營人際關係,但是這個淩軒,可以說兩者皆無!”
“之前你向他介紹我們,他點點頭就過了,之後顏雲找他握手,他也是自視甚高的樣子,說什麽‘沒有與人握手的習慣’,這完全就是目空一切!”
“沒有能力,還喜歡扮高傲,故作樣子,不接受他人好意,這種人,注定終身難有什麽成就,反而會一直拖累你!”
她將酒杯放下,一錘定音。
“樺樺,你叫我一聲喬姐,所以我勸你,要懂得取舍!”
“有些人,注定隻能成為過去式,你明白嗎?”
鄭茂樺並未反駁,喬月說的話,她又如何不清楚?
“喬姐,我明白的!”
“來,我們喝酒吧!”
她舉起酒杯,而後滿飲下肚,似乎要將屬於淩軒的所有過去,紛紛吞下,再不想起。
她喝完一杯,又倒了一杯,而後轉頭看去。
在她側方不遠處,淩軒正蹲在樓梯間,將一箱啤酒抱起,送到其中一桌客人麵前,客人還順勢從錢包中抽出了一張百元大鈔,似乎是作為他的小費。
淩軒對客人微笑感謝,將小費踹到了兜裏,這一幕,讓得鄭茂樺想起了那個在印象大堂,一人獨自應戰十多位保鏢,最終連韓子天都悍然擊暈的身影。
兩道身影,在此刻緩緩重合,這殘酷的現實在告訴她,無論淩軒多麽能打,表現得多麽驕傲,現在終究要為生活折腰低頭!
她扭過頭去,又是一杯飲盡,再也沒有往淩軒看過一眼!
歐陽珍哲覺得喬月讓鄭茂樺遠離淩軒,終究有些不妥,但喬月是大姐,而且此刻眾人都在,她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隻能默不作聲。
今晚不是李玥茹的出場時間,而是另外的一位女歌手,淩軒為她遞過麥克風之後,便回到台下候著,看是否還有客人上門。
忽然,他目光微動,看向了酒吧大門。
一分多鍾後,一個身著黑色風衣的年輕男子推門入內。
他選了一個較為僻靜的位置坐下,點了一份紮啤和一個果盤,而後眼神掃過酒吧的每一位客人。
當他看到鄭茂樺和歐陽珍哲時,驀地眼前一亮,但他很快便將眼神收攝,轉而看向了喬月,眼底深處,一絲寒芒正悄然閃過。
淩軒將一切盡收眼底,他掃了一眼剛到的年輕男子,終究沒有理會,繼續為後來的客人們遞送酒水。
年輕男子一直小口飲酒,目光卻時不時關注著鄭茂樺這一桌,確切地說,他一直在看喬月的動向。
半個多小時後,喬月終於是第一次起身。
“你們先喝,我有些餓了,去街口買些烤串!”
“嗯,喬姐這想法好!”吳落櫻當即讚同,“我也早想吃了,那就麻煩喬姐了!”
喬月微笑點頭,快步走出了酒吧,在她踏出酒吧的一刻,一直觀察她的年輕男子,也是不留痕跡地跟了出去。
喬月喝了二十幾杯,雖然她已經修出內勁,但畢竟才剛剛入門,無法抵抗酒精的作用,已經有些眼花。
此時已經將近淩晨一點,人大多都在酒吧裏坐著,往街口的路,要走過一長段巷子,放眼看去,隻有幾個醉鬼。
她往街口走去,忽而感覺到身後一陣勁風襲來。
武者的驚覺,讓她突生警兆,但因為酒精麻痹,她根本來不及做出反應,一隻手掌已經切在了她的後頸。
她眼前一黑,身子迅速軟倒,一隻手從後伸出,將她扶住,正是跟出酒吧的風衣男子。
“如果資料沒錯,你應該就是喬啟仁的女兒了!”
他雖然是一口華語,但卻帶著蹩腳的口音,一聽便知不是華夏人。
他看了一眼周圍,確定沒有人發現,而且避過了這條街的三個監控探頭之後,這才滿意點頭。
他抱起喬月,雙腳猛然發力,一躍而起,掠過三米多高的牆壁,快速消失在了夜色中……
喬月醒來的時候,發覺自己雙手雙腳皆是被粗麻繩綁住,而且渾身發軟,提不起一絲一毫的勁力。
她有些驚恐地看向前方,一個身著黑色風衣的年輕男子,正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喬月小姐,你好!”
年輕男子用一口蹩腳地華語說道:“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伊賀熏,是東瀛伊賀流拳法第十六代傳人!”
“伊賀流?”聞言,喬月瞳孔微縮,駭然道,“你就是最近在黔省到處挑戰各家武館的那個伊賀流傳人?”
就在半月前,黔省各地,有不少武館都遭到了挑戰,被挑戰的各家館主,無一例外,都紛紛被打成重傷。
而出手的人,正是自稱伊賀流傳人!
“正是鄙人!”伊賀熏微笑點頭。
“隻可惜,你父親喬啟仁似乎不太敢接受我的挑戰,從我來黔雲市開始,他就一直閉館不出,不見蹤影!”
“為了讓他接受我的挑戰,我不得不把你當成人質,逼他出現!”
“你放心,我的目的,隻是與他一戰,不會傷你!”
