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石府夜話
敗家子居然被逼婚，石小凡去宮裏躲著了。
可公主畢竟也是香蜜閨閣，待久了更不合適。
“我得走了，找地兒躲躲。”石小凡一臉生無可戀。
趙嫕心中五味雜陳，長這麽大，還沒聽說有女的逼婚這事。
“你，可你這樣躲著也不是辦法啊。”
“躲不過，我就跟她拚了。”石小凡握緊了拳頭，可心裏還是有點發虛。
……
曹小梅一聽是讓她去找她叔伯做主，立刻高興了起來。她有六個叔伯，個個都在軍中擔任要職。
要命的是，當朝皇後是她親堂姐。
“好啊，那我就入宮請皇後娘娘做主，若是娘娘答應了這門親事，那我就嫁給他！”
說實話，石元孫也並不太喜歡這個嘰嘰渣渣的兒媳婦。不過想來石小凡平日無法無天，也隻有這丫頭能治得了。
若是二人結為夫婦，有了能治這敗家子的克星，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再者，石曹兩家交好。攀了這門親事，石家加倍恩寵無限了。
“嗯，小梅啊，我可是看著你長大的。這事呢咱先不著急，你剛從邊塞回來，這就急著入宮找娘娘說這個。要是被人傳出去，豈不是說咱們不知禮德。”
武將征戰沙場，在大宋朝話語權一直被文官打壓。加上曆代皇帝重文輕武，武官地位更是低下。
還有一直飽受文官詬病的就是這些武將們言語粗魯，不知禮儀行德為何物。
要知道這些常年邊關打仗的將士都是挾威領軍，動不動就罵娘的主兒。你要讓這些將軍跟你子曰子曰的，早就亡國了。
比如這個敗家子石小凡，他若是生在文臣家裏，從小那就得四書五經，禮義廉恥的教化著，做一個書呆子。
而生在石元孫這種武將家庭，那就自由的多。石元孫也在西夏邊關帶過兵，誰有功夫在家管老婆孩子。
加上家中就這麽一根獨苗，石小凡打小氣走了十三位教書先生。
往先生硯台撒尿，在桌子上放蛇和青蛙，還有在先生書本裏畫王八，這事沒少幹。
而曹家曹爽加倍無法無天，曹小梅參與的次數也不少。
顯然石元孫這句話打動了她，想是平日也有不少人在背後說她不識禮德。
曹小梅撅著個嘴:“衛國公，咱可說好了，這事你是答應了！”
石元孫點點頭:“若是皇後娘娘答應，我便答應！”
……
石小凡戰戰兢兢，背著藥箱跟做賊一樣摸回家中的時候，還好曹小梅早走了。
他是從後門溜回家的，狗腿子來福用白布纏著頭，給他悄悄開的門。
“那瘋丫頭呢？”石小凡心驚膽戰的問道。
來福的嘴巴早就成了香腸，青著一隻眼眶，說話都有些含糊不清:“曹姑涼在虎（府）上呆了小會兒，國公爺將她打花（發）走咧。”
石小凡摸著胸口長長的鬆了口氣:“嚇死老子了，走走走，快回家。告訴旺財，把大門給我關死，誰叫都不許開！”
入夜，石元孫還在挑燈夜讀。西夏邊境吃緊，李元昊最近是蠢蠢欲動，朝廷正在商議應對之策。
“爹，”石小凡推門而入，輕輕的叫了一聲。
這小子越來越規矩了，以前是張口閉口老東西，一不就是老不死的，現在天天叫爹了。
“凡兒啊，為何還不休息？”石元孫老眼昏花，需要靠近了才能看清書上的字。
“爹啊，你怎麽把那瘋丫頭打發走的？”石小凡摸到一張凳子坐了下來。
石元孫放下書，語重心長的道:“你也年紀不小了，是該給你尋思一門親事了。”
‘蹭’的一下，石小凡跟貓踩著尾巴一樣竄了起來，大驚道:“你個老東西，你答應了？”
石元孫一拍桌子:“那丫頭一來又哭又鬧，我有什麽辦法。我跟她說，隻要皇後娘娘答應，老夫我就答應這門親事。”
“你個老東西，這是把我往火坑裏推！愛誰娶誰娶，你願意，你娶她做我小娘啊！”
石元孫氣的七竅生煙，他將書扔到了桌上:“你整天遊手好閑胡作非為，讓這丫頭嫁過來管束你，有什麽不好！”
石小凡陰惻惻的一笑:“你確定她嫁過來能約束我？”
石元孫心中‘咯噔’一下:“你，你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石小凡背著手:“那瘋丫頭要是真嫁過來，我就和她夫唱婦隨，婦唱夫隨。把這個東京城鬧的雞犬不寧，把咱這衛國公府給拆了你信不信？”
壞了！
萬一這丫頭管束不住，和這敗家子同流合汙怎麽辦？
想到這裏石元孫慌了，論起胡鬧，這曹小梅在家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他記得這丫頭小時候將曹府家裏侍女的辮子給偷偷剪下來，在曹瑋上朝靴子裏放蒼耳種子，用開水澆花、還將太宗禦賜的一副山水圖給扔進了魚缸……
雖然這些事都是那曹爽幹的，石元孫清清楚楚的記得，曹小梅也有參與。
若是這丫頭嫁過來和石小凡一拍即合，石府還不翻了天？
石府尚在其次，怕是整個東京城都會雞犬不寧。她姐姐可是當朝皇後，那更加會讓這倆小子無法無天。
想到這裏石元孫冷汗直冒，不行，打死也不能同意這門親事。
“你敢！”石元孫沒什麽力道的喊回去。
石小凡幹脆翻著白眼，背著雙手抬頭看天。這意思已經很明顯了，你看我敢不敢。
石元孫額頭汗水下來了，這敗家子，還有什麽他不敢的。
果然石小凡開口就是:“等我和瘋丫頭成了親，先找呂夷簡這個王八蛋下手。瘋丫頭武功高，我們找個夜黑風高殺人夜，堵著呂夷簡這個王八蛋……”
“夠了！”石元孫氣哼哼的站起來:“明日我就進宮跟娘娘說，讓她曹小梅死了這條心！”
石小凡這才嘻嘻一笑，扶著氣暈了的石元孫:“老爹啊，這就對了。您先坐下消消氣，這男子漢大丈夫誌在四方，孩兒尚在建功立業之時，咱可兒女情長。再者，還有西夏邊關難寧，這匈奴未滅，何以家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