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我有病
“陛下，石小凡咆哮朝堂，胡作非為，這大宋朝體統何在，顏麵何存？陛下若不給老臣一個說法，老臣願引咎辭職，告老還鄉！”
突然呂夷簡站出來發難。
他算看出來了，這敗家子橫行霸道，早晚有一天會是自己的心頭大患。不除去他，自己怕是永無寧日。
其他朝臣也跟著，監察禦史張茂也跟在後麵站出來:“陛下一味嬌慣這廝，咱們朝堂還有一點朝廷的樣子麽？”
這倒是不假，自從這敗家子從了政，這一向威武霸氣的朝堂倒像是成了菜市場。
這敗家子插科打諢、上牆爬屋、像一隻瘋狂跳琅的猴子，雖說剛才那腦抽了的承直郎惹的龍顏大怒，可你也不應該在朝堂上打人。
呂夷簡一領頭，張茂又一開口，然後他的朋黨們立刻向著石小凡開炮了。
“陛下，不可否認鹽鐵使立了一些功勞。然有功不代表你可以為所欲為，咱們這是朝廷，不是他市井鬧市。”
“有功更不能持功傲物，這朝堂上有功之臣多了去了，誰跟這廝一般胡鬧。”
“正是，陛下今日不治罪這廝，我等皆羞與為伍，臣等願陛下將臣革職！”
“臣等甘願引咎辭職！”
他們集體發難，這讓趙禎大是為難。不止是他，石小凡也大吃一驚。
自己比起朝堂上這些老狐狸終究還是嫩了一些，呂夷簡肯定是早有所備。
幾個與自己有仇的禦史，還有忠勇侯、平安伯、南和伯……這些朝臣十餘人一同以辭官相威脅，這讓眾人有些束手無策。
石元孫更是大吃一驚，這混蛋平日在朝中著實得罪人不少，如今遭了報應，他們一起發難讓官家治罪，官家能怎麽辦。總不能把這些朝臣都貶了吧，一個宰相，幾個侯爵伯爵，哪一個不是勞苦功高朝廷支柱。
他們就是要逼著趙禎治罪，讓石小凡以後不敢再這麽胡鬧下去。
石小凡一聽立刻暴走了:“你們這些個王八蛋，想合起夥來對付老子是不是？好，你們給我等著，等著！”
他不這麽說還好，這簡直就是赤果果的威脅。幾個朝臣加倍憤怒了，陛下你管不管吧，看到沒有，這廝威脅到這裏來了。
“放肆！”趙禎終於怒了，他冷冷的看著石小凡:“你是不是覺著朕不會貶你？”
完了，敗家子這次真的完蛋了。他確實作死的厲害，太囂張太膨脹太猖狂了。
要命的是僅僅那幾個與他交好的範仲淹、韓琦和包拯等人官職並不高，根本說不上話。
而且範仲淹今日並不在，他和韓琦去許縣視察去了，剩下一個包拯孤掌難鳴。
朝中有些和石元孫交好的武將，可武將本就地位低下，在朝中沒有什麽發言權，要命的是他們實在想不出石小凡有什麽優點能拿到台麵上來。
真正能拿到台麵上的，大概也就是他立的那幾件功勞了。
可是還有一點，功勞誰沒有。能爬到大宋朝權力中心的大臣們，哪一個沒點功勞。
作為皇帝，最恨的是持功傲物的，石小凡那點功勞還是別拿出來顯擺了。
這家夥從來就把節孝信悌當放屁、禮儀廉恥當球踢，不狠狠的治他一下，怕他真還要上天。
不過有一點趙禎是欣慰的，這敗家子不會結黨營私。你看他這孤立無依的德行，誰會和他結黨。
不過是得好好懲治他一下了，不然這敗家子還真難駕馭。
完了，這裏沒有我石小凡容身之處。你們這群王八蛋都落井下石，都欺負我。
“陛下，我有病。”敗家子石小凡一臉無辜的看著趙禎。
他現在這幅德行確實欠揍，笏板插在脖子後麵，擼起兩隻袖子握著拳頭。簡直斯文掃地，就連趙禎都忍不住想揍他。
“什麽？”趙禎沒明白。
“我有病啊，疾瘋病。”石小凡又說了一句。
眾人這才恍然大悟，對啊，這敗家子確實有病來著。
當初就是犯了病，差點被石元孫一巴掌打死。可，你有病那又怎樣？
“爹。”石小凡突然看向石元孫，無助的喊了一句。
猛地石元孫福至心靈，腦海中靈光一閃，他舉起手慌忙從人群中站了出來:“陛下，陛下，老臣有話說。”
有人要欺負他兒子，石元孫終於站出來了。
呂夷簡幾個仍在冷笑，衛國公站出來又怎樣。你兒子就是作死，難道你還能救得了他。
“衛國公，你有何話說？”趙禎問，對石元孫，趙禎還是得客客氣氣的。
“陛下，犬子自從得了這病症，便時常發作。一旦發作起來就胡言亂語，不成體統。輕者張口就罵人，重的時候，就會抓著人就打。這是病，得治。”
天啦嚕，還有這種病？
答案是有，精神病，古稱疾瘋病。
沒錯，我石小凡就是有疾瘋病，犯起病來就愛罵人，打人。
“陛下，剛被趕出朝堂的範文登，便是犬子犯病之兆。”
眾人怎麽把這茬給忘了，原來這敗家子有病啊。確實是有病，難怪幾個禦史被揍了，難怪這廝拿著尚方寶劍大鬧宰相府。這麽說，這敗家子不是天生混蛋，原來是有病啊。
這年頭，誰會跟你一個時不常犯精神病的混蛋計較。
群臣議論紛紛，在看著脖子上插著笏板，擼起袖子奇形怪狀的石小凡，登時竊竊私語起來。
“嗯，這個朕倒是忘了。如此說來，鹽鐵使在朝堂無狀，倒也情有可原。”
“陛下，”呂夷簡怒道:“既然鹽鐵使有疾瘋病，如何做的了這朝廷命官。”
嗯，你有精神病，怎麽能當官？
趙禎卻並不再上這個當:“如何做不得，安置流民使百姓安居，免於契丹歲幣，改進製鹽之法，這些都是誰做的？”
“這……”呂夷簡一時語塞。
“隻要有能力，朕都會適才而用。既然鹽鐵使身有疾瘋之症，朕便不好再治你的罪。這樣吧，退朝之後朕會派幾個禦醫再給你瞧瞧。”
石元孫和石小凡大喜，父子二人一起躬身行禮:“謝陛下！”
趙禎不語，帶著陳琳等幾個宮人退了朝。
終於散朝了，群臣紛紛往殿外走去。呂夷簡幾個沒能彈劾的了這個敗家子，個個心有不甘卻又無可奈何。
石小凡卻主動湊過去，他嘻嘻的笑著:“呂相公，我怎麽突然感覺有點頭痛，哎呀，我要犯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