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請你來的原因

裴長清就這樣扔下了五個字,然後就站在一旁不再開口。

沈逸和想要問,可是看一眼伯昌侯沒有動靜,他也就按耐下自己的心情,跟著一起坐著。

也不知道裴長清說的等,是要等多久才行。

東方泛起了魚肚白,光亮照進了屋裏,壓過了桌上那昏黃的蠟燭,幾人這才反應過來,竟是在屋子裏等了一夜。

伯昌侯聽見外麵的鳥鳴,這才看向裴長清,“可是到了時候了?”

裴長清這才動了動有些僵硬的脖子,看了一眼外麵的天,走到沈逸和的身邊,跟他說了些什麽,沈逸和聽完就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他也是在賭,賭沈靜嘉足夠警惕,賭沈靜嘉運氣夠好。

沈靜嘉醒過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大亮了,她第一時間就是去摸自己腰間的荷包。

所幸,並沒有被人拿走,她暗自歡喜了一陣,就聽見不遠處傳來焦急的咳嗽聲。

循著那聲音看過去,床榻上躺著一個不停咳嗽的瘦弱男子,白淨的臉上泛著不正常的潮紅。

她剛剛起身,還沒站穩,不知道哪裏就冒出來一個侍女站到了她的身邊,“姑娘,你醒了。”

沈靜嘉被她嚇了一跳,咳嗽了一聲,這才好奇的打量起那女人。

相比起她見過的女人們,這女子身形略有些高大,五官也更深邃一些,看起來……不像是大夏朝的人!

沈靜嘉的眼睛顫了顫,卻不敢表現出自己的意外,隻是點點頭,“嗯,你們是什麽人?

抓我來做什麽?”

“姑娘莫急,夫人一會兒就到。”

那侍女的聲音沒有任何起伏,讓人聽不出情緒來。

沈靜嘉越過侍女,看向**的人,小聲問道,“那位公子,他,沒事吧?”

本想著通過關心那人能拉近一些自己跟他們的關係,然而聽到她說的話,那侍女竟是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若非她剛才回答過自己的問題,沈靜嘉都要懷疑她是不是聾子了。

無奈的聳聳肩,沈靜嘉又坐了回去,順手還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慢喝著。

夫人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沈靜嘉那優哉遊哉的模樣。

“倒是挺鎮定的,高門大戶的嫡出小姐,果真是不一樣。”

不可否認,沈靜嘉的表現讓那夫人滿意了一些,若是這樣的女人入了她煜兒的府上,定然是一個不錯的助力。

沈靜嘉抬眼看了看那夫人,“哪裏不一樣,不過是表麵功夫做得更好一些罷了。”

沈靜嘉也不起身,就這樣無所謂的開口說道。

她這麽說,那夫人也頓時感到有趣,坐在了沈靜嘉的旁邊,“你倒是坦誠。”

“既然我這麽坦誠,那夫人不妨也坦誠一些?”

沈靜嘉轉轉眼珠,笑著看向那夫人。

說實話,那夫人從未見過有人會像沈靜嘉這樣對自己,表情靈動,說出口的話又帶著討價還價的味道。

那夫人也來了興趣,眯起眼睛看著沈靜嘉,“是嗎?

那你說說,你想知道些什麽呢?”

“嗨,這全看夫人您願意告訴我些什麽了,畢竟現在是我落到了您的手上,生殺予奪,都憑夫人您一句話,不是麽?”

沈靜嘉說的坦然,確實她也沒想直接問什麽,隻要自己問了,那對方必然是要防範的,與其得到一個錯誤的答案,還不如不要知道的好。

“嗯,你這麽說倒也有些道理,讓我來想想,能告訴你些什麽呢?”

夫人說著,若有所思了起來。

**的男子又咳嗽了起來,吸引了眾人的注意。

那夫人也變了臉色,趕忙走到床邊,看著**的人咳的上氣不接下氣,焦急不已。

“煜兒,煜兒,你別嚇阿娘啊!”

她一邊說著,一邊讓身邊的侍女去請大夫。

沈靜嘉的眼神閃了閃,“阿娘”這個稱呼不是大夏朝的稱呼。

她記得前世哥哥有說過,他守衛的那處邊境,相鄰的大盛國,他們稱呼自己的雙親,就是阿爹阿娘。

看著周圍這些人與大夏朝不同的麵容,沈靜嘉絕對相信她們是大盛國的人了。

趙姨娘,竟然跟大盛國的貴族勾結?

想到這樣的可能,沈靜嘉的心也跟著一沉。

沈逸和是守衛大盛國邊境的將軍,而她是沈逸和親生的妹妹,若是她落到大盛國貴族的手裏,那後果……想到這裏,沈靜嘉的眼裏閃過一絲寒光,趙姨娘這不是要對付她,而是要對付整個伯昌侯府啊!

很快大夫就來了,又是診脈,又是紮針,幾番忙亂之後,那人終於是停止了咳嗽。

就這身體狀況,未來也是堪憂啊。

沈靜嘉一邊這樣想著,一邊將自己腦子裏那所知道的寥寥幾位大盛國的貴族挨個數了一遍,年紀輕輕,又身患咳疾的……大盛國大皇子上官煜!

想到這個可能,沈靜嘉的臉色又白了幾分。

大盛國的皇位傳承,一向傳長不傳嫡,而上官煜就正好是占了這個長。

身患咳疾的皇位繼承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皇貴妃……沈靜嘉現在開始懷疑,趙姨娘是不是也落入了別人的陷阱,她大概也不知道這兩人的身份,隻是急著想要解決自己。

那隻能說,是這兩人給趙姨娘那個蠢貨下了套?

沈靜嘉越想,腦子越亂,索性不再多想,趁著眾人都在關注上官煜,她打開兩個荷包,將裏麵的玉顏花粉和珍珠粉混到了一起,然後灑在了幾個不起眼的角落裏。

希望,裴長清說的是真的。

希望,他們能趕快找到自己。

希望,不要跟大盛國的皇室扯上任何關係!

幾番診治之後,上官煜的咳嗽終於是停了下來,沈靜嘉看到那大夫擦了好幾把腦門,這才弓著身子退了出去。

“想必你也看到了,我兒的身子不太好,請姑娘你來,也是因為這個。”

比起剛才的從容,那夫人,或者說是大盛國的皇貴妃,現在卻是滿麵愁容。

沈靜嘉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抬起頭看向皇貴妃,“請我來又有何用?

我也不是大夫,對令公子的咳疾也沒有辦法。”

“可你是戒悟大師親口說的福運綿長之人。”

皇貴妃開口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