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不過是奴婢罷了

送走了蘇姨娘和沈靜楠,南梔回來的時候,就看到沈靜嘉斜靠在榻上,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

“小姐,您不高興啊?”

她小心翼翼的問著。

沈靜嘉搖搖頭,她不是不高興,她隻是想不通。

人人都說,女子本弱,為母則剛,可是蘇姨娘她卻……想到這裏,她也不願意多想,既然蘇姨娘不願意麵對,那她也不能讓蘇姨娘清醒過來不是麽。

“好了小姐,您也別不開心了,奴婢給您說點高興的事情?”

南梔說著,露出笑容來,眼睛彎彎的眯成了一條縫兒。

沈靜嘉這才打起精神看向傻笑著的南梔,“說吧,是什麽事情能讓你高興成這樣?”

南梔走到門口,打開房門,朝著外麵說了句什麽,沈靜嘉就看到外麵走進來的人。

不是別人,正是兮染。

她快步走到沈靜嘉的麵前跪下,“大小姐,奴婢回來了!”

看到兮染,沈靜嘉也揚起嘴角來,“你母親的事情處理的怎麽樣了?”

她還記得前世兮染的母親還沒入冬就沒了,可如今已經快到過年了,再壞,恐怕也壞不過前世了吧。

“多謝大小姐掛懷,奴婢的娘親身子已經大好了。”

兮染的聲音裏充滿了感激。

要不是大小姐同意她回去照顧娘親,要不是大小姐給她銀子讓她請大夫,她娘親估計就要撒手人寰了。

沈靜嘉也沒想到,自己不過是為了彌補前世的缺憾而做的事情,竟然會衍生出不一樣的結果。

她嘴角也跟著勾了勾,除去她一心想要趙姨娘和沈靜柔死之外,她還算是一個好人,是吧?

“是嗎?

那就好。”

誰也沒有發現,沈靜嘉嘴角揚起的弧度,比往常任何一次都要更高一些。

兮染回來的消息沈靜柔自然也是知道的,聽說她一回來就直接去了沈靜嘉的菡萏院,沈靜柔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好個吃裏扒外的小賤人!”

站在一旁的彩兒莫名的抖了一下身子,就怕沈靜柔會把這氣撒到自己身上。

“回來了也不知道來我浣紗苑的,直接就去找沈靜嘉了,她還真以為這伯昌侯府的後院是沈靜嘉說了算的?”

沈靜柔說著,就站起身來,看到一旁唯唯諾諾還有些顫抖的彩兒,心情就更糟糕了。

“沒聽懂我的意思嗎?

我現在,立刻,馬上,要去菡萏院!”

沈靜柔幾乎是吼出來的聲音。

彩兒愣了半晌,才反應過來,忙去找她出門的大麾。

越是有彩兒的對比,沈靜柔就越發覺得兮染還是個不錯的丫環,心裏想的,也是怎麽才能把兮染要回來。

這邊南梔還在絮絮叨叨的跟兮染說著菡萏院一應注意的事情,門外就有粗使丫環進來稟報,二小姐來了。

原本還帶著淺笑的兮染猛然白了臉色,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

沈靜柔來了?

還挑了這個時候?

沈靜嘉不在意的瞥了一眼兮染,這才讓守門的丫環帶沈靜柔進來。

剛一進室內,一股暖意迎麵而來,沈靜柔臉上的假笑僵硬了幾分。

這菡萏院,就是連地龍都要比她浣紗苑更熱幾分。

“今日孫嬤嬤帶著繡娘給各院的主子們量尺寸裁新衣,怎麽妹妹還有功夫來我這裏?”

沈靜嘉隨意的擺弄著手上套著精致皮套的湯婆子,笑眯眯的眼睛看向站在屋子中間的沈靜柔。

也不管沈靜嘉說了什麽,沈靜柔自顧自的找了位置坐下來,好像是才看到站在沈靜嘉身後的兮染。

“咦?

兮染你何時回來的?

怎麽不去浣紗苑,先來姐姐這裏了?”

沈靜柔說話依舊溫溫柔柔的,似乎兮染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隻是出門辦了件事情而已。

聽到她的話,兮染朝著沈靜柔行了一禮,“回二小姐,奴婢才回來不久。”

多餘的話,她也沒有說,畢竟她隻是個奴婢,若是大小姐想要她,自然不會讓二小姐有機會,若是大小姐不願意要她,那……也是她的命。

“說起來,兮染的事情還要謝謝姐姐,要不是姐姐給了銀子,兮染的娘親應該還在病著吧?”

沈靜柔說著,眼睛若有似無的看向了兮染。

沈靜嘉卻是笑了,“妹妹這聲謝我是不敢當的,畢竟兮染如今是我的丫環了,就是要謝,也得由她自己來,怎麽也不能勞煩她前一個主子來謝,妹妹你說是吧?”

也不知道為什麽,沈靜柔看著沈靜嘉臉上的笑,就忍不住的想要上手撓花她那張臉。

她原本以為,自己這麽說,沈靜嘉就能明白自己的意思,乖乖的讓兮染跟她走,可誰知道沈靜嘉竟然直接挑明,說兮染是她的丫環。

沈靜柔臉色沉了下來,“姐姐這話是什麽意思,兮染可是從小就跟在我身邊服侍的,怎麽姐姐要搶走嗎?”

搶走?

這話讓沈靜嘉不由得抬起眼,看了沈靜柔一眼,“妹妹還真是貴人多忘事,這才過去多久,妹妹就忘了?”

不給沈靜柔反應的時間,沈靜嘉繼續說道,“要不是我好心讓兮染來菡萏院當差,妹妹你虐待下人的惡行可就要被整個京都城的人都知道了呢。”

她說著搖了搖頭,“就這般品行,你說,哪家的少爺敢娶,哪家的夫人敢要呢?”

這話說的就嚴重了,沈靜柔馬上就紅了眼眶,仿佛是遭受了多大的委屈一般。

“姐姐,你這是什麽話啊!”

沈靜柔恨恨的咬著後槽牙,“即便是姐姐你看上了兮染,想要她做你的丫環,也應該到姨娘那邊報備才是。”

她就不信,沈靜嘉會為一個小丫環,得罪她娘!

這伯昌侯府的後院,說起來,可是她娘在管著的,別看現在隻是個姨娘,但在後院的權力,她娘跟侯夫人也沒什麽差別了。

“到姨娘那邊報備?”

沈靜嘉仿佛是聽到什麽笑話一樣,忍不住的輕笑了兩聲。

她放下手裏的湯婆子,抬手敲了敲桌麵,“妹妹,你怕不是忘記了,我是伯昌侯府嫡出的大小姐,正經的主子,而姨娘,隻是說起來好聽一些的奴婢罷了。”