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隻有娘你能幫我了

伯昌侯回府之後便說了自己要修養一陣子的事情,沈靜嘉和沈逸和早有心裏準備,自然也沒有什麽不同意之類的。

倒是趙姨娘,聽說了這件事情之後就擔心了起來,趕緊燉了一鍋滋補的湯水就往伯昌侯那邊送了過去。

到了院子外麵,看到祁叔跟在沈靜嘉的身邊,兩人在說著什麽,祁叔對著沈靜嘉的態度竟然是恭敬有加!

沒來由的,趙姨娘的心裏更慌了一些。

祁叔在府裏本就是獨來獨往,卻是誰都不能小看的角色。

以往她隻當是祁叔隻聽伯昌侯一人的,可是現在他的樣子,明顯就是拿沈靜嘉當主子的樣子。

看到趙姨娘,沈靜嘉麵色不變,卻是開口叫她,“趙姨娘怎麽過來爹爹這裏了?

是有什麽事嗎?”

她有什麽事來著?

哦對,送湯!

這麽想著,趙姨娘抬起手裏的食盒,一張臉溫柔的像是能流出水一樣。

“妾聽聞侯爺身子不舒服,已經跟皇上告假了,這便燉了一隻老母雞,給侯爺送來。”

聽著她說的,看著她手上的食盒,沈靜嘉臉上沒什麽表情,一旁的祁叔朝著她點點頭,“有勞姨娘了。”

說罷伸手接過那個食盒,卻並沒有說要請趙姨娘進去的話。

他這般動作,趙姨娘也不好跟他爭辯什麽,更何況她心裏揣著事情,也沒什麽心思去看伯昌侯了。

“那就有勞你轉交給侯爺了,妾這就回去了。”

她說完,便轉身離去了。

看著她的背影,沈靜嘉倒是沒說什麽,一旁的祁叔卻是開口道,“你別看她溫溫柔柔的樣子,心裏的狠毒,便是我這樣的人看了都要怕上三分。”

“哦?

祁叔你也怕她?”

沈靜嘉挑了一下眉毛,好笑的看向身邊的人。

祁叔一向都是一板一眼的過日子的人,哪裏遇到過沈靜嘉這樣的調侃,頓時黑了臉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趙姨娘回了自己的浣紗苑,怎麽想怎麽覺得不對,她緊張的叫了孫嬤嬤過來。

“嬤嬤,你去請二小姐過來,我有事情要跟二小姐商量。”

看著她如臨大敵的模樣,孫嬤嬤也不敢耽擱,馬上就去叫了沈靜柔過來。

“娘,你叫我有什麽事情啊?”

沈靜柔進了屋子,語氣裏滿是不耐煩。

“柔兒,娘剛才去給你父親送湯水,看到沈靜嘉跟你父親身邊那個祁蚺走的很近。”

她說著,臉色也緊張了起來,“那個祁蚺是個怪人,從來對旁人都不假辭色的,現在竟然對沈靜嘉恭恭敬敬,你說這裏麵是不是有什麽貓膩?”

聽到她說這事,沈靜柔本就不耐煩的臉色更難看了一些。

她正在練琴呢,孫嬤嬤就慌慌張張的叫她過來,她還以為她娘有什麽大事兒要說,比如說她懷了孩子之類的,可誰知道叫她過來就說這個?

“這有什麽好奇怪的?”

沈靜柔滿不在乎的開口道,“父親一向喜歡沈靜嘉,他身邊的人自然也要討好一些才是。”

聽到沈靜柔這麽說,趙姨娘似乎又放心了一些,她點點頭,像是安慰自己一樣,“如此說來,倒也是有幾分道理,還是柔兒你看的明白。”

沈靜柔瞥了一眼趙姨娘,她看的明白又有什麽用?

誰讓她不是嫡女,是個庶女呢?

誰讓她娘是個不起眼的姨娘呢?

“娘,你別整天想這些有的沒的了,多想想正經事吧。”

沈靜柔說著,眼睛就看向了趙姨娘的肚子,“你什麽時候才能給我懷個弟弟?”

又說到這件事情上了。

趙姨娘有些躲避沈靜柔的眼光,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微微低下頭,“娘也想啊,可是你父親他一直都不來娘的院子,我就是想懷,也沒法懷啊!”

“父親不來,您就沒有辦法請他來嗎?”

沈靜柔的不耐煩已經到了頂峰,她實在是不明白自己的母親,怎麽會這麽蠢?

看著趙姨娘不說話,沈靜柔也沒得說了,她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然後開口道,“娘,這馬上就過年了,您過年的時候可得好好表現表現。”

她說著,按住趙姨娘的肩膀,“到時候您要是能當上侯夫人,再給我懷個弟弟,咱們在伯昌侯府,才算是真的站穩了腳跟。”

看著趙姨娘有些動搖的神色,沈靜柔繼續說道,“娘,你別忘了,過了年,四月宮裏可是要舉行百花宴的,若是到那時候我還是庶女,便是到了宴會上,也很難出人頭地。”

聽到她說很難出人頭地,趙姨娘猛的抬起頭,瞪大了眼睛,“怎麽會?”

怎麽會?

怎麽不會!

沈靜柔就知道,自己的母親那樣的出身,又能幫到她多少呢?

還不如她去找自己的小姐妹打聽到的多。

“那百花宴是什麽等級,多少勳貴人家的小姐都會去,別說我這個庶女,便是沈靜嘉這個伯昌侯府的嫡女,也不見得能排的上名號。”

她說著,歎了口氣,“所以啊,娘你一定要努力才行啊,柔兒沒有別人了,隻有娘你能幫我了。”

趙姨娘聽的鼻子一酸,是啊,她的女兒不是沈靜嘉,沒有哥哥護著,沒有爹爹寵著,她有的,隻有自己這個娘親了。

“柔兒你放心,娘就是拚了這條命,也要為你鋪出一條路來!”

趙姨娘狠下心來,想起當年的那個法子,便是再用一次又如何呢?

看到趙姨娘的樣子,沈靜柔總算是放下心來了,她抬手拍了拍趙姨娘的肩膀,“娘你隻要記著這事情就好了,別太逼著自己,您到底身子也還沒恢複好。”

“嗯,我自己的身子,我清楚。”

趙姨娘說著,也拍了拍沈靜柔的手,“你也回去吧,那百花宴上不是要獻藝麽,你多多練習,不求拔得頭籌,至少也要在貴人們麵前露了臉才行。”

至少,也要被貴人們記住她的樣子,記住她的名字才行!

這一點,沈靜柔自然也是知道的,她點點頭,“我知道的,我這就回去練琴了。”

她說完就起身離開了。

弱肉強食,這一點不光是體現在朝堂上男人們之間的廝殺,也體現在她們這些未出閣的小姐身上,拚了自己一身的本事,找個好夫婿,競爭並不會比前朝來的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