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醉酒
敗家子是什麽話都敢說，什麽事都敢做。
他打著包票能把薛昆從牢裏撈出來，這有些不可思議。
群情洶湧之下，說句不好聽的，就連趙禎現在也保不了，你一個敗家子有什麽能耐？
王君玉見識過石小凡在朝堂上的厲害，一個讓宰執呂夷簡背出朝堂的人，說不定還真有辦法。
王君玉還算正派，這事上禮部官員也還算團結。憑什麽，出了事就把我們禮部給推出來頂鍋。
雕版失火，雖說是監管不力是一方麵原因。問題是這玩意兒自開朝以來就沒聽說誰會沒事吃飽了去監管這東西的。
這又不是官方經營，隻是朝廷出錢外包給個人加工，出了事憑啥讓薛昆背鍋。
無非就是平息眾怒，好給眾人一個交代。若說是出於天災，不免落人把柄。
古人迷信，司天監那幫人閑著沒事蛋疼的時候，除了觀測天文曆法，他們還會牽強附會搞一些迷信活動打擊政治對手。
比如某地發生了水災旱災，一些別有用心的官員就會上書:哎呀媽呀 朝廷出了奸臣了，老天爺都震怒了。那個誰不除，災難還會降臨。
聽起來有些可笑，可在大宋朝用這種事來打擊競爭對手屢試不爽。
這種事就連包拯都幹過，諫官包拯、陳升之、吳奎說：“近年以來，水從城中冒出，地震、黃河泛濫，這是小人當道所致。天下都認為張堯佐主持大計，諸路苦於索求無厭，內帑受到借助的煩擾，法製凋敝，實在是因為張堯佐。臣等認為，親昵之私，聖人也不能避免，但能處理妥當，不造成危機，這才是有所得。”？
沒錯，就是這個張堯佐。趙禎想提拔他，包拯便以天災為由頭說張堯佐是個小人所致，最後趙禎無奈隻好做罷。
很顯然，這次群臣和趙禎矢誌同心都想把鍋扔給薛昆，就是想進快平息這件事。
“小公爺，你真的有辦法？我是說，你有辦法將薛昆救出天牢？”王君玉滿臉期待的問道。
石小凡胸有成竹的微微一笑:“明日早朝諸位便知分曉。”
……
回到家，石元孫有些惴惴不安，右眼皮跳啊跳，難不成這敗家子又想惹事？
“國公爺，小公爺回來了！”旺財在前麵領著路叫嚷道。
來福和幾個狗腿子架著石小凡，石小凡已經爛醉如泥。
“喝，都他娘的給我喝！曹小梅，你若是，你若是再敢欺負老子，老子休了你！休了你！”
雙兒端著個木盆，裏麵是熱水和毛巾，她是專門來伺候小公爺的。
可醉眼朦朧的石小凡把她當成了曹小梅，他掙脫開來福，笑嘻嘻的指著雙兒:“公主，我喜歡你，是真的喜歡。我，我會讓我爹提親！我娶你，娶你！”
雖然說是醉話，石元孫還是嚇了一大跳，這要是傳出去還了得:“快快快，凡兒喝醉了，你們趕緊把他扶回去！胡言亂語，胡說八道！”
狗腿子們慌忙將石小凡架著，誰知道這敗家子著實開心的很，他認出了石元孫。
“爹，明日早朝有熱鬧看了，看熱鬧！你看我怎麽收拾朝堂那幫斯文禽獸！”
旺財搶上去，和來福扶著敗家子就往後院走。
石元孫心中卻咯噔一下，真是怕什麽來什麽。這混蛋明天又準備發什麽瘋，不行，必須問清楚。
石元孫跟著狗腿子們將石小凡扶到他的屋裏，石小凡清醒了些，至少沒再發酒瘋。
他坐在床頭上，也不知道怎麽高興的就是在那咧著嘴笑。
雙兒拿著熱毛巾給他擦這臉，石小凡一把抓住她的手:“雙兒，來，親一個！”
雙兒嚇得“啊！”的一聲大叫，慌忙躲到了一邊。
狗腿子們搬過一個凳子，石元孫坐在了他對麵，他盡量讓自己顯得輕鬆:“凡兒，告訴爹，你明日朝堂上想幹什麽？”
石小凡是真醉了，他揮著手:“還能幹什麽，朝堂上一群王八蛋，把薛昆下了獄。明日，明日我得去救他！”
石元孫一聽大驚:“你找死啊，這事你就別淌這趟渾水了，薛昆的案子是官家定的，搞不好會把自己搭進去，你能不能消停會兒。”
“不能，”這事石小凡回答的幹脆利落，沒有絲毫回旋的餘地:“你們不覺得薛昆冤麽？”
石元孫沉默，過了一會兒才道:“官場就是這樣，隻要大家過得去，許多事沒有那麽多公平可言。”
“可我要公平，我就不信，我救不出他薛昆。不就是雕版麽，一個月，一個月時間我給做出來，你想要什麽樣的雕版我都給你做！”
說完，石小凡一頭栽倒在**打氣了呼嚕。
一個月？
要知道，這些雕版印刷有多費時費力。雕版印刷的版料，一般選用紋質細密堅實的木材，如棗木、梨木等。
然後把木材鋸成一塊塊木板，把要印的字寫在薄紙上，反貼在木板上，再根據每個字的筆劃，用刀一筆一筆雕刻成陽文，使每個字的筆劃突出在板上。
木板雕好以後，就可以印書了。
這次大火燒掉的雕版，足足有得耗費數年才能鐫刻出來。一個月，這敗家子真是醉話連篇。
還好，這混蛋終於老實了。雙兒又走過去給他脫掉鞋襪，然後服侍石小凡到了**，給他蓋上了被子。
石小凡睡夢也不老實，要麽打著呼嚕，偶爾吧唧一下嘴，或者罵幾句旺財和來福……
天亮後，石小凡一睜眼，發現屋子裏沒人。
他猛地爬起來看了看窗外，大叫一聲:“不好！雙兒，旺財，來福！都死哪兒去了！”
雙兒猛地推開門，旺財和來福跟在後麵。
“小公爺，有什麽事？”來福探過頭問道。
“什麽時辰了？”
旺財看了看外麵，回過頭道:“快五更天了。”
“為什麽不叫我！”石小凡大怒著爬起來。
“國公爺吩咐您這些事日太累，就不讓小的叫你了，朝議國公爺會給您告假的。”來福說道。
“告你媽的駕！”石小凡暴怒著將地上的鞋子照著來福扔了過去:“快快快，更衣，我要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