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一敗塗地

裝慈愛?

沈靜嘉心裏冷笑,麵上卻是一副孺慕的樣子,“姨娘既然身子不適,那就好好休息,後麵幾日戒悟大師要講經,寺中人來人往的,可莫要驚擾了姨娘養病。”

伯昌侯也回頭看了一眼趙姨娘,“你臉色還是不好,這些瑣事就不要操勞了,讓嘉兒來,丞相那邊也是她的外家,即便做的不好,他們也不會怪罪的。”

“多謝侯爺體諒。”

趙姨娘說著低下頭去,氣的整個身子都有些顫抖了。

她本就是為了得到侯爺的憐惜,才會故意將妝容畫的慘淡一些,卻沒想倒是給沈靜嘉找了好借口。

現在就從她手裏搶了招待丞相家的活計,那是不是明天就能搶她的管家權了?

她正這樣想著,那邊沈靜嘉就像是洞悉了她的想法一樣,朝著伯昌侯開口道,“爹爹,等回去了就讓我跟著姨娘學管家吧?”

趙姨娘猛的抬起頭,不敢相信的看著沈靜嘉,“大小姐說什麽?”

沈靜嘉看著她臉上的慌張,心裏一陣快意,微微歪頭,帶著笑意開口道,“我說想跟姨娘學管家,雖說我要在家守孝三年,可是嘉兒自知愚笨,笨鳥還是先飛的好。”

想起前世,她跟謝玉璋定下婚約之後,本就應該學習管家了,可是趙姨娘找了各種各樣的理由不讓她學。

她說,“我們伯昌侯府的大小姐哪裏需要學這些?

到時候母親給你挑幾個會管事的嬤嬤就是了。”

那時候她還以為趙姨娘對她有多好,可誰知道她卻是讓沈靜柔學會了管家的本事,進了太子府,沈靜柔就顯得賢惠的多,而她,永遠都是襯托沈靜柔賢惠的那個蠢貨。

不過這一世,她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

“莫不是姨娘不願意?”

沈靜嘉看著趙姨娘,似笑非笑。

趙姨娘趕忙搖頭,“妾不是這個意思,隻是想著大小姐傷心過度,近日身子也不是太好,學管家這事不著急,不若等過些時日……”她話還沒說完,沈靜嘉就悲傷了起來,“姨娘說的不錯,我的確因為母親的事情心情難過,正是如此,才想著要找些事情來做,有事情忙了,興許就不會這麽難過了。”

一次次的把母親的死抬出來,沈靜嘉心裏也是難過的,可是她也知道,男人的心都是易變的,若是不多提提母親,誰知道什麽時候父親就不記得她了呢。

“嘉兒說的也在理,等我們從寺裏回去了,趙氏你就幫著教導一下嘉兒,就這樣吧。”

伯昌侯開口說著,似乎心情也不太好。

趙姨娘幾乎是咬碎了一口銀牙,今日這番較量,她可以說是輸的一敗塗地。

看著幾人離去的身影,她搭在孫嬤嬤腕上的手猛的收緊,“沈靜嘉,必須盡快除去!”

出了院子,沈靜嘉告別了父兄,就往自己的院子走去,冷不防沈靜柔卻從路邊突然走了出來,惡狠狠的瞪著沈靜嘉。

“柔兒妹妹,你這是要做什麽?”

沈靜嘉看著她凶狠的眼神,平靜的開口問道。

沈靜柔也不回答,隻狠狠的瞪著她,“你是故意的對不對?”

“妹妹這話從何說起?

昨日你便問過了,可是昨日妹妹也沒有說明白,要不,你現在跟我說說清楚,你到底要問什麽?”

沈靜嘉好笑的看著沈靜柔,自己上輩子到底是蠢成了什麽樣子啊,連沈靜柔這種角色都能把自己騙的團團轉。

“從你故意讓我娘去小佛堂抄經開始,你就是算好的,我娘不會一直抄經,肯定會回來,卻也一定會生病,你正好提出要學管家,這才是你的目的對不對?”

她午膳時聽見桌上的對話,又看了一眼趙姨娘的表情就知道,沈靜嘉已經不是從前的沈靜嘉了。

自己往前推算了一番,卻猛然發現,沈靜嘉的算計已經從那麽早就開始了。

沈靜嘉嘲諷的笑了一聲,然後湊近沈靜柔的耳邊,“我親愛的妹妹,你猜的不錯,我都是故意的,隻是你猜錯了事情的開端,從我娘死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經不是我了。”

她笑靨如花,出口的話卻讓沈靜柔毛骨聳立,一雙眼瞪得老大,僵硬的後退了兩步,看著沈靜嘉的表情不再是剛才的凶狠,而是變成了害怕。

“你,你到底是誰?”

沈靜柔說出口的話都顫抖了起來。

沈靜嘉有些擔憂的上前兩步,“柔兒妹妹,你怎麽了?

我是你姐姐,我是沈靜嘉啊!”

她突然的上前,沈靜柔嚇得直接摔倒在地上,甚至還往後退了一陣。

“柔兒妹妹,你沒事吧?”

沈靜嘉又問了一句。

沈靜柔這才定下心神,抬頭看她,沈靜嘉居高臨下,盡管臉上是擔憂的神色,但是沈靜柔卻從她的眼裏看到了輕蔑和嘲諷。

兮染扶著她站起身來,沈靜柔也沒了剛才的驚慌,她撣了撣自己的衣裳,仰起頭,“我沒事,沈靜嘉,別看今日你占了上風,總有一天,我會比你站的更高,讓你俯首稱臣!”

沈靜嘉聽著她的話,臉上那裝出來的擔憂也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冷漠,“是嗎?

那我期待著那一天的到來。”

不知道為什麽,明明自己說的話比沈靜嘉更狠,可沈靜柔卻總是有種心虛,她哼了一聲,轉身就走,離開時還倔強的昂著頭,就好像昂起頭,她就能壓過沈靜嘉一樣。

“小姐,你沒事吧?”

南梔開口問了一句。

沈靜嘉笑著搖頭,“沒事,我能有什麽事,有事的,是沈靜柔和趙姨娘。”

才說著,一個年輕的和尚走了過來,朝著沈靜嘉行了一禮,“女施主,我家師父有請。”

沈靜嘉皺了皺眉,“你家師父是哪個,我與這寺中的師父們都不熟。”

“小姐,這種不說清楚的人,還是不要隨便見的好,免得出了岔子。”

南梔神色不悅的打量著麵前的年輕和尚。

雖說他看上去溫文爾雅,也不輸京中那些公子,可是人不可貌相,誰知道他肚子裏藏著什麽花花腸子?

那和尚低眉斂目,也不看沈靜嘉,隻開口說道,“小姐不是一直想要見我家師父麽,如今師父有請,小姐卻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