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圖色?

想不明白的事情,裴長清從來不會浪費太多的時間在上麵,還不如多看看書來得實在。

即便自己一路都是榜首,可這裏是京城,來自各地的舉子千萬之多,又怎麽會知道其中沒有文章比自己更勝一籌的人呢?

直到天色暗下,他才放下書本,洗漱一番就躺到了**準備休息。

就在此時,門栓輕微的響了一下,他猛然睜開眼,手已經伸到了枕頭下,摸上了一把匕首。

“小姐,咱們這樣,不好吧?”

南梔的聲音在黑暗中響了起來。

很快沈靜嘉也跟著進了房間,“進都進來了,現在才說不好是不是太晚了?”

南梔委屈的撇撇嘴,不是沒勸過,這不是沒能勸下來麽。

難道,真是圖色?

裴長清有些看不明白沈靜嘉的這番操作了。

就在這一晃神的時間,脖子上突然抵上了東西,裴長清轉眼看向那人。

淩厲的眼神掃過,南梔差點沒能握住手裏的東西。

她穩下心神,“你別出聲,也別反抗!

否則我就戳穿你的脖子!”

嗯……好像還真是劫色的慣用語。

“南梔!”

沈靜嘉不讚同的叫了她一聲,南梔這才委屈的退開,點燃了桌上的燭火。

裴長清鬆開握著匕首的手,坐起身來,看著那端坐在桌邊的女子。

“小姐深夜來訪有何事?”

他聲音清冷,一雙好看的眼睛微微低垂,根本不看沈靜嘉的方向。

他不盯著,沈靜嘉倒是可以肆無忌憚的打量著坐在**的人。

前世她與裴長清有交集已經是她成為太子妃之後的事情了。

裴長清每每對上她的都隻有梳的一絲不苟的發頂,而她也從未把這個人放在心上眼中,自然也不會多注意。

現在映著燭火看他,比白日裏略深一些的輪廓,五官也透著些微暖黃的光,柔和不少。

大概是聽不到她的回答,那雙濃眉微微蹙起,眼睛隻是斜斜的瞥了一下又收了回去,卻也不妨礙沈靜嘉看到那眼中的璀璨。

“南梔,去門外守著。”

沈靜嘉開口吩咐了一句。

南梔大驚,“小姐!”

“出去!”

她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夫人的離世,小姐收的打擊太大了,這段時日,小姐都不太正常,不光性子有些改變,就連這行事作風,也大膽了起來。

等到南梔磨磨蹭蹭的出去了,沈靜嘉這才看向裴長清。

這會兒的他哪裏還顧得上禮法,一雙眼震驚的盯著那坐的端正的少女,該不會,真是自己心裏想的那樣吧?

“裴公子莫怕,我來,是想要跟公子談合作。”

沈靜嘉聲音溫柔,讓裴長清懸起來的心也稍微安定了一些。

他這才找回自己紛亂的思緒,“小姐想要談什麽合作?

裴某不覺得自己有什麽值得小姐半夜前來商談的本錢。”

他沒有本錢?

開什麽玩笑!

沈靜嘉心裏想著,開口道,“你自身就是最大的本錢。”

她給自己倒了一杯茶,這才慢慢悠悠的解釋了起來。

“權貴是好啊,可是權貴也是一把枷鎖,困住父親,也困住我。”

她說著,苦笑了一下,“你猜也能猜到,我這樣的身份,若是嫁給哪位皇子,伯昌侯府絕對會成為他上位最強有力的後盾。”

“難道小姐不願意?”

裴長清問了一句,“按小姐所說,哪位皇子娶了你,這往後的路就好走了一大半,小姐母儀天下幾乎可以說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板上釘釘?”

沈靜嘉說了一句,卻是嘲諷的笑了一聲。

是啊,以她的身份,成為六宮之主,母儀天下,不是板上釘釘的事情麽?

可是上一世呢?

她還不是被人活生生的破腹取子,還不是死的不明不白?

看著沈靜嘉的樣子,裴長清有些意外,他竟然在沈靜嘉的眼中看到了悲涼,那不應該出現在一個十幾歲的少女眼中,還是養尊處優的伯昌侯府小姐的眼中。

“不說那些,你隻說你願不願意跟我合作?”

沈靜嘉恢複了平靜,一雙杏眼看向裴長清。

“你我成婚,伯昌侯府會幫你平步青雲,扶搖直上,而你,隻需要扮演好我的夫君這個角色就好,以後你想納妾,想要通房,我都沒有意見,如何?”

這場交易,聽起來,他似乎一點損失也沒有,甚至可以說,他是賺了的。

“小姐如此看重,倒是讓裴某受寵若驚了。”

裴長清聲音平穩,哪裏像是受寵若驚的樣子?

沈靜嘉甚至都有些懷疑自己這個提議,他會不會同意了。

“若是裴某高中,自然無事。

可若是裴某落榜了呢?

小姐可還要嫁?”

裴長清往後靠了靠,棱角分明的臉也隱入了黑暗之中。

他這個問題問的沈靜嘉一時語塞,不知道要如何作答。

她是知道前世的發展的,裴長清可是狀元及第,有個狀元當她的夫君,伯昌侯府自然不會有什麽不好。

可若是他落了榜,伯昌侯府就會成為全京城的笑話,而她,就是最大的笑柄。

“小姐可考慮清楚了?”

裴長清的聲音幽幽的,不似她之前所聽到的那般儒雅溫潤,倒像是罌粟,在**著她。

沈靜嘉一拍桌子,“我自然是考慮清楚了的,你便是不中,我伯昌侯府也不會餓著你!”

隱在暗處的裴長清也是一愣,這沈小姐,就這麽相信自己?

他轉過頭,看向沈靜嘉,她坐在桌邊,微微噘著嘴,似是有些惱怒。

勾起嘴角,是了,這才是一個十幾歲的少女應有的樣子,嬌嗔可愛。

“既然小姐這般相信裴某,那裴某自然也不會讓小姐失望的。”

這句話若是從別人嘴裏說出來,沈靜嘉隻會冷笑一聲,說他自以為是,夜郎自大。

可是這句話從裴長清的嘴裏說出來,那就不一樣了,那叫自信!

談妥了合作,沈靜嘉心情不錯,卻不知道安仁寺裏,沈靜柔氣的差點掐斷了自己的指甲。

沈靜柔麵容猙獰的看著趙姨娘,“娘,你到底什麽時候才能扶正?

外麵說的話您都聽見了嗎?

太子殿下給伯昌侯府送了禮,卻是點明送給沈靜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