他咧嘴一笑,自信滿滿道:“他已經收到了我的信息,現在應該快到了!”
喬月心頭暗道不好,伊賀熏自從半月前到現在,已經挑戰了黔省不下二十家武館,這些武館館主,修為最弱的,是D級武者,而最強的,達到B級,但無一例外,這些人全都被伊賀熏擊敗,以重傷收場。
她父親喬啟仁,雖然也是一位B級武者,但早年受過暗傷,一直沒能複原,實力也是打了不少折扣。
而伊賀熏年輕力盛,而且連戰連捷,正是氣勢最頂峰的時候,喬啟仁知道自己八成敵不過,這才閉而不戰。
但現在,自己被抓,喬啟仁為了她的安危,必定會趕來,如此一來,喬啟仁極有可能會跟其餘武館的館主一樣,敗在伊賀熏的手上。
她正擔憂之際,前方有著腳步聲傳來,一個頭發花白的中年人正緩步行來。
“爸!”
她止不住喊了一聲,來人正是黔雲市最大武館“啟仁武館”的館主——喬啟仁。
“小月,別怕,爸馬上救你!”
喬啟仁一身唐裝,對喬月安慰道。
“喬啟仁,你終於出現了!”
伊賀熏從昏暗的燈光中走出,麵色掛著一絲冷漠。
“伊賀熏,我接受你的挑戰,先放了我女兒!”
喬啟仁冷聲道。
伊賀熏不緊不慢,擺了擺手:“喬館主,你先別急,等你跟我一戰之後,我自然會放了她!”
“我來黔雲市已經有三天,這一戰,我等了很久,我就以伊賀流拳法,會一會你這位B級武者!”
“哼!”
喬啟仁冷哼一聲,沒有絲毫拖泥帶水,一步跨出,腳掌在地上猛然一跺。
他腳掌所踩的地方,現出一個深達半寸的印記,他本人猛然前衝,好似迅捷的獵豹般。
他與伊賀熏相距的五米距離,瞬間被拉近,他右拳猛然回拉,向著伊賀熏胸膛打去。
“來得好!”
伊賀熏不慌不忙,雙手呈現怪異的姿勢,輕描淡寫地接下了喬啟仁這一拳。
“砰砰!”
不過是短短的幾十秒之間,兩人交換了十招,拳腳相擊之間,勁風獵獵,所過之處,落葉翻飛,地麵碎石激射,一顆拳頭粗細的柳樹,在喬啟仁躲閃之際,被打得當場斷裂。
喬月雖然被綁著不能動彈,但眼睛卻看得見,在她麵前,她隻看到兩道黑影不斷閃掠,劇烈碰撞的聲音不絕於耳,這樣激烈的交鋒,她根本未曾見過。
“這就是B級武者的力量嗎?”
她暗暗驚歎,今天在鄭家別墅,藍顏雲說藍顏風此刻可以拳斷大理石桌,她還有些不敢盡信,但現在,她再無一絲質疑。
場中兩道影子糾纏在一起,打得難分上下,但就在下一刻,一道悶哼聲傳來。
喬月心頭一驚,隻見喬啟仁腳步踉蹌,向後退去,在他衣衫的左胸口處,一個淡淡的拳印清晰可見,顯然出自伊賀熏之手。
“噗哇!”
伊賀熏的一拳,不隻是將喬啟仁擊中,而且勁力透體,傷到了他的髒腑,再加上他舊傷未愈,兩者疊加,喬啟仁忍不住吐出一口鮮血
“想不到,你已經達到了B級武者的巔峰,即將邁入A級武者的門檻了,我不是你的對手,我認輸!”
喬啟仁向後又退了一步,對伊賀熏雙手抱拳。
方才的交鋒中,他已經明確察覺到了伊賀熏的實力,即便是他未曾受傷,以他的巔峰實力應戰伊賀熏,他也沒有半點勝算。
伊賀熏已經擁有破入A級武者的實力,隻要再給他一段時間,他必將邁入A級,成為貨真價實的內勁巔峰武者。
喬月心頭一黯,她雖然早已預料,但在喬啟仁主動認輸的一刻,她還是不禁哀歎。
偌大黔省,卻被伊賀熏一個東瀛拳師,連敗二十多家武館,這是何等的恥辱?
“認輸?”
伊賀熏聞言,並未有收手的打算,他雙拳橫握在前,內勁已蓄滿雙臂。
“我自來黔省挑戰以來,跟我交手的人,沒有一個能逃過重傷的下場,你不過才受了我一拳,怎麽能認輸?”
他咧嘴一笑,眼中寒芒閃爍:“在你重傷倒地之前,我不會同意的!”
他話音落下,忽而腳步橫移,再度向著喬啟仁衝去。
喬啟仁沒想到伊賀熏居然是抱著要將他重傷的目的,看到伊賀熏猛衝而來,隻能硬著頭皮,拖著已然受傷的身軀,打算拚死一搏。
喬月看到這一幕,目呲欲裂,卻是無能為力,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伊賀熏逼近喬啟仁。
就在伊賀熏踏出距離喬啟仁還有一丈距離時,一道聲音,卻是突然從旁邊的夜幕中傳來。
“我華夏大地,什麽時候容得你東瀛人撒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